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利刃狠狠地刺穿,痛徹心扉。


    他想起那日醉酒後闖入錦華宮,她卻毫不留情地拒絕了自己,甚至親口承認了她喜歡的人是傅逸川,而不是自己。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原本的嫉妒如同野火般,在他心中瘋狂蔓延,最終變成了熊熊燃燒的憤怒,讓他喪失理智。


    他想起那日城門被攻破時,他不惜放下前線戰事,派人去保護她。


    他永遠也忘不了,當他殺死挾持她的叛軍時,她眼中隻有驚恐和害怕,沒有一絲一毫的喜悅和感動。


    他當時安慰自己,她是被嚇壞了,才會如此失態。


    可如今想來,她分明是因為私奔失敗而感到失望罷了!


    他堂堂九五之尊,為了她,一再打破自己的原則,容忍她的放肆,尊重她的選擇,甚至還傻得可笑地以為,總有一天能捂熱她那顆冰冷的心。


    結果呢?


    她卻將自己的真心隨意踐踏,視若敝履!


    想起這些年,自己遊走於鶯鶯燕燕之間,不過逢場作戲,從未將真心交付。


    唯有對楚傾歌,他付出了全部的真心實意,毫無保留。


    可到頭來,換來的卻是徹骨的背叛,猶如一把利刃狠狠地刺穿了他的心髒,鮮血淋漓,痛不欲生。


    他無法接受,自己捧在手心嗬護的人,竟會如此無情地踐踏他的真心。


    背叛,對於向來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帝王來說,是難以忍受的奇恥大辱,是不可饒恕的死罪。


    他想起傅逸川,那個他一直以來信任有加的心腹愛將,竟然在自己為了國家安危四處奔波的時候,覬覦自己的女人!


    大戰在即,他卻滿腦子都是兒女私情,簡直膽大包天!


    蕭景煜越想越怒,他猛地站起身,一腳踹翻了麵前的書案,珍貴的古董字畫散落一地,他卻絲毫不在意。


    他走到窗前,看著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充滿了憤怒、悲傷、還有深深的無力感。


    這麽多年來,他身邊從來不缺女人,可那些鶯鶯燕燕,哪個不是衝著他的權勢地位而來?


    她們費盡心思爭寵奪愛,不過是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和貪欲罷了。


    我要的從來不是三宮六院,妻妾成群,隻希望有一個真心相待,彼此相愛,沒有那些陰謀算計的感情,怎麽就這麽難?


    罷了,罷了,既然她不愛自己,那便罷了,就當是自己一廂情願,自作多情了吧。


    夜色深沉,錦華宮內卻燭火通明,映照著楚傾歌焦灼不安的側影。


    楚傾歌一夜未眠,柳雲裳的下場曆曆在目,她怕了,那種深入骨髓的恐懼感,如今也真實地降臨到自己身上。


    這種無能為力,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感覺,讓楚傾歌對未來感到迷茫,絕望如同藤蔓一般,將她死死地纏繞,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第二日清晨,天剛蒙蒙亮,白芷便起身為楚傾歌梳洗。


    隻是今日的楚傾歌,早已沒了往日的明豔動人,原本白皙的臉頰上,此刻多了幾分蒼白,一雙原本靈動的眸子,此刻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顯得黯淡無光。


    「娘娘,您多少吃點東西吧,您已經一整天沒有吃東西了。」白芷端著一碗清粥,輕聲勸說道。


    楚傾歌搖了搖頭,此刻的她,哪裏還吃得下東西?


    「白芷,你說,我現在去求皇上,他會放過傅將軍和楚家嗎?」楚傾歌突然開口問道,聲音沙啞得厲害。


    「娘娘,您……」白芷還想再勸,卻被楚傾歌揮手打斷。


    「罷了,我自己去求他。」說罷,楚傾歌掙紮著起身,在白芷的攙扶下,一步一步地朝著門外走去。


    「站住!皇上口諭,沒有他的旨意,任何人不準踏出錦華宮半步!」


    守在門口的侍衛,見楚傾歌要出去,立刻上前阻攔,語氣冰冷,沒有絲毫的憐憫。


    「放肆!本宮要見皇上,你們也敢攔著?」楚傾歌怒道。


    「娘娘恕罪,奴才也是奉命行事,還請娘娘不要為難奴才。」侍衛不卑不亢地說道,絲毫沒有要放行的意思。


    楚傾歌看著眼前這些,對自己昔日對自己尊敬,如今卻冷麵相對的侍衛們,心中悲涼更甚。


    是啊,自己現在,不過是一個階下囚,又有什麽資格,對他們大唿小叫呢?


    楚傾歌慘笑一聲,無力地跌坐在地上,目光空洞,絕望至極。


    禦書房內,蕭景煜頹然地坐在龍椅上,一夜未眠的疲憊取代了之前的怒火,留下的隻有無盡的空虛和苦澀。


    他眼前不斷浮現出楚傾歌決絕的眼神,耳邊迴蕩著她承認愛慕傅逸川的話語,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地剜著他的心。


    「皇上,該上早朝了。」魏羽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恭敬而小心,生怕觸碰到蕭景煜此刻敏感的神經。


    蕭景煜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將翻湧的情緒壓抑下去。


    他起身整理好龍袍,邁步走出禦書房,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尖上,疼痛難忍。


    早朝的氣氛異常壓抑,大臣們都感受到了來自龍椅上的低氣壓,一個個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喘。


    蕭景煜麵無表情地聽著大臣們的奏報,仿佛一座沒有感情的雕塑。


    早朝結束後,魏羽將一封信呈了上來,語氣有些遲疑:「皇上,這是在傅將軍府邸搜到的,似乎是……」


    蕭景煜接過信,打開一看,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信紙上是傅逸川熟悉的字跡。


    「傾歌:


    見字如晤。


    驚聞聖上龍馭上賓,心中悲痛萬分。然國喪期間,不便登門拜訪,還望見諒。


    傾歌,我知道你素來不願入宮為妃,如今聖上仙逝,你也無需再為此事煩憂。我心悅你已久,願以一生一世相許,不知你可願意嫁我為妻?


    若你心中有意,待國喪期滿,我便親自登門提親。


    望傾歌三思,靜候佳音。


    傅逸川敬上」


    而在信紙的背麵寫的是:


    「待國喪期滿,靜候君來。」


    魏羽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蕭景煜的臉色,心中暗叫不好。


    「好一個傅逸川!」蕭景煜咬牙切齒,將手中的書信快要捏成了一團。


    他強忍著怒火,冷聲宣布:「傅逸川,大戰在即,因個人原因,以誤戰機,導致戰事失利,判處死罪,擇日問斬,其家眷一律流放邊關!」


    蕭景煜的聲音冰冷無情,讓人不寒而栗。


    魏羽看著蕭景煜的臉色,心中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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