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不宜久留,但也不能就這麽走了,必須得給渣男添點堵才行。拿東西走肯定不行,別吃了虧到最後還成了偷盜。把房間給他砸了,讓他知道男大學生也不是好惹的。嗯,就這麽幹。宋昭擼起袖子還未開幹,先看到了床頭櫃上的字條。白紙黑字,字體雋秀漂亮,行雲流水。拋開人品不談,這字寫得確實好。渣男大致意思是他臨時有事出去了,讓宋昭醒了先下樓吃東西,然後等他。宋昭輕嗤,等他?等什麽,等他迴來再把自己渾身上下重新拆一遍嗎?昨晚他可是半點沒手下留情啊。這葷開得夠刺激的,差點折半條命進去。宋昭罵罵咧咧地拿起字條旁邊的簽字筆,彎腰在下麵迴複。寫完還不忘從兜裏摸出一張紅色的票子拍在上麵,而後隨手找了個東西來壓著。幹完這一切,宋昭心底的怨念稍稍消了點。侮辱,可比砸東西更有效。當然,砸還是要砸的,不然屁/股的痛好不了。拿好自己的東西,宋昭罵罵咧咧下了樓。路過餐廳時看到桌上準備好的早飯,是三明治和牛奶。宋昭餘光掃了一眼,冷哼一聲,奪門而出。手機上叫的車還有兩分鍾才能到,宋昭站在渣男家門口,左邊手機屏幕亮著,實時更新司機所在位置,右手拿著三明治在啃。別說,渣男手藝還行。醉酒後吃點三明治,還挺清爽,尤其是裏麵的黃瓜,清清爽爽的,挺醒神。看樣子還是個慣犯,不然也不會這麽經驗老道。是以此,宋昭再次在心底把渣男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阿嚏!”會議室裏,高層站在前方對上季度的數據進行匯報。顧岩猛地一個噴嚏,會議室裏的人都齊刷刷迴頭看向最上方正襟危坐的青年。魏錦明遞來紙巾,關切了句。“感冒了?”顧岩嗓音暗啞低沉,鼻音很重,聽著甕聲甕氣的,確實像感冒了。“可能是。”昨晚出了太多汗,應該是後半段又著了涼。話音剛落,江助理迅速將會議室裏的空調溫度往上調了兩度。這一上午,顧岩注意力一直沒辦法集中,總時不時走神兒,甚至有時候會誇張到昨晚的某些讓人血脈噴張的畫麵驟然浮現在腦海裏。他抬手,神色自然地扯鬆領帶,解開襯衣第一顆扣子。一本正經聽著高層的匯報,時不時還要迴應兩句姐夫,心底卻暗自迴味著昨晚的事。昨晚他到了酒吧,看到很像的男生誤以為他就是自己素未謀麵的網絡男友。可後來一聊才發現不對勁。對方雖年紀身形都很像,卻不是他。他不顧挽留冷著臉起身離開。本想迴家洗個澡就睡覺的,卻不想掀開被子看到個脫光了衣服躺在自己床上的少年。有一瞬間,顧岩甚至覺得是不是這段時間太累,又喝了酒所以產生了幻覺。可他手觸碰到對方後背的時候,觸感太過真實,以至於他心跳都在那一瞬間漏跳了一拍。顧岩屏息凝神,不僅沒有因此冷靜下來,血液裏反倒有什麽東西沸騰開來。腦海裏始料未及地出現了那張遊泳的照片。一樣的身形,一樣似玉的肌膚,一樣纖瘦堪堪一握的腰身。顧岩情不自禁在腰間流連許久,就在他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少年突然拽住他,將他往床上拉了去。後來的情況很失控,失控到顧岩覺得自己這二十多年最引以為傲的自律克製全盤崩掉。可又很痛快,那種酣暢淋漓的痛快是他二十多年人生裏頭一遭感受到的。清晨起來時,顧岩還以為是自己克製了太久,昨晚才會那麽不受控製,在一瞬間理智崩了弦。如今迴想起來,昨晚的酒是有問題的。啪!驟然響起的拍桌聲,所有人再次齊刷刷看向他,此刻站在前方匯報的人事總監顫顫巍巍。“顧總,我,是不是哪裏說錯了?”顧岩雖然隻是子公司的總經理,但全集團上下都很清楚,集團未來是要交到他手裏的,他才是集團真正的主人。顧岩察覺到失態,暗暗吸了口氣,冷聲道,“繼續。”嘴上說著繼續,視線卻是頻繁看向邊上的手機,盯著上麵的時間,心裏盤算著這個點了,也不知道那個男孩兒醒沒醒。早餐做的簡單,不知道合不合胃口。還有……昨晚好像弄得猛了點,不知道他有沒有事。他昨晚恢複些許理智後,有嚐試詢問對方身份,但男孩兒太累,做完就直接睡下了,沒迴應他。他甚至連對方長什麽樣都沒看見。一大早又被叫來了公司,都沒來得及和對方坐下來好好聊聊。昨晚的事,他負主要責任,得好好彌補人家男孩子才行。最讓顧岩想不明白的是,對方怎麽會在自己床上,又是怎麽進去的。難道,是顧思浩那小混蛋的朋友?心裏各種疑問和猜測堆積在一起,顧岩哪裏聽得進去匯報啊。魏錦明剛一站起來,話還未出口,顧岩便迫不及待起身,一言不發出了會議室。透過會議室的玻璃牆,所有高層都看到顧岩挺拔的身影直奔電梯而去。魏錦明:“……他幹嘛去了?”高層麵麵相覷而後搖頭,“不知道。”魏錦明卻是反應片刻後忽的勾唇笑了下。認識這麽多年,也一起共事了多年,見慣了少年老成,嚴肅刻板的顧岩,今日這番模樣倒是稀罕。另一頭,顧岩急匆匆進了電梯。電梯運行速度不慢,可他看著右上方不斷變換的樓層數,還是不自覺急躁起來。電梯門一打開,顧岩便邁著長腿走了出去。開門,上車,啟動,一整套動作行雲流水。輸入指紋,打開大門,顧岩腳步匆匆走了進去。路過餐廳時沒注意,卻在走出幾步遠後驀然停下,側頭。餐桌上原本放著三明治和牛奶,這會兒卻隻有一杯牛奶孤零零地在那。三明治和瓷盤全都不見了。這是,起來了?顧岩抬腳,上樓的同時在腦海裏快速組織語言,想著等下要怎麽和對方談。叩叩叩!顧岩敲了三聲,沒急著進去,而是站在門口耐心地等著。“你好,請問現在方便進來嗎?”活了二十六年,顧岩是第一次進自己房間還要敲門。隻可惜他等了許久,屋內也沒給他任何迴應。顧岩又敲了敲,仍舊沒迴應後開門進屋。“抱歉,昨晚……”解釋的同時視線快速掃向屋內,而後話卡在唇邊。氣性還挺大,他原本整潔的屋子變得亂糟糟的,像是剛被洗劫過一樣。顧岩在屋子裏轉了一圈,最後確定,人已經走了,而且是氣衝衝走的。手裏拎著半路去買的藥,彎腰就看見床頭櫃上那張刺眼的紅色大鈔。錢下麵還有他留的字條,有男生的迴複。顧岩彎腰,修長手指拿起字條。男孩兒字體清秀,幹淨,寫的話卻讓人火冒三丈。【你活兒太差,下次就不點你了】顧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