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柔謀害皇嗣,罪不容誅,沈家教女無方,理應受罰!」蕭景煜語氣冰冷,沒有絲毫迴旋的餘地。


    魏羽明白蕭景煜從來都是言出必行,隻得叩首道:「是,屬下明白!一切按照旨意照辦!」


    說罷,起身,領命而去。


    蕭景煜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禦書房裏,隻覺得渾身冰冷。


    他看著滿地的狼藉,突然覺得一陣疲憊。


    他費盡心思想要得到楚傾歌的心,可是,到頭來,卻把她傷得更深。


    他就像是被詛咒了一般,永遠無法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


    錦華宮內,珍貴的瓷器碎片散落一地,價值連城的字畫被撕裂成條,上好的檀木家具也未能幸免,無一不刻著楚傾歌瘋狂的怒火。


    她頹然地跌坐在一片狼藉之中,裙擺散亂,發絲淩亂,昔日靈動的雙眸此刻空洞無神,曾經精致的妝容被淚水衝刷得斑駁不堪。


    平日裏的淩厲和倔強消失殆盡,隻剩下無盡的悲痛和絕望。


    「沈姐姐……」楚傾歌喃喃自語,腦海中不斷閃現出沈雲柔溫柔的笑顏。


    那個總是輕聲細語,溫婉可人的女子,那個在自己最無助的時候,給予自己溫暖和安慰的女子,如今卻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楚傾歌想不明白,為什麽命運要如此殘忍地對待沈雲柔,為什麽蕭景煜要對沈雲柔的死閉口不談,為什麽沈雲柔要選擇如此決絕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


    「雲柔,為什麽…為什麽要拋下我……」 楚傾歌無力地蜷縮著身子,纖細的肩膀不住地顫抖,嘴裏喃喃自語著。


    沈雲柔溫柔的笑顏,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初入宮時,她對一切都感到陌生和恐懼,是沈雲柔像姐姐般陪伴在她身邊,教她宮中的規矩,為她解悶,分享彼此的小秘密。


    她猶記得那段黑暗的時光裏自己痛不欲生,每當夜深人靜,恐懼和孤獨便會如潮水般湧上心頭,是沈雲柔陪著她,開解她,安慰她;


    也記得在禦花園裏,沈雲柔手把手地教她投壺,被她笨拙的動作逗得花枝亂顫;


    更忘不了那次她失去孩子,痛不欲生時,幾乎要昏厥過去,是沈雲柔緊緊地抱著她,在她耳邊輕聲安慰,用自己的體溫溫暖著她冰冷的身體。


    可如今,那個總是笑眼盈盈,待人真誠善良的女子,就這樣毫無預兆地離開了,隻留給她無盡的傷痛和疑問。


    「為什麽…蕭景煜,你告訴我,為什麽!」楚傾歌猛地抬起頭,對著空曠的宮殿嘶吼著,仿佛要將所有的悲憤都宣泄出來。


    蕭景煜對沈雲柔之死的冷漠態度,更讓她心寒。


    他甚至不願多提一句,仿佛沈雲柔的死無關緊要,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他越是如此,楚傾歌心中的疑慮就越深。


    楚傾歌痛苦地抱住頭,想要逃避這殘酷的現實,可是那些畫麵卻像夢魘一般,揮之不去,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腦海中重複。


    楚傾歌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變成了壓抑的嗚咽。


    她將頭埋在膝蓋裏,瘦弱的肩膀微微顫抖著,像是風雨中飄搖的小舟,隨時都有可能被無情的海浪吞噬。


    她猛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到銅鏡前。


    鏡中的女子,臉色蒼白,眼神空洞,曾經的靈動和生氣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憊和絕望。


    她環顧四周,金碧輝煌的宮殿,奢華的擺設,精美的綢緞,這些外人看似夢寐以求的生活,卻像是一個巨大的牢籠,將她囚禁其中,讓她窒息。


    那些曾經鮮活的生命,如今一個個都化作塵土,消失在這冰冷的宮牆之中。


    她不知道,下一個會是誰,也許是她自己,也許是她身邊的人……


    鳳儀殿內,金碧輝煌,香氣氤氳。


    皇後甄宓鳶斜倚在軟榻上,指尖輕撚著一顆碩大的東珠,漫不經心地把玩著。


    一旁,貼身侍女綠珠低聲稟報道:「娘娘,那清韻軒的沈貴人和她的貼身婢女碧荷都死了。」


    「哦?死了?」 甄宓鳶撫摸著耳墜的手指微微一頓,嘴角卻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死了便死了,怎麽死的?」


    「聽說是沈貴人用白綾自縊身亡,碧荷服毒自盡了。」 綠珠壓低了聲音,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甄宓鳶的神色。


    「嗬,我就知道沈雲柔那個蠢貨翻不起什麽風浪,沒想到居然自戕了事。」 甄宓鳶不屑地冷哼一聲,這沈雲柔死了倒也幹淨,省的她再費心思。


    「娘娘英明,陛下如今隻會認為是沈雲柔心虛畏罪,絕不會懷疑到娘娘頭上。」綠珠恭維道。


    綠珠滿臉諂媚,繼續說道,「聽說楚傾歌那小賤人得知沈貴人死了,竟跑到禦書房去鬧,非要陛下給個說法。把陛下氣得不輕,直接把她禁足了。」


    「真是不知死活的東西!區區一個妃嬪,也敢以下犯上,陛下就是太縱容她了!」


    甄宓鳶猛地坐起身,怒火中燒,「她也不看看自己如今是什麽處境,還敢在宮裏興風作浪!她今日所受的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一想到蕭景煜對楚傾歌的特殊對待,甄宓鳶就心中煩悶。


    甄宓鳶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陰狠,隨即又恢複了往日的端莊優雅,「去,給本宮梳妝,到禦書房看看。」


    甄宓鳶對著銅鏡細細描摹妝容。


    她今日一定要去禦書房一趟,好好安撫一下陛下,也趁機敲打敲打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楚傾歌!


    禦書房內,檀香嫋嫋,煙霧繚繞,卻掩蓋不住空氣中凝重的氣氛。


    蕭景煜端坐在龍椅上,麵色陰沉,眉宇間滿是掩飾不住的怒氣,手中朱筆重重落在奏折上,留下一個鮮紅的墨點,仿佛要將那奏折刺穿一般。


    他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楚傾歌方才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心中竟隱隱泛起一絲心疼。


    他知道,楚傾歌與沈雲柔情同姐妹,如今沈雲柔驟然離世,她定是悲痛萬分。


    甄宓鳶緩緩走進來,柔聲細語地問道:「陛下,這是怎麽了?誰惹你生氣了?」


    蕭景煜看到甄宓鳶,臉色稍霽,語氣也緩和了些許,「皇後來了,朕沒事,隻是被沈雲柔那毒婦氣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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