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竹了解楊凡,楊凡也了解林墨竹,聽他語氣中的小心翼翼,楊凡就知道他多想了,連忙道:「他是我們的孩子,我怎麽會不喜歡?我隻是太意外了,沒反應過來。」


    聽他這麽說,林墨竹暗暗鬆了口氣,臉上又重新露出了笑容。「楊大哥,你說他會是男孩還是女孩?長得像你還是像我?」不等楊凡迴答,他又繼續道:「我希望他長得像楊大哥。」楊凡也被林墨竹勾起想像,一個有他和墨竹骨血的孩子,出生來到這個世上,一點點的長大。


    「我倒希望孩子長得像你。」想像著一個有著和墨竹一樣的眉眼,和墨竹一樣漂亮、可愛的小小人兒,乖乖的讓他抱在懷裏,軟軟糯糯的叫他「爸爸」……那將是這個世上多麽美妙的事情。


    夫夫兩靠在一起,說起現在在林墨竹肚子裏充其量不過是個一豆芽的孩子,有著說不完的話題。從討論希望孩子長得像誰能一直聊到孩子長大後要做什麽。一直到丫鬟們端著吃的進來,兩人這才打住話頭。


    秋月做的是生薑伏龍肝湯,劉叔給的藥膳方子,有補脾和胃、止吐的效果。藥膳味道不是


    很好聞,楊凡深怕林墨竹不適應都給吐了,緊張的盯著他喝下去。湯的味道談不上好,但是為了孩子著想,林墨竹硬著頭皮將一小碗湯都喝了下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喝完後竟也不覺得反胃,反而胃口開了,這段時間來第一次,林墨竹覺得肚子有些餓。


    一聽他說想吃東西,楊凡高興壞了,連忙讓人上菜。


    因為早上楊凡的吩咐,廚房裏一直燉著湯。所以一聽林墨竹餓了,秋月就迅速按林墨竹的口味,做了一碗清湯麵端上去。清湯麵用的湯是燉了小半天的老母雞湯,撇掉上麵的油層再過濾兩遍,用這樣的湯煮出來的麵看著清淡,吃著鮮美,還有營養。


    林墨竹有了胃口,那一碗麵全都吃完了。吃飽喝足,他還打了個飽嗝。見他這個樣子,楊凡比自己吃了一桌子山珍海味還要高興。


    「還要嗎?不夠再叫秋月給你做!」


    林墨竹搖搖頭,劉一正常說吃飯八分飽、過猶不及,這會兒他已經吃的比平常的飯量多了,再多吃就要積食了。見林墨竹吃飽了,楊凡陪著他去院子裏走走,消消食。等走了兩圈,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楊凡又盯著林墨竹洗漱完,看著他上床歇息。


    也不知道是不是懷孕的關係,人變得嗜睡了。林墨竹今天白天其實已經睡了挺久,現在又比往常更早上床,但是躺下不久他還是很快就睡著了。倒是躺在他身邊的楊凡一點睡意都沒有,幾乎一整夜都沒合眼。每隔一會兒,他都要去看看林墨竹怎麽樣,就怕他一不注意林墨竹就有什麽事。就這麽熬到了天亮,眼底都有了青色。


    天剛擦亮,楊凡就輕手輕腳起床。一夜未睡,他腦子有些沉,就讓下人打了盆井水,用冷水拍臉讓自己清醒些。洗漱完,總算人也精神了些。楊凡想了下,把兩個丫鬟叫來,讓她們輪流守在外室,一旦裏麵林墨竹有什麽動靜都能及時察覺到。


    安排好這些,楊凡這才去書房。一個早上楊凡都在處理公事,他要把手頭上的事都安排出去,這樣才能抽出更多的時間陪林墨竹。等到見了府裏的大管事,說完事後,外麵的日頭已經升了老高。看了下懷表已經九點了,楊凡連忙把門外的輕語叫進來:「墨竹醒了嗎?」


    「迴老爺,夫人已經醒了。」


    楊凡連忙起身,走了兩步忽然停住,他想了想,對輕語吩咐:「你等下和大勇去一趟帽兒胡同的西平藥鋪拿筆記,去的時候記得帶份禮去。」


    「是,老爺。」


    安排好了這事,楊凡這才迴到屋裏。林墨竹已經洗漱完,正在吃早飯,見他食慾不錯,楊凡就放心了。楊凡一坐下,丫鬟就給他也盛了一碗粥。一邊吃,楊凡一邊問:「吃過飯,有什麽安排嗎?」


    林墨竹想了想,迴道:「看帳吧。莊子不是把上個月的帳本送來了嗎?我還沒看。」


    「你現在不能太費神。」楊凡否決。


    「那練字?」


    楊凡再次搖頭,「練字也費神,還累人。」


    「看書?」


    「看書費眼睛。」


    林墨竹麵露無奈,他往常在府裏不是在幫楊凡看帳本對帳就是看書練字,這些全部被楊凡否決,那他還能做什麽?


    楊凡也反應過來林墨竹平時的休閑愛好少的可憐,這個不行那個不行還不得把人給悶壞了?想了想,他提議:「我給你念書?」


    半個時辰後,臥室裏傳來了楊凡低沉磁性的聲音。


    「柳州某地有個叫程實的小夥子,在地主張剝皮家裏當小工。有一天,程實上山去打柴,過河的時候,一不當心,把斧頭落到河裏去了……」


    既然要給林墨竹念書,那書籍就得好好挑一挑,免得影響胎教。血腥暴力的不要,黃色香艷的不要,鬼怪恐怖的不要,封建迷信的不要……最後,楊凡隻翻出了這本記載各地民間傳說的本子。滿意的翻開書頁,當真坐在那給林墨竹念了起來。


    林墨竹雖然被他這一通弄的有些哭笑不得,但是也因為楊凡的認真而感動,楊凡的這些異常行為正是表明了他心裏對孩子的重視。靠在貴妃榻上,林墨竹一邊吃著水果蜜餞一邊含笑傾聽著。


    等念完第一個故事,楊凡翻到下一頁,準備念第二故事。林墨竹笑著給他倒了杯茶,遞過去,「楊大哥,喝點茶潤潤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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