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皇帝召見


    布偶貓在少女的懷中開始撲騰起來,兩條後腿蹬著她的胸口:“你先鬆開我,摟摟抱抱成何體統?”


    這下真成踩奶了。


    方棠乖乖地鬆開方未寒,並細心地將他放在桌子上,自己則是拉來椅子坐下,與方未寒平齊對視。


    布偶貓正在舔舐自己剛才被弄亂的毛發:“今天是遇見什麽高興的事情了嗎?”


    “怎麽見到我就跟狗看見sh……骨頭一樣?”


    “因為今天遇見老師了呀……我還以為老師今天不會來了呢。”


    少女笑意盈盈地托著下巴,忽閃忽閃的大眼睛中滿是歡喜。


    “還有,老師你剛才是想說史對吧?”


    “我沒有,你聽錯了。”布偶貓立刻出聲否認,作為一個從不罵人的文明王爺,那種粗鄙的字怎麽可能是從我嘴裏說出來的?


    “老師伱這是侮辱皇室宗親哦,是要被抓起來判刑的。”方棠話鋒一轉,“但是若是取得當事人的諒解的話,或許可以從輕發落。”


    “老師不想取得我的諒解嗎?”


    方未寒被她整得有些無奈。


    今天的這個方棠感覺跟換了個人一樣,之前和自己相處時候還剩下的羞赧與矜持全部被扔到了一邊去,完完全全變成了活潑的少女。


    還是脾氣很惡劣的那種。


    “你說,我怎麽才能取得承平公主殿下的諒解?”


    秉持著問題兒童需要哄,乖孩子需要打的原則,他隻得如此說道。


    “讓我抱著。”


    方未寒:“……”


    “你為什麽非要抱我呢?”布偶貓對此表示不能理解。


    難不成這方棠是個福瑞控嗎?


    “因為我喜歡老師。”


    方棠用力點點頭,認真說道。


    “老師就是這個世界上我最親近的人,也是我能夠唯一無條件信任的人。”


    “我就要抱著老師。”


    布偶貓的尾巴僵硬了片刻。


    它感覺有股電流從脊椎一路向下移動,最後順著屁股蔓延到了尾巴尖上。


    饒是以方未寒的臉皮厚度,他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這方棠簡直是不講武德啊,哪有這麽直接說我喜歡你的?


    她不會覺得難為情嗎?要是婉婉有她這種魄力,自己當初也不至於和她產生那麽大的誤解。


    或許……這就是七殺星君的決斷力。


    若是方未寒是個人,他甚至可能會羞恥到臉紅。但是他現在是一隻貓。


    “抱。”


    方未寒最後隻得同意。


    “嘿嘿……老師!香香的,軟軟的老師!好想咬一口……”


    少女將臉頰埋入布偶貓的蓬鬆毛發中,陶醉地吸了口氣。


    方未寒掙紮兩下之後沒有掙紮開,索性便任由她動了。


    也不知道這太奶奶今天是怎麽了,連匕首都不帶,自己的行為還這麽沒有邊界感。


    她對我的防備呢?難不成是想通了?


    這種被別人完全信任的感覺倒也真不錯。


    布偶貓歡快地搖搖尾巴。


    貓貓想了想,感覺方棠都表態了,自己不表態也不太合適。


    “如果你有什麽計劃……那就放心地去做吧。我永遠都會站在你這邊。”


    方棠的身子微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她將自己的俏臉用力地埋進大貓的脊背中,雙手緊緊環抱著它。


    “我知道啦。老師……”


    少女莫名其妙地感覺自己的鼻子有些酸酸的,不受控製地就想要流淚。


    她早該相信老師了,不是嗎?


    如果不是真心為了幫助她,又怎麽會有人冒著天大的危險每天潛入皇宮?如果不是真心和她的理念相通,他又怎麽能次次提出的建議都說到自己的心坎裏?


    老師沒有問題,老師從來都沒有問題。


    一切都是因為自己。


    少女抽抽鼻子,從布偶貓蓬鬆毛發中抬起頭來。


    “老師,你有沒有興趣當我的正君?”


    “正君?”


    聽到這個陌生的詞匯,方未寒短暫地茫然了片刻。


    哦,好像女皇的丈夫就叫正君來著。


    方未寒:“???”


    “砰!”


    布偶貓勃然大怒,一爪子便掄到了方棠的腦袋上。


    “小小年紀,別的不想,這麽快就想男人了?”


    方棠吃痛地抱著自己的腦袋,眼淚汪汪:“我想的又不是別人,我想的是老師啊……”


    她揪揪布偶貓的尾巴,語氣漸漸變得嬌軟。


    “好不好嘛……”


    “不行,你連我長什麽樣子都沒見過,還想讓我入贅皇家裏去?我不同意。”


    布偶貓幹脆利落地拒絕了這件事情。


    奶奶的,這方棠怎麽總是搞二極管呢?要麽完全不信任,要麽完全信任。饞我身子的話都說出來了。


    “老師不同意沒關係,我以後會讓老師同意的。”


    方棠捧著它的腦袋,很認真地說道。


    少女很清楚,能夠約束人與人之間關係的手段無非就那麽幾種。


    法律、利益、友情、親情、愛情……


    由於老師實在是太過於重要,方棠覺得自己必須把上邊這幾種手段全在老師身上用一遍。


    女皇……愛上自己的哥哥應該也沒事吧?


    方棠不禁開始思考。


    我再把老師認成哥哥怎麽樣?


    然後她的腦袋上就又挨了一巴掌。


    少女委屈不已:“老師你打我幹嘛?”


    “我看你笑得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一定不是在想什麽好東西。”


    方未寒瞥了她一眼後收迴爪子。


    “還有……你連我長什麽樣子都不知道就讓我當你的正君?萬一我很醜呢?”


    “老師連變成的貓都這麽可愛,老師肯定不會醜的!”


    方棠言辭鑿鑿地說。


    布偶貓捏出蘭花指,對著她很嫵媚地笑了笑:“我是女孩子。”


    方棠:“?”


    “女孩子……”她咬咬牙,“就算是女孩子也沒什麽的,反正老師必須得當我的正君。”


    好姑娘,你一個皇帝搞同性戀,這可是違背祖宗的決定。


    方未寒為她的決心感到哭笑不得。


    “行行行,這件事情以後再說。”


    方未寒勸不動她,隻得暫且作罷。


    “今天繼續教你星力修煉,等你什麽時候修煉到了三轉境界,咱們就停手。”


    “嗯嗯,我聽老師的!”


    今天方未寒隻是簡單迴答了一下方棠修煉中遇到的問題,並且將部分自己對於臨淵星論的理解傳授給了她。


    畢竟讓方棠有修為不是讓她上陣殺敵,而是為了讓她強身健體用的。


    雖然……這個強身健體的效果有點太好了些。


    告別了勤學苦練的方棠,他從時空幻境中迴歸現實,時間已經是淩晨時分。


    今天早上自己得去元會殿見方遵,最好還是睡一覺養精蓄銳。


    如此想著,方未寒迅速脫衣上床。


    明武修士有個好處,就是對於自己身體的掌控能力很強。


    想軟就可以軟,想硬就可以硬。想睡……自然也能睡。所以他閉上眼睛之後很快便陷入沉眠。


    ……


    ……


    第二天上午,方未寒穿戴整齊地出現在了應天壇下,北宮朱雀門前。


    “應天壇……”


    雲紓看著前方那高高聳立的巨大圓台,輕聲感歎。


    “在這應天壇的下方,是前朝的坤宇壇。坤宇壇上供奉著高祖漢王的赤霄神劍,其劍光總是如紅霞一般,猶在傍晚的時候最為壯麗,被稱為長明奇景之一。”


    “方乾義引兵攻入長明的時候,有忠於前朝的大臣將領誓死不降,他便將那些人召集在坤宇壇上,當著他們的麵拔出自己的玄曜劍,直接將赤霄神劍一分為二。於是那些人肝膽欲裂,紛紛請降。”


    “一劍,一國。新劍斬斷舊劍,新朝代替舊朝。古來如此,世事無常啊……”


    方未寒默默聽著。


    他已經習慣了雲紓總是說出一些奇妙的曆史小知識,聽得津津有味。


    方未寒仰頭看著那高聳的九層台,突然詢問:“據我師姐所說,在方棠死後,五百年裏七殺星都沒有選定新的星君,這是為什麽?”


    “七殺就是這樣,隨性而為,卻又重情重義。像是一匹獨狼一樣,不與任何人親近,卻又無比珍視每一段感情。”


    雲紓悠悠說道。


    “它不選擇新的星君,很可能是覺得他們不配……又或者是被方棠的死給刺激到了,變成了自閉狀態。”


    “時間會抹平一切的,每隔五百一十二年是一個天期,算算日子估計也快了,馬上就會有新的七殺星君出現。”


    少女鼓勵似的拍拍方未寒的肩膀。


    “……如果我們不把方棠帶迴來的話。”


    說罷,雲紓的身影便化作一縷星光消散在原地。


    方未寒尚在沉思的時候,便聽得身後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廣陵王殿下,好久不見。”


    這是薛公公的聲音。


    “見過薛公公。”


    方未寒笑著和他打了個招唿。


    對於這個老太監,方未寒的印象還是不錯的。


    “我也想和殿下寒暄,可惜時間不等人啊。”薛公公遺憾笑道,“陛下已經在禦書房等著殿下了,我們趕緊過去吧。”


    “有勞公公帶路。”


    “殿下客氣了。”


    方未寒跟在薛福貴的身側,在朱雀期門的肅正注視下,一路走進了長明北宮,這個大周守備最為森嚴的地點。


    “或許以後要在廣陵王殿下後麵加個稱唿……東宮衛率大人?或是方將軍?”


    頭發蒼白的老公公笑道。


    “哈哈哈哈……如果公公樂意的話,當然可以這麽稱唿。”方未寒話鋒一轉,“說到這個,公公知道陛下這次召我進宮的用意是什麽嗎?”


    薛公公笑著搖搖頭。


    “殿下不是已經知道了嗎?又何必有此一問?”


    方未寒對於這個迴答並不滿意,繼續追問:“公公應該知道,我問的不是是什麽,而是怎麽做。”


    他這話直接將自己的用意挑明,為的就是不給這油滑的老太監留後路。


    “命由天定,但事在人為。到底該怎麽做……那就要看殿下自己了。”


    薛公公別有深意地笑道。


    看我自己?


    這老太監是什麽意思?


    方未寒皺皺眉頭,感覺沒太聽懂。


    他原本是想問問,方遵給了自己東宮衛率這麽一個有名無實的破官是要讓自己幹什麽?是安安靜靜地當一個煙霧彈,還是要搞點事情出來幫他吸引火力?


    其實要讓方未寒幫方遵吸引世家注意力的話,方未寒自己還是願意去做的。


    在皇權與世家爭鬥權力日趨白熱化的大背景下,這件事情就屬於那種主觀上極不情願,但客觀上被迫接受的事情。


    但是薛公公說具體怎麽做要看我自己?


    這他媽的是什麽意思?


    讓我自己動?


    懷著心事的方未寒也沒有再說話,而是暗自思索著他這句話的含義。


    很快的,兩人便走到了禦書房的門口。


    “殿下,請進吧。”


    薛公公躬身,為他推開門。


    方未寒剛一走進禦書房,薛公公便在後麵把門直接關上。


    偌大房間的四壁閃爍起複雜的靈力花紋,這是高階陣法啟動的征兆。


    有那麽一瞬間,方未寒以為這是個針對自己的陷阱,他瞬間便做好了戰鬥準備。


    “別緊張,這是七品隔絕陣法,沒人要刺殺你。”


    方遵坐在寬大桌案之後,見到他進來後便放下手中的朱砂筆。


    “四叔說笑了,”方未寒扯了扯嘴角,“我當然不認為有人能夠在當今大周天子的眼皮子底下刺殺我。”


    在前些天經曆的一連串事情之後,他現在的語氣早已沒有了第一次見麵時候的恭順。


    “哦……那你是認為我要殺你?”


    方遵笑嗬嗬地打量著他。也沒有因為他不打招唿的無禮行為生氣。


    方未寒這次沒有說話。


    “唉,未寒啊,我為你做了那麽多事情,你卻這麽懷疑四叔,四叔有些心寒呐!”


    方遵嘖了一聲,略有些傷感地搖搖頭。


    你奶奶的,究竟是誰占了便宜啊?


    方未寒不禁在內心中罵道。


    “你看看這個。”


    方遵拿起桌麵上的一個朱紅色卷軸,朝著方未寒扔過來。


    他隨手接住而後展開。


    血色卷軸上寫的是關於上原王氏的各種信息匯總。


    包括但不限於將王氏錢莊中的金銀調出長明、四萬精銳並州兵騎陳兵蒲津渡以及大肆更換尚書府中書府人員任命。


    這些都是小動作,涉及經濟、政治、軍事多個方麵,分開來看是世家對朝廷表達不滿的慣用方式,但加在一起可就不是這麽迴事了。


    血紅卷軸是加急信息,如重千鈞。


    這些信息都指向一個觀點:上原王氏不是要表達不滿,他們是想要謀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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