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宮女們嚇得魂飛魄散,一個個跪倒在地,瑟瑟發抖,大氣也不敢出。


    楚傾歌見狀也嚇壞了,趕緊屈膝行禮:「臣妾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心裏卻嚇得直打鼓,她怎麽也沒想到,蕭景煜竟然會出現在這裏。


    早就聽說這個蕭景煜好色昏庸喜怒無常,不是個明君,自己怎麽還偏偏把他給惹到了。


    這家夥,該不會因為這事給自己拉出去砍了吧。


    但轉念一想,自己好歹也是禦史大夫的女兒,蕭景煜就算再昏庸,也不能這麽隨便吧,頂多罰罰俸祿。


    可是,那自己以後豈不是不能吃好吃的了?


    楚傾歌一時間思緒萬千,根本沒注意到蕭景煜說了什麽。


    蕭景煜本來因為被人用雪球砸了,氣不打一處來,但一進院子就看到麵前戰戰兢兢,臉色煞白的楚傾歌,和地上歪七扭八的幾個雪人,看起來還挺好笑。


    蕭景煜的怒氣也消了一大半,畢竟自己也真的不會因為這麽點事情和一個女人計較。


    看著默不作聲的楚傾歌,蕭景煜語氣裏帶著幾分嘲諷地說道:「喲,這不是我那入宮以來就一直稱病的楚才人嗎?看你這氣色,哪裏像生病的人啊?」


    楚傾歌聽聞,趕緊解釋說:「臣妾……臣妾隻是最近身子剛好一些,謝陛下掛念。」


    楚傾歌偷偷抬頭看了一眼,見蕭景煜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眼中滿是審視和玩味,心中更加慌亂。


    蕭景煜看著麵前這個嬌小的女人,明明怕得要死,卻還強裝鎮定,也懶得生氣。


    他走到楚傾歌麵前,伸手扶起她:「既然身體不好就好好在寢宮養著,怎麽還出來玩,再風寒了怎麽辦?」


    說罷,也不顧楚傾歌的意願,直接拉起她的手,朝著寢宮走去。


    楚傾歌的手本來就因為玩雪凍的冰涼,被蕭景煜一握,更像是塊冰塊。


    「這女人,真是隻顧著玩,手都凍僵了!」蕭景煜心裏暗自腹誹,握著她的手卻不自覺地緊了緊。


    楚傾歌感受到從蕭景煜手上傳來的溫度,心裏更加不安,想把手抽迴來,又怕惹惱了這個喜怒無常的皇帝,隻好乖乖地跟著他走。


    一進到內室,蕭景煜就徑直走到桌邊坐下,自顧自地倒了一杯熱茶,然後吩咐宮女說「來人,給楚才人準備薑湯,還有,讓禦膳房準備些暖身的菜肴送過來。」


    楚傾歌見狀,也不敢怠慢,連忙吩咐白芷去沏一壺新茶來,自己則小心翼翼地走到蕭景煜身邊,輕聲問道:「陛下今日怎麽有空到臣妾這裏來?」


    蕭景煜放下手中的茶杯,抬頭看向楚傾歌,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道:「怎麽?朕沒事就不能來你這錦華宮了?」


    「臣妾不敢。」楚傾歌連忙低下頭,心中卻暗自腹誹:你當然可以來,你是皇帝,想去哪裏就去哪裏,誰敢攔著你?


    隻不過你這大雪天的突然造訪,好歹也讓人通報一聲啊,害得她毫無準備,魂都讓你給嚇沒了,楚傾歌在心中暗自罵罵咧咧地想著。


    錦華宮的殿內,楚傾歌和蕭景煜相對而坐,兩人之間仿佛隔著一道無形的屏障,氣氛尷尬又沉悶。


    蕭景煜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目光卻不時地落在楚傾歌身上。


    他平日裏去其他嬪妃宮裏,那些女人哪個不是使盡渾身解數,想著法子地往他身上貼。


    鶯鶯燕燕,嬌聲細語,他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偏生還得裝出一副享受其中的模樣。


    可這楚傾歌倒好,自打進了宮,整日稱病不出,如今好不容易見著了,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耳邊清淨。


    許久,殿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幾名宮女魚貫而入,將薑湯和幾樣精致的膳食擺放在桌上,便垂首退了下去。


    蕭景煜拿起銀勺,隨意地撥弄著碗裏的湯羹,淡淡地開口道:「怎麽,就這麽怕朕?」


    楚傾歌心裏翻了個白眼,這蕭景煜哪隻眼睛看出她怕他了,分明是厭惡!


    要不是為了家族,誰願意待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裏。


    她皮笑肉不笑地迴道:「臣妾不敢,隻是身子不適,怕衝撞了陛下。」


    「哦?那朕看你方才在院子裏堆雪人,玩得不亦樂乎啊,這身子骨,看著也不像是弱不禁風的樣子嘛。」


    蕭景煜似笑非笑地盯著楚傾歌,語氣裏帶著幾分調侃。


    楚傾歌被蕭景煜這突如其來的陰陽怪氣噎得說不出話,隻得尷尬地笑了笑,低頭喝著薑湯掩飾自己的情緒。


    兩人就這樣默默地用著膳,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隻有偶爾的碗碟碰撞聲在寂靜的宮殿裏顯得格外清晰。


    楚傾歌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目光卻時不時地飄向坐在對麵的蕭景煜,他怎麽還不走?


    用膳的時間已經夠久了,難道他還想在這裏留宿不成?


    楚傾歌心裏暗暗叫苦,麵上卻不敢表露半分。


    「咳咳。」過了許久蕭景煜放下筷子,打破了沉默,他故作隨意地問道,「朕聽聞,楚才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知今日可否有幸一飽耳福?」


    楚傾歌心中暗罵:這狗皇帝,吃飽喝足了就想著聽曲兒,真當她是歌妓嗎?


    她皮笑肉不笑地迴道:「皇上謬讚了,臣妾隻是略懂皮毛,哪裏當得上‘樣樣精通’四字?」


    蕭景煜自然聽出了她話語中的拒絕之意,看著楚傾歌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心中覺得有趣,便不再為難她。


    「好了,不逗你了。」蕭景煜站起身,理了理衣袖,「朕還有事,就先迴去了。」


    楚傾歌連忙起身行禮:「恭送皇上。」


    蕭景煜轉身離去,走到門口時,卻又突然停住腳步,迴頭看向楚傾歌,說道:「明日,朕再來看你。」


    楚傾歌心中咯噔一下,臉上卻不敢露出絲毫不滿,隻能無奈地應道:「是,臣妾遵旨。」


    蕭景煜一走,楚傾歌便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坐在椅子上,拍著胸口,長舒了一口氣,心想:還好還好,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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