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秋染,以及周圍聽到這道聲音的人,都不由自主的轉目望去。


    結果在看清發聲人時,又極有默契的同時收迴了視線。


    說話的人是楊大郎,既然是這個腦殘的煞筆,那就用不著理會。


    賽事結束了,待滿場的歡唿稍稍平息了些的時候,雲秋染打算與林家人一起離開,哪知剛站起來,楊大郎便大喝一聲:“站住。”


    他適才發聲,原以為會引來一些共鳴,哪知大家隻轉頭看了他一眼,就把他當成空氣給忽略了,心裏頓時憋了一肚子氣。


    加上與雲秋染的積怨,哪能眼睜睜看著她這麽離開?


    “楊大郎,你想幹什麽?”開口的不是雲秋染,而是林浩瀚,他下意識的擋到雲秋染麵前,目光不善的瞪著楊大郎。


    林老太爺和程氏,大舅母和二舅母,以及其它的兩個表哥加林浩明都皺眉看了過去。


    當著林家人的麵,就想欺負他們的外孫女、外甥女,當林家沒人?


    至於林大舅和林二舅,林家是獅王爭霸賽最大的讚助商,他們都在評委席上。


    “你們家的表姑娘,將我兒打成那樣,難道不想給個說法?”楊大郎的母親於氏騰的一聲站了起來,怒道氣衝衝的指著雲秋染道。


    楊大郎被打的當天,剛被人攙迴家,於氏看到兒子的慘狀,當時就氣炸了。


    若不是承平伯攔著,她早衝到了林家討說法了。


    承平伯天資不算出眾,到底也不是糊塗蛋,眼見兒子被人打那麽淒慘,心裏自然也惱怒,不過他惱怒歸惱怒,事情的經過還是要先問一問的。


    等搞清楚兒子被打,完全是因為嘴太賤,自然不能允許妻子去林家鬧事。


    若是沒有什麽勢力的人打的,他肯定不能就這麽善幹罷休。


    但打人的是林家的表姑娘,又是兒子嘴賤先撩。


    林家雖然沒有官身,也沒有爵位,但人家是皇商,更是江南首富,影響力遠非楊家能比,因為一件不占理的事,衝到人家家裏去討說法,除非他瘋了。


    於氏的性情向來偏執跋扈,丈夫貪花好色,家裏小妾通房無數,靠不住,她就將一顆心全部寄托在兒子身上,對兒子溺愛無比。


    楊大郎養成如今這副貪花好色,又尖酸刻薄,嘴賤無比的性格,他這個母親功不可沒。


    承平伯不許她去林家討公道,於氏不敢和丈夫硬著來,可心裏那一口氣,卻怎麽也下不去,現在這裏碰上了,哪裏肯善甘罷休。


    周圍還沒走的觀眾看到這一幕,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準備看看熱鬧。


    雲秋染顯然沒有讓大家看熱鬧的意思,她對楊家母子的話仿若未聞,隻偏頭對正皺眉的林老太爺和程氏開口:


    “外祖父,外祖母,走,孫女送你們迴去。”


    今天是五年一度、獅王爭霸賽最後的決賽,林老太爺和程氏都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到下一屆,靜極思動,就跟著大家一起過來觀賽了。


    兩人年紀大了,情緒不宜激動,姓楊的母子一看就不是什麽善茬,雲秋染擔心吵起來,刺激了他們,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盡快將二老送迴家。


    “母親,父親,咱先迴去。”林家其他人也醒過神來,對了,無論如何都不能當著老太爺和老夫人的麵,在外麵和人爭吵,大舅母,二舅母同時站起來。


    “祖父,祖母,你們先迴去,這點小事交給我們來處理就行。”幾個小輩跟著開口。


    林老太爺和程氏知道他們擔心什麽,沒有多言,配合著起身,由幾人扶著往賽場外走去。


    “二郎,四郎,你們送祖父祖母和表妹迴去。”林大郎又吩咐了林二郎一句。


    他是家中老大,目前這個場合,自是不能將麻煩的丟給弟弟一個人,必須留下來。


    “大哥,讓二哥送就行。”林浩明忙道。


    他擔心一會吵到官府,三哥和大哥吵不贏楊家人,他是讀書人,學識豐富,嘴皮子利索,留下來準備當嘴替。


    “雲大姑娘,你若敢走我就將你……”楊大郎一再被人忽視,差點氣炸,下意識的就想將雲秋染和離的事當成威脅。


    隻是一句話沒有說完,就被林浩瀚封住了穴道,氣的在原地亂跳,就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雖然雲秋染不在意自己和離的事,可是林浩瀚也不希望楊大郎將這件事宣揚得人盡皆知。


    隻是他越不讓楊大郎說,四周觀眾的神色就越古怪。


    好奇,喜歡八卦是人性的本能。


    不說楊大郎掉了好幾顆牙齒漏風的嘴巴,單說他一句話隻說一半,就被林浩瀚封住嘴,就足以調動大家內心旺盛的好奇。


    “林三郎,怎麽,你以為封住我兒的嘴,就能隱瞞你家表姑娘不守婦道,被人休棄的事實?


    我呸!有種你就把我的嘴巴一起封上,不然我一定要將那小賤人的事……”


    楊大郎的母親於氏見兒子被人封住嘴巴,不由勃然大怒,她冷笑一聲,嘴巴一張,就將各種烏七八糟的帽子往雲秋染頭上扣。


    “楊夫人,你是伯爵夫人,應該知道我大乾律法中有種罪叫汙蔑誹謗吧?”隻是他一句話沒說完,就被林大郎打斷。


    “據大乾律一百七十二條,無端汙蔑誹謗或者挑唆他人者,杖十,掌嘴二十,伯爵夫人是想與我們對簿公堂,試試咱們大乾的律法嗎?”林浩明少年立即接過話頭。


    於氏頓時像被掐住喉嚨的雞一樣,隻發出幾聲咯咯聲,後麵的話卻不敢再吐出來。


    不過她這一通嚷嚷吵鬧,已經驚動了外麵維持治安的人。


    負責賽場治安的,是從蘇臨各大衙門抽調過來的衙役,個個身手都很不錯。


    畢竟要維持上萬人的賽場治安,沒點真本事的,都不敢往這調。


    進來查看的衙役正好是知府裏的捕頭,楊家母子和林家的幾個人他都認識。


    一見吵鬧的是這兩家人,頓時一個頭兩個大,隻能硬著頭皮問:“怎麽迴事?”


    “鄭捕頭,是這樣,觀完賽,我們正準備迴去,結果楊大郎和伯爵夫人突然站出來阻攔,並開口汙蔑誹謗我們家表妹。”林大郎簡潔明了的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胡說,明明是他們林家的表姑娘先打我兒,鄭捕頭,你是沒有看到,我兒被打得那個慘……”於氏終於找迴自己的聲音,她指了指楊大郎,以衣袖掩麵,哽咽著開口。


    鄭捕頭滿臉古怪的看了楊大郎一眼,臉上沒有一點傷痕,衣衫也是很整齊,實在看不出來哪裏被打的樣子。


    “她確實打了我……”他這一開口,鄭捕頭倒是看出來了。


    嘴巴漏風,的確像是被人打的,不這顯然不是現在打的。


    牙都被打掉了好幾顆,可見這小子一定是嘴巴太臭,看到個美貌姑娘就想調戲,結果碰到硬茬了。


    鄭捕頭聽說楊大郎的牙是被林家表姑娘打的,深知楊大郎本性的他莫名有些想笑,卻隻能強行忍著,佯裝嚴肅的問:“什麽時候的事?”


    “年初六。”於氏脫口道。


    “年初六打的,你們當時怎麽不來衙門報案?現在他身上的傷都好了,你們才來說事?”鄭捕頭一臉的古怪。


    “你什麽意思啊?看林家勢大,就準備包庇他們,欺淩我們楊家是不是?”於氏一聽,頓時不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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