初雪飄飄而落。


    原本吵鬧的大山,像個懵懂的孩子。


    給上蒼溫柔地蓋上一層銀白薄被,使其沉睡下來。


    不複往日吵鬧動靜。


    伸手想去接飄逸而下的雪花。


    那雪花卻似那迴不去的歲月,隻能眼睜睜看著它穿手而過。


    “一年多了啊……”


    李誠佇立在山崖上,靜觀著荒隕大山從枯黃逐漸變得雪白。


    心中不禁迴想起去年這時,小月和小猿抱在一起,在自己真身下取暖的畫麵。


    “那會我想得最多的是什麽呢?”


    李誠仔細迴想著過往。


    好像除了每天為那幾點精華點發愁。


    就是靜靜地腦補著,憑著係統安心在這躺平下來。


    好像跟現在也沒啥兩樣。


    李誠依然為精華點發愁。


    隻不過數字從幾點,猛增到上百萬。


    這數字看起來貌似更愁了。


    而腦補的方向,也受外來因素影響。


    從躺平轉成了向外擴張。


    反正他能無休止製造所謂的弟子。


    讓他們到外麵玩就好了。


    “也不知道擎蒼他們怎麽樣了,這半個月也應該到地方了。


    聽說那永蒼州是一片蠻荒大地。


    如果有針孔攝像頭就好了,在家偶爾看他們折騰也好。”


    想到擴張,李誠不由想到了擎蒼他們。


    這幾師兄弟在李誠心底占比極重。


    別的弟子血脈,隻能讓李誠白嫖提到七品。


    但他們幾個,可是李誠實打實掏了日曜點升的六品的。


    連妖帶人,每個都是三個先天天賦。


    直接把李誠為數不多的家產,給幹下去了不少。


    而小猿這家夥平時看起來頑劣,沒想到能覺醒出洪荒血脈出來。


    可能是那段時間,他接連在幾師兄妹比試墊底有關。


    這也是李誠覺醒的數百弟子中,唯一一個有洪荒血脈的。


    洪荒血脈自帶一個洪荒天賦,加上三個先天天賦。


    簡直逆天。


    李誠真想給他一條棒子,把這裏改叫花果山得了。


    但這家夥有一點不好,喜歡學他大師兄擎蒼。


    老實說李誠並不喜歡擎蒼的性子。


    又傲又裝,脾氣又臭,不知道是跟誰學的。


    李誠本是想讓小青,跟擎蒼一起去永蒼州的。


    小青是李誠最喜歡的弟子。


    小月不算,那基本已經到了溺愛的地步。


    她練功刻苦,成熟穩重。


    身子的青鱗長得又漂亮。


    所以李誠偏心了些,乃至於她的先天天賦都是李誠精挑細選的。


    沒有最好,隻有更好!


    與之對比,宋思明的天賦則是李誠刷到,隨手就給了。


    跟小青的天賦契合度根本不能比。


    什麽【真龍殘魂】、【龍之九子】、【潛龍在淵】。


    李誠一股腦全給安排上了。


    不過阿狸的性格,李誠不好說。


    在山上時,由於李誠緣故,她能將心思完全壓下來。


    偶爾做個小動作,隻敢偷偷的來。


    可要出了這山頭,恐怕她連這些師兄師弟都不想認。


    至於是什麽原因,宋思明也偷偷說給了李誠聽。


    麵對阿狸與擎蒼之間的恩怨。


    李誠隻覺得十分頭疼。


    他當時也不知道擎蒼是殺了她雙親,才把她帶迴來的。


    事已至此,李誠也不知從何調解。


    在之前的師門比試中,擎蒼與阿狸打得如生死搏殺一樣。


    每次都是擎蒼及時收爪。


    否則阿狸早就不知道寄了十幾次了。


    沒想到這狗血的劇情,也能發生在他身上。


    “唉……”


    李誠隻能無奈地歎了口氣。


    同門不許相殘,這個規定是他定下的。


    可殺父屠母之仇不共戴天,李誠心中對此也是同意的。


    所以李誠才安排了小青過去跟阿狸一起。


    去離這並不遠的雲寧州的南境群島。


    有小青看著,還有墨漣在那裏,想來老五不敢亂來。


    不過墨漣過段時間就迴來了。


    老五她玩性比小猿還重。


    要癲起來,小青怕也是製不住她。


    不過就算她跑到人族那邊,憑著他那賣相和血脈,沒有人會舍得要她性命。


    如今天涯一方,隻希望歲月來減輕二者之間的敵意了。


    提到墨漣,她此番去南境群島去尋舊友,已經差不多兩個月了。


    得益李誠緣故,她的暗傷好了後,修為幾乎是一日千裏。


    李誠又給了她兩個天賦。


    雖然不是先天,但也夠強力了。


    墨漣比李誠更怕比人發現。


    於是忍痛離開,此番過去就是為了找禁製大陣。


    聽說布置下來,連元嬰修士都能擋住半天。


    “果然在貪欲這方麵,無論是人還是妖,都差不多。”


    李誠笑了笑,這兩個月沒讓墨漣盤在身上,他還不習慣了。


    可能他也有點賤骨頭。


    此時李誠目光落在不遠的大黑山上。


    “大惡……”


    那山下封著的存在,猶如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高懸於頂。


    就算不去刻意去想。


    但每每望見這山,李誠的危機意識開關便會徹底打開。


    那大惡可能不會對李誠下手。


    但李誠也不願跟這樣的家夥為伍。


    他隻能屬於他自己。


    誰來都不好使!


    想到宋思明那日過來,詳細將大惡的消息告知。


    李誠或許就是在那時才完全信任他。


    雖然由李誠提升過血脈的生靈,對他都有種莫名的忠誠。


    但李誠始終對人族不放心。


    誰還沒做過人啊?


    在宋思明來時,李誠數迴起了殺心。


    欲殺之而後快。


    不過李誠自認能控製得住,他這個凡人。


    便把宋思明一直留到了現在。


    此時的宋思明離李誠最近,甚至同在一個大國疆域。


    李誠對他期待很高。


    作為一枚打入人族的棋子。


    要是人族有人發現了荒隕大山,他也能第一時間迴來通報。


    雖然人族真來了,李誠現在也擋不住。


    不過好歹也是人形一個報警器。


    況且荒隕大山的隕晶,大多被雲寧州宗門瓜分。


    這些本來都是李誠的錢!


    一定要宋思明探清所在,想辦法弄迴來!


    所以李誠已經在雲寧州著手布局。


    接連幾批靈獸弟子出去,除了少數在外蟄伏外。


    大多聽李誠吩咐,以巧遇或做戲的方式,加入了人族宗門,或者世族。


    以鎮山或鎮族靈獸的身份,在那裏寄生成長,遍布雲寧州。


    那些蟄伏的弟子,則定期迴來拿山上的靈果或靈植。


    平衡地分給在外的臥底弟子,借以博取信任。


    聽小月說,這數日已有弟子,成功拿到一處朱姓家族的所有情報。


    這些弟子個個血脈稀見,加上李誠施舍的一個先天天賦。


    道誓一發,這朱姓家族傻傻地以為撿到了寶。


    導致他們直接將那靈鶴弟子供了起來,還將老底透出。


    並且借他們之手,那靈鶴每日有大量靈石供其修煉。


    雖然沒有在李誠身邊那般迅速,但也不算差了。


    李誠讓小月做一幅雲寧州地圖。


    他要親眼看著這地圖,慢慢在他手中點亮。


    到那時候緩緩不斷的情報送迴來。


    便能真正做到不出山,也能知天下事。


    這時,正有一道身影走來。


    “師父,月兒迴來了。”


    風雪纏身的小月,往背對著他的李誠躬身道。


    而在她身後,正躺在幾具人族屍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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