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7月,陰曆五月廿一,河北通州孟家村,村西頭三間不算好,但絕對不破的土石房中,孟廣文閉著眼睛被穩婆拍屁股拍的嗷嗷直哭。


    孟廣文還納悶呢,這喝多了咋還能聽到小孩啼哭,也沒注意,想翻身一時也沒翻過去,就當還沒醒酒,睡迷糊了,直接睡,一直到喝奶都是迷迷瞪瞪睡著喝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孟廣文終於睡醒,習慣的蹬腿才發現不對。


    “臥槽,這踏馬的咋了,老子咋了?”


    看著自己的小胳膊小腿,耳朵裏聽到的也是小孩的哭聲,孟廣文有點感覺自己重生了。還沒確定到底怎麽迴事呢,就被一雙略帶粗糙的手抱起來喂上了奶。


    嗯,還別說,挺好喝。


    喝了有一會兒,打了個奶嗝,不知不覺的就又睡過去了。


    就這樣,吃飽了睡,睡飽了吃的,過年了,孟廣文2歲了,對,42年生人43年過完年,2歲沒毛病,這7個月之間,孟廣文也聽明白好多事,就比如時間地點人物這故事三要素,不過也處在懵逼當中,就比如說,自己老爹叫孟兆林,管自己的爺爺孟啟山叫師父,而自己的娘楊柳,管爺爺卻叫爹。


    ?????


    什麽情況不知道,反正自己還是個孩子,慢慢來唄。


    轉眼,45年9月了,4歲的孟廣文,實際上也就是三周歲的孟廣文坐在院裏的小石凳上看著老爹打拳,那一招一式,特別熟悉。


    撣塵,抱拳禮,雙羊頂.........


    臥槽,八級拳。


    絕對不會錯,上輩子練了小二十年的套路,絕對不會看錯,就算沒練過,那踏馬的標誌性頂心肘和兩儀頂還認不出來?


    這是最近孟廣文會走了,可以自己出屋子到院裏玩才發現,要是原先,隻能爬的他才不會跌下炕就為了看一眼院子呢。


    上輩子的孟廣文就特別的苟,不是,平穩。嗯,對,平穩。


    從小被從戰場退下的姥爺教導八極拳,不過也是因為從小習武,16歲初中畢業,爭強好勇,沒考上高中,隻能念個私立高中。


    高中三年,別的沒幹,依然逃課,上網吧,打架。這都是家常便飯,這樣的孟廣文19歲那年,高中還沒畢業,便被家裏托人,已中專文憑送去當兵,這一當,就是7年。


    這七年,從最開始的刺頭兵,靠著一雙拳頭,硬生生的打成了炊事兵,對,養豬也是炊事兵,沒錯,就是炊事兵,不過,這也讓他養成了苟的習慣,沒辦法,部隊裏別的不多,就能打的特別多。


    二期士官退伍的孟廣文又是家裏托人,分配到鞍鋼,從工人到以工代幹一直到正式成為勞資科下屬的副主任,35歲的他跟一群合作公司的業務經理醉生夢死,就從2023年幹到了現在。


    不過也好,重活的他,隻要苟住,不要20年就能變成北京人,畢竟是通州嘛。


    也有鬧心事,就像他啥也不會,沒有係統,沒有空間,完全就是個普通人,曆史也記不全,就大概能記住範圍性的曆史事件。


    那能咋辦,活著唄。


    “小文,進屋啦,合計啥呢。”


    鍛煉完事的孟兆林一邊擦著身子,一邊喊著正在發呆的孟廣文。


    “大林啊,後天就到前村兒的趙老太爺大壽日子,明天中午,咱們就得到,小柳要不就留家吧,要不小文沒人帶啊。”


    東屋挑簾,出來個一米7多點的,額,雖然說自己爺爺壞話不好,但是也得形容一下,就是幹瘦的小老頭。


    “師父,沒事,讓楊柳帶著小文也過去,楊柳還能給我打個下手,小文讓他在廚棚門口待著就行,這迴你就在旁邊指點我就行啦,上手我來。”


    沒錯,自己的老爹,和自己的爺爺是十裏八村的廚子,就是後世的他家那邊的黑勃兒刀兒,可能因為也是這裏靠近京城,所以十裏八村的總有放席的,這也讓家裏沒有地的一家吃穿不愁,24年生人的老爹孟兆林,也快一米八了,而且身材還不錯,有種古時候的將軍那種膀大腰圓的樣兒。


    “是啊,爹,沒事,我帶小文過去就行,到時候大林乖一點就好,你也順帶手看著他就行,這幾年跟大林練刀工也成手了,可以幫他配菜了。”


    得,自己老娘好像也可以算廚子了,不過隻會刀工的廚子算啥?算切墩?還是算案板?不知道,反正自己還是個孩子嘛。


    “好好好,那明天晌午咱們一家人都過去。”


    孟啟山聽到自己徒弟和徒弟媳婦的話,也不反對,也知道自己原先傷過身子,有點幹不動了,這幾年手把手的交,徒弟也出師立事兒了,也該放手了。


    “粗發,粗發。”


    孟廣文表示賣萌咋了,自己可是個孩子。


    就這樣,東村兒做一次,西村兒做兩迴的,時間過的飛快,一轉眼,8歲的孟廣文也開始跟自己老爹練起了八極拳,並且是重頭練的那種,而不是後世自己姥爺交的那種。


    這話得從47年,爺爺過身時說起,當時,47年冬月,老爺子病重,把孟廣文叫到床前,因為46年的時候,孟廣文從自己老爹那訛了一條肉給村裏的老童生送去開始學習之後,孟啟山就越發的感覺孟廣文的穩重。所以這次要交代後事,就把他也叫了過來。順便也聽聽他爹的身世。


    孟廣文一直到現在過去1年多了,還是感覺有點蒙逼。


    不會自己老爹也是重生吧,要不咋能這麽傳奇。


    祖籍孟村的老爹,不是通州的這個孟,而是迴族那個孟村,而老爹的親爹是光緒十年生人,也就是1884年,叫孟啟海,因為是支係中的旁係,所以1905年舉家到天津衛開鏢局,對,就是傳中的張雪峰段子裏那個“我爺爺奶奶開鏢局的”。


    而老來得子的海老爺子直接關停鏢局,在家奶孩子了,沒辦法,高齡產婦的奶奶直接過身了,所以從小沒了娘外加親爹老來得子,所以老爹從小就是標準的二世祖,所以老爹八歲那年,親爺爺海老爺子一狠心,送去淮揚菜館當學徒,就為了能讓兒子能靜下心來,別亂來,畢竟那個年代太亂了,學武之後再仗著自己有兩手出去亂來,那可真就死都不知道在哪死的了。


    可要不交的話,也不行,當時孟啟海這一支兒就這一個獨苗苗啊。就這樣,又是八年,39年了,該來的還是來了,雖然江湖講的是人情世故,但是戰亂年代,更多的卻是打打殺殺。


    原先海老爺子得罪過的一個,搖身一變,穿黑皮了,直接把海老爺子帶走就再也沒迴來。傳奇開始。


    聽到信兒的孟兆林迴到家,在確定老爹死信兒之後,觀察了半個月,確定仇人的作息時間,當天晚上從郊外的亂墳崗偷了具大體老師迴來,放了一把大火把自己家燒了,當確定火勢一時半會兒滅不了,轉頭來到仇人家,抽出祖傳的槍頭,一槍頭就紮在仇人咽喉上,順勢也在仇人胳膊、身上紮了幾下,偽裝成搏鬥過的樣子,在順手拿了明麵上的錢揚長而去。


    出了津城的孟兆林把錢往河裏一扔,就留了幾個大洋傍身,一路乞討,終於在承德地界遇到孤家寡人從東北迴來的孟啟山,當時,是孟兆林救了孟啟山,要不孟啟山估計得中暑直接挺了。


    而1895年生的孟啟山,在民國初年,跟隨從山東過來的娘舅一家,去了關外,就這樣,在關外結婚生子,1931年都知道發生了什麽,39年的時候,孟啟山孤家寡人了,連家都沒了,隻能沿路乞討的迴老家通州了,就這樣,40年的時候,倆人在承德地界相遇了。


    當時沒有目的地的孟兆林就跟孟啟山迴通州了,再路上,確定孟兆林叫孟兆林,而且按孟兆林說的,逃難的,沒有家之後,就讓孟兆林拜自己為師,學廚。


    而孟兆林呢,學了八年淮揚菜,就光練刀工了,是一點淮揚菜不會做,畢竟那個年代,你不一個頭磕下去,你沒有引保代,誰能真教你手藝,能指點你刀工就不錯了。


    就這樣,迴到通州孟家村的倆人,直接租住在孟啟山堂叔伯大爺家村頭庫房裏,開始用在東北偷學的一些魯菜、一些川菜的小河幫菜、一些老東北菜成為村兒裏的黑脖兒刀。


    眾所周知,東北菜的特點就是焦黑兒、雀粘、稀neng、齁鹹。其實還有兩個特點,第一,下飯,不過哪的菜好像都下飯。第二,不是大菜,基本不用什麽刀工。


    而淮揚菜呢,不了解的可能都知道文思豆腐,其代表的就是刀工。對,淮揚菜的特點就是刀工,火候啥的。


    這下好了,一個沒有刀工,一個刀工深厚,一下子升級成為十裏八村兒的大廚。


    知道什麽叫巧合不,就是孟家村大部分都姓孟,按字牌算,啟兆廣維思,所以孟啟山的兒子就應該叫孟兆什麽,這踏馬的也是孟兆林家的字牌。所以,當村兒裏人聽到孟兆林管孟啟山叫師父的時候,就以為孟兆林是孟啟山在東北收的養老徒弟,也就在41年,孟兆林娶了同是河北逃難過來的楊柳之後,把孟兆林添上上了孟家村孟家族譜,而後,到孟廣文,再到46年的孟廣武都成了孟啟山一脈。


    是的,46年開春的時候,孟廣文的娘給他生了弟弟,取名叫孟廣武,而現在,孟廣武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看著孟廣文和孟兆林打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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