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不妙!


    許初夏連喊了雪千隱好幾聲,喊破了嗓子,也沒有聽到雪千隱的迴應。


    雪千隱就住在隔壁,以他的修為,不可能聽不到。


    現在這種情況,要麽他不在房間,要麽許初夏的聲音傳出不去。


    無論哪種情況,都很糟糕。


    許初夏的眼睛太疼了,疼得她想用手指把它們摳出來。


    她用針刺破眼皮,運功逼毒。


    黑色的毒血從針眼裏噴出來,看上去好像她的眼睛在噴墨汁。


    空氣裏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腥臭味。


    那是毒血的味道。


    許初夏的眼皮高高鼓起,腫得像核桃。


    毒血逼出來後,眼睛的疼痛緩解了一些。


    胡嬉發了誓,不可能再折騰許初夏,就算要折騰,也會選在白天換藥的時候。


    許初夏猜測,很可能有人在胡嬉的藥膏裏摻了毒。


    這個人跟胡嬉的關係應該很親密。不是她的男寵,就是她的徒弟。


    許初夏聽到腳步聲,有人走到她門外。


    門打開後,她又聽到了鈴鐺的聲音。


    叮鈴鈴,數不清的鈴鐺飛進她房間,不斷變換方位幹擾許初夏的聽覺。


    許初夏聽不見腳步聲了。


    她的四周壘起土牆,防止敵人偷襲。


    “藏頭縮尾,敢不敢讓我知道你在哪裏?”


    離許初夏三米遠的地方,一個穿著夜行衣的男人,拉開弓箭,正準備射許初夏。


    男人身上佩戴著一件法寶,看上去像寶石,又像是某種妖獸的眼珠。這件法寶讓男人擁有夜視和透視的能力。


    他的視線穿透土牆,清楚地看到土牆後麵的許初夏。


    弓已經拉滿。


    許初夏眉心脹痛,感覺危險正在逼近,她按在地上,靈力從手掌注入地麵,以極快的速度輻射向四周。


    地麵不斷地上下起伏,從許初夏的房間,蔓延到整幢宅子。


    地震了。


    房屋搖晃,瓦片落下來,摔出清脆的聲響。


    許初夏故意弄出大動靜,希望能喚醒睡夢中人。


    劇烈起伏的地麵,讓男人沒有辦法瞄準。


    男人朝遠處看了一眼,地震喚醒了熟睡中的人,大家陸續起床了。


    他收迴弓箭,拿出劍,近身攻擊許初夏。


    他衝到土牆下,這時,一根蠍尾藤從地縫裏鑽出來,勾住他的腳背。


    “抓住你了。”許初夏說。


    許初夏施法,土牆裏冒出許多金針,它們對準男人,一齊發射。


    男人大驚,砍斷蠍尾藤。向後撤退,一邊退一邊揮劍掃開金針。


    他退到門外,一揮手,房裏的鈴鐺全都消失不見了。


    許初夏隻能聽見地震的聲音了。


    “跑得真快。”


    過了一會兒,許初夏聽到胡嬉的聲音。


    “許初夏,你大半夜不睡覺發什麽瘋?該不會是思春了吧?要不要我勻你兩個男人,派遣寂寞。”


    “剛剛有人刺殺我,我不發瘋,現在已經變成屍體了。”


    胡嬉加快腳步,走到許初夏的房間。她聞到殘留的血腥味後皺起眉頭:“誰敢在老娘的莊子裏亂來?”


    許初夏說:“這就要問你了?雪千隱呢?”


    “他餓了,出去吃人了。”胡嬉說。


    大家都說雪千隱愛吃人吃妖怪,許初夏遇見他快一個月了,卻從未見他吃過,所以這話許初夏就當胡嬉逗她。


    房間裏沒有燈,胡嬉點燃蠟燭,發現餓屋子的家具全部倒在地上。


    地麵高低錯落,沒有一處平整的地方。


    “我的房子,我的家具,我的地磚啊!你知道我打造這個莊子耗費了多少人力物力嗎?”


    許初夏猜想接下來,胡嬉要讓她賠錢,大聲哀嚎:“我的眼睛,啊!啊!啊!好痛!”


    “快讓我看看哪裏痛了?”


    許初夏撤掉土牆,胡嬉看她眼睛腫得像一對核桃。


    “哈哈哈,你這樣子甚美。”胡嬉一直想看許初夏笑話,今天終於看到了。


    能看到這一幕,房子塌了都值。


    胡嬉幫許初夏排了毒,她想撐開許初夏的眼皮查看瞳孔的情況,可是許初夏的眼皮腫得太厲害,根本撐不開,隻能等消腫了再說。


    “看清楚偷襲你的人長什麽樣了嗎?”胡嬉問許初夏。


    許初夏賭氣道:“長你這樣。”


    明知道她看不見,還往她傷口上撒鹽。


    許初夏說:“把你莊子裏的人都集中起來,特別是你的男。我聞聞他們身上的味道,就知道誰偷襲我了。你不會想包庇他吧?”


    胡嬉說:“敢在我的藥裏動手腳,我肯定不會放過他。”


    正房的前院,胡嬉把她身邊親近的人,全部叫了過來。


    許初夏杵著一根棍子來到前院,她眼睛上麵纏著紗布。


    每走一步,便有幾根藤條從她下伸出來探路。


    因此,即使她看不見,走路依舊四平八穩。


    這些藤條,就是她的眼睛。


    可惜,藤條隻能探到路麵平不平整,又沒有障礙物,並不能真的看見。


    許初夏嗅了嗅,蠍尾藤的毒很臭,很容易聞出來。


    各種各樣的香粉和香熏味飄進許初夏的鼻子,嗆得她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有一點許初夏忘了,這裏的大多數男人,都是胡嬉的男寵。


    胡嬉喜歡香噴噴的味道,為了爭寵,這些男人恨不得化身為人形香水。


    這些香味加在一起,徹底掩蓋了蠍尾藤的毒味。


    沒有辦法從味道上分辨,許初夏隻好對他們說:“脫掉鞋子。”


    隻要腳上有傷,就是偷襲她的人。


    “主人,三更半夜叫我們出來,到底什麽事?


    “剛剛的地震又是怎麽迴事?”


    “為什麽脫鞋?”


    眾男問個不停,許初夏感覺有八百隻鴨子在她耳邊叫。


    胡嬉嬌笑道:“許妹妹有個特殊癖好,喜歡看男人的腳。她看中了誰的腳,誰今晚陪她。”


    許初夏努嘴,心裏罵道:你丫才有特殊癖好。


    許初夏心裏不爽,不過為了找到偷襲她的人,並沒有否認。


    “她眼睛不是瞎嗎?我們脫了鞋她也看不見啊。”


    “主人,我不喜歡黃毛丫頭,就喜歡跟著你。”


    “主人,侍奉過您這樣的絕世妖姬,哪裏還陪得了別的女人。”


    胡嬉雖然知道他們說得是奉承話,心裏還是得意極了。


    “少廢話,都脫了。”


    胡嬉一聲令下,大家都脫了鞋子。


    胡嬉讓人掌燈看他們的腳,竟有好幾個人腳上纏著繃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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