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人的感覺,說實話,還不賴。


    好似在肩膀上搭了兩個人形圍脖,暖乎乎的,一直扛著,包治肩周炎。


    許初夏舒坦,姚敏和符昕兒卻不舒坦。


    許初夏的肩膀剛好頂到她們的胃上,快把她們頂吐了。


    “小師妹,我胃難受。”


    許初夏想了想,放下她們,夾在了咯吱窩裏。


    許初夏夾她們的樣子,特別像夾母雞。


    姚敏個子高,腿長,雙腳拖在地上。許初夏邁腳的時候,她也跟著邁,偶有一兩次來不及抬腳,腳磕在階梯上,疼得直皺眉。


    “小師妹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我夾得不舒服嗎?要不,你到我背上,四師姐掛在我胸前,我背你們上去。”


    姚敏:“……倒也不必。”


    姚敏敢說,要真那樣,迴頭率絕對百分百。


    “我們自己走,雖說走得慢了些,何嚐不是一種鍛煉。我和四師妹也想早點結丹。”


    “我覺得挺……”符昕兒本來想躺著上山,瞥見姚敏瞪她立刻改口:“大師姐說得對。”


    師姐們這樣勤奮,許初夏開心地放開她們。


    她覺得現在重力應該還沒有到姚敏和符昕兒的極限,於是用藤條給她們背簍,背簍裏放了石頭增加負重。


    符昕兒:“……你是魔鬼嗎?”


    許初夏:“哦,太輕了,還要再加點?”


    符昕兒僵硬地扯了下嘴角:“小師妹是仙女,又漂亮又溫柔。”


    她們花了一天時間,才走到半山腰。這個速度,對於修士來說,著實慢了些。


    晚上,氣溫驟降,山腰下起了雪,姚敏和符昕兒凍得直哆嗦,眉毛和睫毛都結了鹽粒似的白霜。


    符昕兒畫了一張驅寒符貼在身上,沒什麽效果。


    姚敏點了堆火,驅走了一些寒意。


    姚敏閃著火犯愁,“上麵肯定更冷,咱們的衣服禦不了寒,總不能抱著火上路吧?”


    符昕兒說:“我修為還是低了些,要是金丹期……”


    說到這裏,兩人齊齊看向許初夏。許初夏被她們狼性的目光看得犯怵。


    “幹嘛?”


    符昕兒對著的許初夏搓手,火光從下照在她臉上,笑容很是陰森變態。


    “借一碗血給我畫符。”


    許初夏:“多少?!”


    符昕兒:“……一杯。”


    許初夏:“你再好好想想。”


    符昕兒說:“……最少十滴,再少就沒效果了。”


    許初夏:“一滴都沒有。你告訴我驅寒符怎麽畫,我來畫。”


    “你畫過符紙嗎?”符昕兒問。


    許初夏說:“沒畫過不可以學嗎?我學習能力還不錯。”


    “好,讓我看看你怎麽個不錯法。要是畫不出來,你得給我一碗血。”


    符昕兒拿出空白的符紙和筆。她往硯台裏倒了些許 自己配的墨汁。


    然後,蘸墨開畫。


    她故意為難許初夏,落筆飛快。加了很多複雜難畫的符文在裏麵。


    姚敏看著這些彎來扭去的符文腦袋發暈,看了一會兒,便扭頭不看,繼續燒她的火。


    許初夏目不轉睛地盯著符紙,她的左眼泛著淡淡的金光。


    “你這符紙,不對勁。”


    符昕兒畫完符紙,收了筆說:“哪有學不會怪師父教錯的。”


    許初夏笑:“誰說我不會。”


    許初夏接過筆和空白的符紙畫起來。她畫符的速度和符昕兒不相上下,下筆如有神助,根本不像第一次畫符。


    隻用了十幾個唿吸,許初夏便畫好了。


    符昕兒拿起符紙,驚訝得半晌說不出話。


    她為了欺騙許初夏,畫了很多複雜沒用的結構。這些結構不僅難畫,還會降低驅寒符的效果。


    許初夏畫得這張符竟然去掉了無用的結構,進行了優化。


    “你真的第一次畫符?”


    許初夏知道她在想什麽。“我雖然是第一次畫符,但是我學過陣法,符和陣是相通的。”


    “第一次就能畫得如此完美,你不是人!”符昕兒深受打擊。


    她是天才符修,可是她也要反複練習很多次,才能的將新學的符紙畫得又快又好。


    姚敏歎:“你現在才知道?她剛拜師那會兒,我已經知道了。咱們幾個師姐師兄,估計隻有五師弟的劍術她學不會。”


    貼上許初夏畫驅寒符後,姚敏和符昕兒果然不冷了。


    開心之餘,符昕兒又有點不甘心。


    她對許初夏說:“小師妹,你等著。我要研究一張你話不出來的符紙。”


    三人在山腰過了一夜,繼續向上走。快到山頂的時候,符昕兒突破到了金丹。


    姚敏很羨慕,但是她知道,她的天賦在眾人中最弱。急也急不來,隻能腳踏實地,一步一步向前走。


    夜幕降臨,姚敏拿出她的丹鍋,放了大半隻羊在裏麵,符昕兒結丹,姚敏準備加個餐。


    姚敏的廚藝,許初夏實在不敢恭維,架不住符昕兒喜歡,她隻有忍了。


    許初夏端著碗靠在雪堆旁,趁姚敏和符昕兒不注意的時候,把肉埋進雪堆裏。


    許初夏覺得後麵的雪堆似乎動了一下。


    但是她扭頭看過去的時候,沒有發現不同。


    “小師妹快過來,大師姐今天燉的羊肉太好吃了。”


    符昕兒見許初夏的碗空了,又給了盛了滿滿一大碗。


    師姐們很愛許初夏,隻是這些愛,有時候讓人無福消受。


    許初夏喝著寡淡無味還帶著膻味的湯,不由得懷念談無心。


    他和江易水出去曆練一年多了,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許初夏端著碗又迴到了剛才的雪堆。她刨開雪準備再次掩埋羊肉的時候,忽然發現她之前埋的肉不見了。


    許初夏的記憶力很好,她清楚記得剛剛把肉埋在這裏。


    煮熟的肉不會長翅膀飛走。


    那它去了哪裏?


    許初夏眯著眼睛,又將肉埋了進去。


    她退到一旁,用鷹之眼觀察情況。


    隻見後後的雪堆裏有一塊淺褐色的小石頭。


    那小石頭,伸出一隻褐色的小手,抓住肉,送到嘴邊美滋滋地吃起來。


    石頭?吃肉?


    什麽情況?


    “好吃嗎?”許初夏問。


    石頭下意識迴答:“好吃。”


    奶聲奶氣,還是小娃娃。


    說完,小石頭便感覺雪被掃開了,他看到一雙溜溜的眼睛盯著他。


    小石頭雙手抱頭,瑟瑟發抖:“別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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