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老於家出來,手裏還拎著一瓶酒和一隻雞的何雨柱,不斷的嘿嘿嘿的傻笑,過路的行人看見,都匆匆的走過,生怕粘上點什麽。


    “得了,柱子,有點正行,日子都定了,還有一個月結婚了,你跟於莉看看還有啥買的,要是票不夠,師父給你想辦法。”


    孟兆林看著何雨柱那傻樣,就氣不打一處來。不過想想,都要結婚了,也就沒動手。


    “嘿嘿,好的,師父。”


    真是個傻柱子啊。孟兆林不得不感慨一聲何大清說的對。


    迴到家,楊柳跟著何雨柱迴到了正房,一進屋,楊柳就忍不住了。


    “剛才人多,我沒好意思說你,你說你個傻柱子,沒事逞什麽能,人家都說彩禮意思意思得了,你非得逞能,給人家了50塊錢。知道你是好心,想對人家好。可是要是傳出去,老於家不就是賣女兒麽。你說你,這麽大的人了,辦的事怎麽還像小孩呢。”


    “師娘,這不是一激動嘛,頭次結婚,沒經驗。嘿嘿嘿。”


    何雨柱一邊摸著後腦勺,一邊還在那嘿嘿傻笑。


    “你啊,幸好你老丈母娘給你圓迴來了,說是給小兩口的添置物件的錢,又添了50,你沒看你掏錢的時候,你老丈人臉都黑了啊。”


    楊柳沒好氣的說著。


    提到於師傅,何雨柱的未來老丈人,何雨柱瞬間來精神了。


    “沒事的,師娘,我老丈人沒事,去他家多少迴了,我還不知道他,啥事都聽我老丈母娘的,有迴給他喝大了,非要跟我拜把子,我老丈母娘一嗓子勞資蜀道山,我老丈人瞬間就醒了。哈哈哈哈。”


    “你還笑,給你老丈人喝多了有出息是吧,還笑。別忘了於莉是人家親家母教出來的,你笑啊,繼續,別停。”


    “呃,不能吧,師娘,於莉還是挺好的,不能,肯定不能。”


    聽到楊柳的話,何雨柱那腦袋搖的,趕上起飛的小狗尾巴,仿佛這樣才能給他帶來安全感。


    “得啦,看你嚇的,以後,你和於莉好好過日子就好,哪有那些說頭。”


    楊柳看著何雨柱那可憐的小模樣,還得安慰著說道。


    這邊,孟廣文看見孟兆林迴了自己屋,趕緊的跟了過去。


    “老爹,咋樣,柱子哥的事成了麽?”


    “成了,日子定了,下個月月初就辦事,你也不怎麽上課了,你就多幫著點柱子,白天我和你媽還得上班,就你有時間,要買啥的,你去吧。”


    聽到不怎麽上課的時候,孟廣文骨子裏的那種怕好懸讓他跳起來,不過聽孟兆林繼續說的話,還好,也就安穩下來了。


    “嘿嘿,老爹,你都知道了啊。”


    “哼,什麽事你爹我不知道,啊,學不進去就不學唄,反正等高中拿完畢業證你就跟我進廠吧,別惹事就行。”


    說真的,哪個家長都希望自己兒女能成龍成鳳的,而普通家庭,成龍成鳳最好的出路,就是讀書。不過,有的家長開明的早,知道自己孩子不適合讀書,早早的另外選了路,期盼也隨之的變了,或者說一直都是,那就是孩子能安安穩穩的一輩子就行,平平安安的比啥都強。


    就像現在的孟兆林這樣的,在知道了孟廣文學不進去了,也沒有說啥,就是點了一句,讓他別闖禍就行。畢竟從小跟他練廚藝,以後肯定餓不死,隻要不闖禍,那一輩子也就那麽迴事了。再說了,高中,怎麽算以後都能當幹部了不是。


    “嘿嘿,爹,我,你還不知道我啊,我不惹事的,就是真學不進去了,不過,爹,畢業之後,我可能先不跟你進廠了,我想當兵去。”


    孟廣文看著老爹樣子,不像生氣,也就接著話頭,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下。


    “嗯?你怎麽想的,我們廠的保衛科你不是總去麽,當兵什麽樣你也不是不知道,來,說說你怎麽想的,啊?”


    當聽到孟廣文說不想進廠想去當兵時候,孟兆林炸了,雖然前幾年建國之後,一直在宣傳當兵光榮什麽的,可是在老一輩思想裏,還是好鐵不打釘,好男不當兵。


    尤其這幾年,他的新手食堂不知道有多少是從戰場下來的,更別說他離後門保衛科那麽近,沒事嘮幾句也知道戰場上殘酷了。


    “爹,你先消消氣哈,你先聽我說,聽我說。”


    “嗯,兔崽子,你也大了,行,先聽你說說。”


    “爹,我是這麽想的,你看哈,今年,是不是我們把北邊的兵全撤下來了,而且都分配工作了吧,我去當兵,肯定不會打仗了,等當個幾年兵,退迴來,到時候分配工作,不省著你找人了麽?嘿嘿。”


    “小兔崽子,你這蒙你爹不懂是吧,別不知道你高中畢業,學校也給分配,就算學校不分配,街道也給分配。來,編,繼續編。”


    有時候,把話說開,火氣就不那麽大了,就像現在的孟兆林。


    “嘿嘿,爹,沒錯,街道是給分配工作,可是你想過沒有,我這樣的,街道能分到哪,還不是進廠?可是,爹,你認為我會甘心進廠當學徒麽?是,高中畢業走的是行政編製,可是,爹,你想想,不靠你,光靠我,進廠熬年限,我得多少年能成正式的幹部崗?就算你找人,讓我進了你們廠,可是你又能找幾迴人讓我變成幹部崗?不還得熬麽?那我上高中幹嘛?直接初中畢業進廠跟你去食堂不就完了?對吧,爹。”


    聽到孟廣文這麽說,孟兆林也安靜下來,思考著。


    “崽啊,咱家就是個普通人,為啥你非得要幹部崗呢,普普通通的熬年限不挺好麽?”


    孟廣文能說啥,能說明年開始的糧食減產,為了家裏吃飽飯?還是能說為了退伍迴來進保衛科,為了那10年準備?還是說為了以後他要退休的時候,保衛科直接變公安,他想已公安退休?敢這麽說,孟兆林就敢打死他。


    所以,還得編。


    “爹,我是這麽想的,你看,明年我高中畢業去當兵,當兵的你也知道,文化少,我去了說不定能直接提幹,就算不提幹,我當三年兵,迴來分配,兵齡算工齡,我迴來,不也是直接的正式編了麽,沒有學徒(實習)期了麽。”


    沉思了一會兒,孟兆林抽起了旱煙,過了一會兒,也就定下心來了,道:


    “崽兒啊,我知道你從小主意正,所以我說啥你也不聽了,你也大了,既然你決定了,以後別怨你爹沒勸過你就行了。腳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你自己決定吧。還有,先別告訴你媽,等以後找機會我會跟她說的。”


    “爸,你放心吧,我是真合計好了,你看平常我去廠裏,不也總跟保衛科那些人嘮嗑麽,放心,當兵什麽樣我都知道,以後,我們家會越來越好的,放心,爹。”


    “唉~~~~”


    孟兆林歎了口氣,也沒說啥,揮了揮手,讓孟廣文滾蛋,自己卻還在那抽著旱煙。


    1958年11月9日,周日,農曆九月廿八,宜嫁娶、入宅、安床。


    早早的,孟廣文和許大茂騎著自行車,陪著何雨柱去了於家,一番折騰後,可算把新娘子於莉結了迴來。


    本來按照習俗,新娘子應該跟嫁妝一起迴來,不過,新事兒新辦,頭天晚上,新娘子的嫁妝就搬進了何雨柱收拾出來的新房,而今天的正日子,隻要新娘子來過過儀式,就可以開席了。


    誰也不會說新娘子家不會辦事,畢竟搬嫁妝的時候,大院的人都看著呢,那台新的縫紉機可是真真的。


    該說不說,老於家辦事,真講究,不提給於莉帶過來的100塊,就光是被子就帶來了四床,更別提這台縫紉機了。


    而何家這邊呢,盡管收拾房子外加給了於家50,何雨柱沒什麽錢了,可是別忘了何大清啊,聽說大兒子結婚了,何大清直接寄迴來100塊錢,外加一張自行車票,這下,孟兆林在貼補點,何雨柱直接給於莉買了一台24的女士自行車。


    等大院吃完席,歸於平靜,孟兆林拿著禮單,去了何雨柱的屋子。


    “柱子,於莉,你倆過來。”


    “哎,師父。”*2


    “柱子,這是今天的禮單和禮錢,你查查。你也結婚了,該頂門立戶了,以後誰家有個大事小情兒的,你倆商量著來。”


    說著,孟兆林遞過去了禮單,和一打毛票。


    “還有啊,柱子,這是你爹從52年開始,每月寄過來的10塊錢,這個月寄來100,還有一張自行車票,車票用了,這是總共920塊錢,也正式的交給你了,你爹的信你也看到了,以後他還會每月寄過來10塊,直到雨水成年上班。以後,你就自己取那錢吧。”


    沒等孟兆林說完,何雨柱啪的一聲,直接跪下了,喊了聲師父,哭的是那叫一個慘啊,細雨梨花?不,不,不,猛男哭泣應該叫。


    弄的一旁於莉都愣住了,然後才反應過來,也要跟著跪下。


    不過被孟兆林製止了,隨後,孟兆林也把何雨柱拉起來。


    “好了,好了,多大人了,都娶媳婦兒了,還哭呢。你妹妹現在都不哭了,你還哭,真是的。”


    孟兆林一邊拍著何雨柱的肩膀,一邊對著於莉說道:


    “於莉,以後啊,你就多多擔待點柱子吧,他這個人啊,沒有什麽壞心眼子,就是人笨,以後你要是有什麽不痛快的,就跟我和你師娘說,我們收拾他給你出氣。”


    說著,又不放心的叮囑著何雨柱:


    “柱子,我還是那句話,你結婚了,以後有什麽事,多跟於莉商量商量,你倆是兩口子,是一家人了。把你們這個家過好,比啥都強。”


    “放心吧,師父,我會的,你放心。”


    “是啊,師父,我和柱子會的,再說了,這不還有您呐,以後有什麽事我們倆口子不還能跟您和我師娘商量著麽。”


    “好,好,好,那我就不多待了,也祝你倆早日生個大胖小子。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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