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樣做,犯法了吧。我可知道,國家對這方麵的監管可是很嚴格的,是什麽讓他們這樣肆無忌憚的添加、投喂過量和禁用的藥品!哪怕是為了人類生存,很多措施也太過了吧!”朱裟憤怒道,他想起自己之前也進過一批雞肉,燒出來感覺有點問題就中斷了合作,本隻是他這個大廚嚐著總覺得不對,雖然也說不出哪裏有問題,看來那批雞肉很有可能就是像這樣的肉聯廠出來的貨,或者說就是這家工廠的產品。


    詹姆斯感歎道:“他們的做法太殘忍了,可以說是毫無人性可言,不僅僅在違法違規上麵,更多的是那些本不必要的虐待行為。”


    羅通也是搖搖頭:“凡眾生業障纏身,六道輪迴,無息無止,前世稱父母,今生食肉糜。。。”


    朱裟感歎道:“嗯,身在紅塵中,怎離紅塵事,那些禽類也是邪淫托生,來說雀鴿鴛鴦報,邪見深坑,苦報無邊際,淫欲豔行,托生作飛禽。”


    詹姆斯雖然不懂兩人在講點什麽,大致也猜到是某些宗教對待動物的觀念吧,接下來,詹姆斯繼續談到的是他們的大產業,豬。


    工廠的角落裏,聚集著一群同樣可憐的豬兒,在陰暗的環境中掙紮求生。相對於禽類,牠們的生活環境更加惡劣,簡直就不能用惡劣來形容了。不好好待著的豬,會被工人直接拿刀砍,或者用電擊棒電,以換得讓牠們徹底失去反抗的想法。牠們身上的傷痕和瘡痍無法遮掩,是痛苦的印記在肌膚上深深刻下。


    為了不讓豬互相啃咬對方,他們早早的就將豬兒們的尾巴斷裂,不顧豬兒的疼痛和尖叫。需求著肉豬的質量,工人們在早期也需要對豬進行野蠻的閹割,將豬兒的睾丸殘忍地切除,僅僅隻是為了食客的口感卻也是尋常操作。


    工人們的殘忍行為並未止步於此,隻因工人的個人情緒不好就會惡意的抽打,踢踹,電擊豬兒們。甚至對於他們認為“不乖”的豬,上去就是一刀割下耳朵,割下鼻子,在他們眼裏不過是早一會處理肉而已。


    四肢無力,苟延殘喘,工廠養豬的空間其實還算較大了,不過密度實在太高,導致牠們幾乎無法移動,隻能一動不動地蜷縮著,排泄物和飼料混在一道,每每工人添加飼料時,豬們都拚命站起身來,隻為吃得那一口,不斷擠壓和踩踏同類。在這片混亂的景象中,在這種令人窒息的環境中,疾病和感染肆虐。雖然被切除掉了尾巴,但豬們被迫生活在擁擠的空間中,身體擠壓在一起,傷口和瘡痕隨處可見,隻要有一隻豬出現了傷口,就會導致豬們咬噬啃食這個傷口,直到身上潰爛不堪,滿身蒼蠅蛆蟲,才會被工人拉出。


    牠們的眼神中透露出的不是生氣和活力,自進到這個工廠開始,這種稀罕的東西就不可能存在了。貪欲和懶惰,有利可圖則貪得無厭,事不關己則懶惰不起。不打、不電在牠們自己的身上,根本不會有來自本能的痛苦,同伴身上的傷,隻是牠們生餓的時候的小零食罷。


    這個工廠同樣也不會把這死去的豬無害化處理,將腐化的肉切除隨意的扔入豬圈中,供其他豬加餐。剩下尚可的肉,被扔入絞肉機,製成肉糜,流入市場,便利那些不願意親自剁肉剁餡兒的懶人。


    墮入這樣的痛苦中,牠們其實並不自知,隻覺得有口吃得就行,牠們也不知道等待牠們的是什麽結果。牠們並沒有智慧,也沒有什麽人類所能感受到的同情的思想。


    而真實等待牠們的,其實隻有一條路。


    首先,被選中的豬被拉到一個陌生的環境中,牠們可能感受到了即將發生的可怕事情。工人們使用電擊棒或其他工具,刺激豬的身體,迫使牠們進入屠宰區域,隨後加大電量,讓牠們喪失抵抗能力。這時候被選中的豬兒的眼神才充滿了恐懼,不知所措地望著周圍,仿佛在尋求幫助,但事不關己,並沒有同類對牠的失蹤感到一絲關心。


    接著,一個冷酷的斧子出現在工人的手中。工人們毫不猶豫地將斧子砍向豬的頸項,鮮血開始噴湧而出,親眼看著自己身體中噴出的大量血液,豬的身體不斷顫抖,尖叫聲異常的吵鬧,迴蕩在空氣中。牠們的生命被迅速剝奪,終究是無法逃離這個命運。


    工人們的手中,始終握著的都是幾萬年來,人類最本質的惡意,冰冷的利刃和惡劣的工具讓他們的行動充滿了無情和冷漠,仿佛被這個係統徹底同化。


    每每都是在深夜,流水線繼續處理著豬兒們的身體,分割肉塊,準備屠宰後的食品。整個過程充滿了冷漠和無情,工人們已經習慣了這種殘酷的工作。


    夜晚屠宰最重要的原因,本是為了新鮮,保持肉質,晚間的交通也相對便利,更是為了防止有著不必要的麻煩出現。而這家黑心的屠宰場,很多死豬,病豬,母豬肉,都能蓋上檢疫的章,被宰殺分解後送到各個下遊市場。


    對待豬,詹姆斯真的有一種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歎息。而這家肉聯廠的行為也讓朱裟和羅通皺起眉頭,對於朱裟這個飯店老板來說,更加是十分的氣憤,就算不說虐待的事情,不讓牠們痛痛快快上路,他們也已經觸犯了最基本的法律了,到底是誰讓他們膽子這麽大?


    在詹姆斯的敘說下,朱裟和羅通終於搞明白了這個地方的畜生為何不去投胎,反而怨念深重,殘留至今。


    眾生都具備了貪、嗔、癡這三種類型的煩惱,一般情況,貪心太重的眾生,不布施,甚至貪圖他人利益。太愚癡的眾生,他們稀裏糊塗、事理顛倒,死後多數感在畜生道中受愚癡報。畜生不會像人那樣有思維、有決策和有理想,也不懂得善惡好壞。


    失命之後,神識脫離色身,經曆百般恐怖,暫獲逃離,便會急切尋找新的色身棲止,這時候就會根據業力分別感應到吸引它的光,分別代表六道,天道是微白光,人道是淺黃光,阿修羅道是淡綠光,地獄道是黑光,餓鬼道是淡紅光,畜生道是淺藍光,這六種光都柔和暗淡,根據業力深淺,魂體欲望感應,彼道之光越是顯現,逐漸幻化成對應於自身的世界,便投生於自己喜愛的道中,投生到哪一道全憑自身業力,這豬投到豬胎,也是吸引著它的貪欲和懶惰,讓它自我沉淪的。


    畜生道多歸於極端的欲望,那些欲望像磁力一樣,瘋狂吸引著這些畜生道魂靈的選擇,生生世世,入自身所好之境,又因長久浸淫,智慧全無,無力自行度脫,乃至很難超脫。像極了人道中的賭徒和酒鬼。


    這些畜生道的魂靈彌久不散,是這個肉聯廠多年來的行為已經積攢了太多的殺孽、仇怨,對待動物生前的種種暴行虐待,讓死後的牠們的靈魂相互影響,雖無智慧,但獨剩恨心,怨氣相乘,磅礴巨大,最終可如人怨魂、厲鬼,心有所恨,不再投胎。


    這也是它們自己的選擇,當然讓畜生道發智雖說很難,但有因就有果,早在蓮池為它種下一種子,也終究會有開花結果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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