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遠山看著眼前這人間地獄般的景象,雙眼血紅,卻隻能無力地癱軟在地上,任由官兵粗暴地將他五花大綁。


    「我的雲柔…我的雲柔…!」 沈遠山老淚縱橫,狀若瘋癲,卻隻換來禦林軍統領一聲嗤笑。


    然而,禦林軍卻對這一切置若罔聞,麵無表情地執行著皇上的旨意。


    沈府上下,雞飛狗跳,那些平日裏精致華美的擺設被粗暴地掀翻在地,價值連城的字畫被撕扯得粉碎,就連花園裏那些爭奇鬥豔的奇花異草也被踐踏得一片狼藉。


    禦林軍就如同蝗蟲過境,所到之處,一片狼藉,隻留下一片哀鴻遍野。


    看著原本富麗堂皇的家被糟蹋成這副模樣,沈遠山的心如刀割。


    他怎麽也想不明白,為什麽一夜之間,自己會從一個受人尊敬的朝廷命官,變成如今階下囚的境地?


    「沈大人,聖旨已下,您還是不要再做無謂的掙紮了。」禦林軍統領麵無表情地說道,「來人!將沈家所有人等押解入獄,等候發落!」


    「不!你們不能抓我!我是朝廷命官!我是被冤枉的!」沈遠山聲嘶力竭地吼道,然而他的反抗在禦林軍麵前顯得那麽無力。


    「冤枉?哼,沈大人,您還是留著力氣,等到了大獄裏再去喊冤吧!」禦林軍統領冷笑一聲,大手一揮,「帶走!」


    沈遠山和沈夫人被粗暴地推搡著,踉踉蹌蹌地走出了沈府。


    他們身後,是哭喊聲、咒罵聲、求饒聲,以及禦林軍冰冷無情的嗬斥聲。


    曾經熱鬧非凡的沈府,如今隻剩下滿地狼藉,以及那扇被貼上封條的大門,在風中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仿佛在訴說著主人的悲慘命運。


    沈遠山望著那漸漸遠去的家門,心中充滿了苦澀和絕望。


    他怎麽也想不明白,為什麽一夜之間,自己會從一個位高權重的朝廷命官,淪落到這般田地。


    錦華宮內,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酒氣,夾雜著幾絲苦澀的藥香,令人聞之胸口發悶。


    輕紗幔帳低垂,隱隱約約透出幾分頹靡的氣息。


    楚傾歌躺在雕花木床上,眉頭緊鎖,即使在睡夢中也難掩她臉上的憔悴之色。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從睡夢中掙紮醒來,隻覺得頭痛欲裂,仿佛被人用錘子狠狠敲擊過一般,胃裏更是翻江倒海,一陣陣惡心感湧上心頭。


    「小姐,您可算醒了!」白芷見楚傾歌醒來,連忙上前攙扶,語氣中滿是擔憂,「您都睡了一天了,奴婢真怕您……」


    「怕我什麽?」楚傾歌揉了揉太陽穴,試圖緩解那陣陣的疼痛,「怕我像沈姐姐一樣,一死了之嗎?」


    白芷聞言,臉色頓時變得煞白,連忙伸手捂住楚傾歌的嘴,「小姐慎言!這種話可不能亂說啊!」


    楚傾歌一把揮開白芷的手,自嘲地笑了笑,「沈姐姐死了,就那樣不明不白地死了,連個說法都沒有!而我,卻隻能像個廢物一樣,什麽都做不了!」


    「小姐,您別這樣說,您已經盡力了……」


    「盡力?」楚傾歌猛地從床上坐起身,美眸中滿是恨意,「如果我真的盡力了,沈姐姐怎麽會死?她怎麽會落得如此下場!」


    白芷知道楚傾歌此刻正在氣頭上,也不敢再多說什麽,隻能默默地遞上一杯溫熱的茶水,「小姐,您先喝口茶,消消氣。事情已經發生了,您就是再自責,也無濟於事啊!」


    楚傾歌接過茶杯,卻沒有喝,隻是緊緊地握在手中,任由那溫熱的觸感一點點傳遞到她冰冷的掌心。


    「白芷,」楚傾歌沉默片刻,聲音沙啞地問道,「可有清韻軒的消息傳來?」


    白芷搖了搖頭,「沒有。自從昨日沈貴人…去了之後,清韻軒就被封鎖了,任何人不準進出。奴婢也打聽不到任何消息。」


    「皇上呢?皇上可曾去過?」


    「皇上昨日一直在禦書房批閱奏折,直到深夜才迴的養心殿。」


    楚傾歌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自嘲,「嗬,他還真是勤政啊!真是雷打不動!」


    「小姐……」


    「罷了,」楚傾歌無力地揮了揮手,「他去了又能如何?難道還能讓沈姐姐起死迴生嗎?」


    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白芷,你再去打聽一下,沈姐姐究竟是怎麽死的?還有,她的貼身婢女,為何也要服毒自盡?」


    「是,小姐。」


    白芷領命而去,房間裏頓時安靜下來,隻剩下楚傾歌一人,獨自麵對著滿室的孤寂和絕望。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麽,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做,隻能這樣麻木地等待著,等待著命運的審判。


    白芷從外麵迴來的時候,臉上寫滿了沮喪,手裏緊緊攥著帕子,像是鼓足了勇氣才敢開口,「娘娘,奴婢問了,那些侍衛嘴巴都跟上了鎖似的,什麽也問不出來,隻是說陛下下令封鎖了消息,任何人不得議論。」


    楚傾歌聽著白芷的匯報,心中縱使有萬般不解,也隻能無奈地歎了口氣,「算了,你也別為難他們了,他們也不過是奉命行事罷了。」


    她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窗外那一片被高牆禁錮的天空,心中五味雜陳。


    沈雲柔的音容笑貌仿佛還曆曆在目,如今卻已天人永隔,不禁悲從中來。


    「沈姐姐,你到底是因為什麽死的?真是可惜了你那樣好的一個人,就這麽不明不白的去了。」楚傾歌低聲呢喃著,眼眶漸漸濕潤。


    「沈家那邊可有消息?」楚傾歌問道,沈雲柔雖然隻是個不受寵的貴人,但好歹也是四品文官的嫡女,如今不明不白地死了,沈家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


    「奴婢無能,還沒打聽到。」白芷低著頭,語氣中滿是自責。


    楚傾歌歎了口氣,擺擺手,「罷了,這也不怪你。如今這宮裏,處處是牆,是個人都能輕易地把咱們的消息封鎖了去。」


    白芷知道楚傾歌說的有道理,但是現在她們身處錦華宮,被禁足於此,外麵發生的事情,她們一概不知,想要查清真相,更是難如登天。


    「小姐,您別太難過了,保重身體要緊。」白芷心疼地看著自家小姐,這一日之間,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氣,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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