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好,丫頭,放心,話本子的事哀家會為你做主。


    不論是誰在幕後策劃搗鬼,隻要查出來,一律嚴懲不怠。”蘇太後臉上冒出幾絲怒意。


    這事明麵是上針對染娘,暗地裏說不定是奔著她來的。


    要知道,和離一事當初可是她提出來的。


    以前京都世族中一直沒有出過和離事件,大家的利益不曾被觸動,也沒人拿此多說什麽。


    現在雲丫頭做了頭一個吃螃蟹的人,那些掌握著話語權的大老爺們嘴裏不說,心裏卻覺男權尊嚴受到了挑釁。


    這才沒完沒了的,一直揪著她不放。


    想方設法慫恿人利用此事大做文章,企圖一舉將雲丫頭踩死,徹底斷絕其它貴女貴婦們再產生類似念頭。


    說到底,不就是對這條律法不滿嗎?


    為了不讓那些男權維護者說三道四,也為了不與丈夫生出嫌隙,正了皇後位後,她就很少插手朝堂上的事了。


    尤其是丈夫過世,兒子登基後,她幾乎沒有再問過朝堂上的事。


    可若有人真的如此不識趣,連區區一條給女性多一絲選擇和喘息的律法都容不得,就別怪她施以雷霆手段了。


    廉頗雖老,餘威卻未滅。


    她這些年從不摻和朝堂事,不是不能,而是不想。


    “娘娘,熙雲宮的沈貴妃來了。”正垂眉思忖間,大太監胡甚走了進來。


    “讓她進來。”蘇太後壓下思緒,開口道。


    “見過母後。”沈貴妃走進內殿,規規矩矩的向蘇太後行了一禮。


    正值盛年的沈貴妃身穿一襲紫色宮裝,烏雲般的秀發盤成淩雲髻,用兩根別致的梅花簪固定,襯得她如同怒放的紫牡丹一般,雍容華貴,風華無雙。


    見慣美人的雲秋染看著她,亦不得不讚上一句,此女確實風采照人。


    不僅相貌一等一的好,通身氣度也與她的相貌相得益彰,怪不得入宮多年,盛寵不衰。


    沈至安的相貌也是不錯的,可與其姐比起來,卻差了不少。


    “起來吧,過來坐。”蘇太後掃了她一眼,淡淡的道。


    “謝母後。”沈貴妃走到太後的右手邊,盤膝坐了下來了。


    “見過貴妃娘娘。”雲秋染起身朝她行了一禮。


    “雲大姑娘也在這,免禮。”沈貴妃看了她一眼,擺了擺手。


    “貴妃,不知你對於近期外麵以雲丫頭為藍本,傳的沸沸揚揚的話本子有什麽看法?”待兩人都坐下,蘇太後將目光轉到沈貴妃身上,問。


    沈貴妃聞聲微微一愣,她著實沒料到太後將她喚來,竟然是為了這件事。


    有心說不知道,可當著雲秋染和太後的麵,這種敷衍的話實在不好出口。


    稍稍猶豫了片刻,她才謹慎地接過話頭:“迴母後,兒臣以為是好事者閑極無聊的杜撰,純屬無稽之談。”


    “是嗎?哀家聽說,話本子裏寫沈家對雲丫頭要求和離一事極其不滿,之所以沒有發作,不過是迫於哀家的麵子。


    你是沈家女,可知此事?”蘇太後目光灼灼地盯著她。


    “母後明鑒,沈家絕無此念頭,這都是編話本子的人在胡編亂造。


    雲大姑娘剛提出和離的時候,兒臣的祖父親自入宮和兒臣說過此事,他說這件事是我們沈家不對,一切過錯皆在梓廉……”


    沈貴妃心裏咯噔一聲,嚇得連忙起身站了起來。


    雖然她心裏確實因為此事對雲家大姑娘有些不滿,但和離的一應惡名沈家已經受了,萬不可因此再惹太後不喜。


    “不必緊張,哀家知道你是個識大體的孩子,定國公更是我大乾的肱骨之臣,我相信以你們的為人,不會幹這種當麵一套,背麵一套的事。


    之所以叫你過來,是希望你知會國公一聲,沈世孫與雲丫頭和離,是和平結束婚姻,當事人都沒有意見,外人更無權置喙。”蘇太後擺了擺手,讓她坐了下來,才繼續開口道。


    以雲秋染為藍本的話本子中,除了寫她忤逆不孝,還汙蔑她給沈世孫戴綠帽子。


    忤逆不孝的事,雲家可以澄清,汙蔑戴綠帽子的事,卻非沈家出麵不可。


    以定國公的為人,這件事剛鬧出來的時候,就該出麵澄清。


    結果這麽多天過去,一點動靜沒有,蘇太後不得不懷疑,這裏麵是不是也有沈家的手筆。


    “兒臣知道了,兒臣也是近兩天才知道此事,正打算知會祖父,讓沈家出麵做個澄清,不然任憑話本子就這麽胡說八道,著實不成體統。”沈貴妃定了定神,答道。


    “你能這麽想,甚好。”蘇太後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最好沒有沈家的手筆,不然啊,哪怕她再不願多管朝堂上的事,也不得不出手了。


    當今皇帝是她的親兒子,是她手把手教導長大的。


    少年時期還是很不錯的,剛登基的那幾年,也頗有明君風範。


    隨著太子年紀漸長,不知為何,逐漸變得多疑起來,開始扶持沈貴妃這一脈製衡太子。


    蘇太後看在眼裏,卻從不曾插手。


    一是她不怎麽喜歡現在這個太子,這個太子看似英武不凡,滿朝文武提起他就交口稱讚,身上幾乎找不到缺點。


    蘇太後卻一眼能看出這孩子是裝的,他太喜歡做表麵功夫,隱藏本性。


    這樣的人,若不受些磨練,慢慢把性子磨過來,登上帝位是很危險的。


    二則是,帝王家的母子與普通人家不一樣,她若管得太多,容易讓母子生出嫌隙。


    因為她的不插手,近兩年,薑皇後和太子都對她有些不滿,連帶著與她生分了許多。


    對此,蘇太後並不放在心上,皇後是正宮,她的兒子是太子不假。


    但是沒有人規定,太子就一定是以後的皇帝。


    尤其像大乾這種立國不久的新朝,太子若想順利登上那把至高無上的椅子,就必須有匹配的德行和本事,不然就是誤國誤民。


    皇後和太子若連這點考驗都通不過,即表示他們不合適那個位置。


    親曆過多年戰火,不知看了多少百姓流離失所的蘇太後,比任何人都明白這個道理。


    在其位謀其職,不合格的君王,就是累及一個朝代崩塌的開始。


    丈夫離世前,握著她的手一再叮囑,要求她一定要幫兒子看好江山,再幫兒子選好儲君,至少保大乾安穩度過前三代。


    不管是為了丈夫的信任,還是為了避免天下百姓再經曆戰火,她都會謹守諾言,讓大乾平穩度過前三代。


    沈貴妃自幼受定國公悉心教導,性情為人確實比薑皇後要出眾幾分。


    她的兒子才幾歲,目前看著十分機靈聰慧。


    可若他的母親和外家,從現在開始心就歪了,那孩子也不定能長成什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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