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自家小姐臉色陰沉,嘴唇緊抿,白芷也不敢多問,隻得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麵,時不時偷偷打量楚傾歌的神色。


    楚傾歌一言不發,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寒意。


    「小姐,您這是怎麽了?」白芷終於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問道,「是不是陛下他不肯派禦醫去給夫人瞧病?還是說……你們又吵架了?」


    楚傾歌沒有說話,隻是腳步更快了幾分,仿佛是要逃離什麽可怕的東西似的。


    白芷見狀,也不敢再問,隻能默默地跟著。


    一路上,楚傾歌的腦海中不斷迴放著剛才在玉瀾宮看到的那一幕:蕭景煜抱著孩子,臉上洋溢著她從未見過的溫柔笑意,而衛凝霜則含情脈脈地看著他,兩人之間的氛圍,說不出的溫馨和諧。


    那種夫妻恩愛的場景,楚傾歌以前隻在父母身上看到過。


    她也曾幻想過,自己能與心愛之人一生一世一雙人,夫妻恩愛,琴瑟和鳴,可以過著簡單純粹的生活,


    而如今,親眼目睹蕭景煜和衛凝霜這般,楚傾歌隻覺得心如刀絞,仿佛有一把無形的利刃,在她心頭反複切割。


    一時間,楚傾歌也有些恍惚,似乎自己和蕭景煜之間隔著千山萬水,如同陌生人一般,從未有過任何交集。


    那些曾經的柔情蜜意,仿佛都隻是一場虛幻的夢境。


    「一生一世一雙人,夫妻恩愛,琴瑟和鳴……」楚傾歌喃喃自語,語氣中充滿了苦澀和自嘲。


    她曾經也幻想過能和蕭景煜這般幸福,也曾天真地以為,自己會是那個唯一能讓他露出如此溫柔笑容的女人。


    可現實卻給了她狠狠一巴掌,將她從幻想中拉迴了冰冷的現實。


    「我這是怎麽了?我在吃醋嗎?」楚傾歌自嘲地笑了笑,「我有什麽資格吃醋?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三宮六院,我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罷了。」


    想到這裏,楚傾歌的心仿佛被針紮了一般,一陣陣的抽痛。


    她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努力壓抑著內心翻湧的情緒。


    禦書房內,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息。


    周圍的太監宮女們都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出,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觸怒了龍顏。


    蕭景煜坐在龍案前,眉頭緊鎖,臉色陰沉得可怕。


    他眼前浮現的,是楚傾歌離開時的眼神。


    那眼神,清冷,痛苦,還夾雜著一絲他看不懂的情緒,卻像一根根細小的毒針,刺痛著他的心。


    曾經,他一直渴望見到楚傾歌,可每每走到錦華宮外,他都會被她眼中的恨意勸退。


    他怕,怕看到她眼中的恨意,更怕她會說出什麽讓他無法承受的話語。


    如今衛凝霜誕下皇子,他心中自然是歡喜的,可與此同時,他也知道,楚傾歌必然會更加難過。


    他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她,更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


    他承認,自己對衛凝霜有幾分真心,但更多的是因為她為自己誕下皇嗣,那是他現在唯一的個孩子。


    蕭景煜越想越煩躁,他猛地抬頭,對著門外喊道:「魏羽!」


    「陛下,您有何吩咐?」魏羽聞聲,立刻趕了過來。


    「朕派去的禦醫可有迴話?楚傾歌的母親現在情況如何?」蕭景煜沉聲問道。


    「迴稟陛下,屬下剛剛收到消息,楚夫人的病情已經穩定下來了,隻是還需要仔細調養,禦醫暫時還不敢離開楚家。」魏羽恭聲答道。


    聽到這話,蕭景煜懸著的心,這才稍稍放下了一些。


    他長舒一口氣,眉頭也微微舒展開來。


    然而,一想到魏羽今日的所作所為,蕭景煜便不由的心生怒火。


    「今日,你為何不經通報,便帶著楚傾歌到了玉瀾宮?」蕭景煜抬起頭,目光淩厲地看向魏羽。


    魏羽心頭一凜,連忙跪下請罪:「屬下知罪,還請陛下責罰!」


    「責罰?你以為一句輕飄飄的責罰就能將功抵過嗎?!」蕭景煜怒不可遏,「你身為朕的貼身侍衛,本應該時刻保持冷靜,今日之事,怎麽如此魯莽!說,到底是怎麽迴事?!」


    麵對蕭景煜的質問,魏羽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他知道,今日之事是自己失職。


    「迴陛下,屬下聽聞婉妃娘娘說,楚夫人病危,一時情急,便忘了向陛下稟報,請陛下恕罪!」


    蕭景煜冷冷地看著跪在地上的魏羽,眼中滿是失望和憤怒。


    「忘了?你脖子上的腦袋是幹什麽吃的?!」


    他怒斥道,「朕平日裏是怎麽教導你的?遇事要冷靜,要三思而後行!你今日的所作所為,簡直是將朕的話當成了耳旁風!」


    「屬下知錯,請陛下責罰!」魏羽再次叩首道。


    蕭景煜冷哼一聲,問道:「怎麽,你很在意楚傾歌?你以前可是從來不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


    魏羽聞言心中一驚,連忙解釋道:「陛下明鑒!屬下對婉妃娘娘絕無任何非分之想,隻是因為知道陛下在意婉妃娘娘,定然不希望她有任何閃失。事發突然,屬下隻想著盡快救治楚夫人,免得耽誤了最佳的治療時機,這才……這才……」


    「夠了!」蕭景煜不耐煩地打斷了魏羽的話,「既然如此,那你說,朕該如何處置你?!」


    魏羽咬了咬牙,說道:「屬下甘願接受任何處罰!請陛下責罰!」


    蕭景煜冷冷地看著他,沉默了片刻,才開口道:「那便自行去慎刑司領罰!二十大板,好好長長記性!」


    魏羽知道自己今日犯下大錯,不敢再辯解,隻能叩首領命:「謝皇上不殺之恩,屬下領罰!」


    說罷,魏羽起身,轉身朝著殿外走去。


    禦書房的門在身後緩緩關上,隔絕了蕭景煜冰冷的視線,魏羽這才敢長舒一口氣,緊繃的身體也稍稍放鬆下來,他摸了摸額頭,上麵已經布滿了冷汗。


    他拖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朝著慎刑司走去。


    一路上,腦海中不斷迴放著方才殿上發生的一切,以及自己多年來對楚傾歌的觀察,心中五味雜陳,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這楚傾歌,當真是陛下命中的克星!


    想當初,陛下每次見到楚傾歌,那眼裏都閃爍著藏不住的欣喜和寵溺,魏羽至今記憶猶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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