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李景山喜出望外,他和阿璋又有孩子了,他被這種愉悅衝昏了頭腦,便什麽也不管不顧了。


    杜月璋聞言則是憂心忡忡。


    李景山不知道的是他們的上一個孩子,杜月璋偷偷生了下來,可他沒有產道是生剖出來的,那種痛楚至今還讓他記憶猶新。實在太痛苦了,一想到要再經曆一次,他就充滿了恐懼。況且如今李樂蕭已死,不會再有人幫他做剖腹產子這樣危險的事,到時又該怎麽辦呢?


    可轉念一想,念山是那樣的可愛乖巧,他每次看見他都感謝上蒼,他沒有被那碗去子藥打掉。況且如今他已命不久矣,大不了直接劃開肚子取出孩子,也算是留了個人陪李景山,省得留他一人孤苦。這樣想著他輕鬆了不少。


    李景山高興道:“你先下去休息吧,記住此事不得與他人提起。”


    “臣遵旨。”


    自從李景山整肅過太醫院後,禦醫換了一批,醫術雖不是一等一的,可勝在聽話。


    禦醫離開後,李景山走到杜月璋跟前,摸了摸他的額頭,關切道:“你身體很虛弱,這段日子最好臥床靜養,還有就是一定要盡量多吃一些,你瞧你這樣瘦弱。”


    杜月璋抬眸看著他:“陛下,我想喝水。”


    李景山連忙端來杯熱茶遞給他:“喝吧。”


    杜月璋接過茶杯,抿了一口,皺眉道:“我想漱口。”


    “漱口?”李景山愣了愣,旋即恍悟,連忙命人去準備漱盂。


    杜月璋漱完口後,麵露疲憊,靠著椅背閉目休憩。


    李景山凝視他良久,心底湧現一絲柔情,輕輕握住他冰冷的手指,“阿璋,你想要這個孩子嗎?”


    “陛下,你在說什麽?”杜月璋緩緩睜開眼睛,看著李景山,“我怎麽會不要我們的孩子。”


    “可上次……”李景山欲言又止,上一個孩子成為他和杜月璋之間的禁忌,他們都默認不去提他。


    杜月璋明白此刻已經是說出上一個孩子的事的時機,但他實在疲累,怕一旦說起念山他根本收不住,恨不得向李景山將那兩年的事,說得清清楚楚,遂道,“我有些累了,我先睡會,你陪我好不好,等我醒來有重要的事要告訴你。”


    “好。”李景山扶著他躺下,又替他蓋好薄毯,“好好睡吧,我就在這守著你哪也不去。”


    杜月璋闔眼淺眠。


    李景山心中忐忑,他誤以為杜月璋所說的重要的事,是不要孩子,而他又實在無法開口讓杜月璋以男子之軀替他生孩子,又看著他這樣瘦弱單薄的身體,更加不忍,遂暗自決定,若杜月璋不想要,便不要吧。畢竟沒有什麽比杜月璋陪著他更加重要了。


    就這樣李景山不知煎熬了多久,


    杜月璋終於悠悠轉醒。


    “你醒啦。”李景山欣喜不已,“感覺怎麽樣了?還疼不疼?”


    “好多了。”杜月璋搖了搖頭,“陛下,你不要擔心我,我會好起來的。”


    李景山握緊他的手:“嗯,我會好好照顧你的,若你不想要……”


    “陛下。”杜月璋打斷了他,“若是孩子生出來了,你覺得他長得像誰?”


    “我想啊……”李景山沉吟片刻,“長得像你比較好,你好看些。”


    杜月璋微怔,半晌道:“可是他很像你,非常像,我時常見他就像是看到了一個縮小的表哥,可有趣了。”


    李景山一怔:“他?他是誰?”


    杜月璋淡淡道:“你還記得我們之前有過孩子嗎?”


    李景山沉默片刻,道:“可是你不是喝了去子湯嗎?而且我記得連季捅刺過你的腹部。”想起這事,李景山雙拳緊握,他殺連季不僅是因為他目中無君,更加因為李景山斷定連季那一劍會斷了他和杜月璋的血脈。


    杜月璋握著他攥緊的手:“他沒死,奇跡般的活了下來,樂蕭說因為我體質不是女子,所以去子湯沒用,那一劍沒有刺到我們的孩子,他活下來了,他叫杜念山,你還記得嗎?我向你提過的,你會喜歡他的。”


    “念山……”李景山喃喃重複一遍這個名字,似乎想把它銘刻進骨髓深處,“他在哪兒?”


    杜月璋道:“他在信陽,有人照顧妥當。”


    李景山心中震動,他萬萬沒想到,杜月璋居然保住了這個孩子還生了下來。


    李景山激動地問:“是個兒子嗎?”


    杜月璋點點頭:“對,他很像你,就像是縮小版的你,又兇又乖。”說著臉上浮現笑容。


    李景山撫摸著他光滑細膩的皮膚,笑道:“什麽叫又兇又乖。”


    “長得像你看起來很兇。”杜月璋頓了頓繼續道,“性格像我很乖順,所以就是又兇又乖啊。”


    “我們把他接迴來吧。”李景山低聲道,“我想親自撫養他。”


    “陛下。”杜月璋拉了拉他的衣袖,眼神懇求,“我怕他身份不正,難以立足。”


    “我的兒子怎麽可能身份不正。”


    “他始終是我生的。”杜月璋正色道,“天下人會接受一個男子生的孩子嗎?”


    李景山盯著他許久,最終歎了口氣,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傻瓜,他是我們的孩子,為何要天下人接受,你放心我會妥善安排的。況且你肯定也很想他吧,你不想見他嗎?”


    杜月璋聞言淚水奪眶而出,“想!怎麽不想!我時常夢到他,我真的很怕,很怕我到死都不能見他一麵。”


    “不會的。”李景山抱住他,“我會盡快將他接迴來,我們一家三口團聚。”


    杜月璋趴在李景山懷中,哭了一場才漸漸停歇,最後伏在他肩膀上睡著了。


    李景山憐惜地看著他,眼中滿是溫情。


    李景山輕輕摩挲著杜月璋的鬢角,呢喃道,“睡吧,再過不久就可以見到我們的孩子了。”


    翌日,杜月璋再度昏迷,這迴昏厥得更加厲害,甚至陷入了深度昏迷,李景山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不知如何是好。太醫們診治了幾天後,卻依舊束手無策,最後不得不找來那日入宮醫治他的大夫,才勉強壓抑住杜月璋的病勢,暫時穩住了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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