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書恍然大悟,“可是……”


    李景山嘴角浮現一抹冷笑,“沒有可是,無論牽扯多少人,要要多少人的腦袋,你都必須徹查到底,若有遺漏,朕就治你的罪。”


    “微,微臣明白。”


    “退下吧。”


    **


    刑部尚書拿著脈案,匆匆來到太後宮中。


    太後正躺在榻上閉目養神,聽到腳步聲睜開眼睛。


    “怎麽了,這麽火急火燎的。”她淡淡的詢問道。


    “啟稟太後,”刑部尚書跪伏在地上,呈上脈案,“陛下命臣徹查一事,以欺君謀逆罪處,此案關係太後,微臣不敢怠慢,特來請示。”


    太後挑眉,“哦?呈上來。”


    她接過脈案,翻閱一遍後,秀眉微蹙。


    “那你準備怎麽辦哀家呢?”太後放下脈案,沉吟道。


    “微臣不敢。”刑部尚書趕緊俯首跪地。


    “好。”太後勾起嘴角,“還算你有幾分忠心。”


    “可陛下那該如何交代。”刑部尚書忐忑不安的問道。


    “哀家既然敢做,就不怕他查。”太後擺弄著腕間的佛珠,“你如實稟告便是。”


    “可是……”刑部尚書抬眸,“若陛下要處置您呢?”


    太後嗤笑一聲,“你以為他有那個膽子嗎?”


    “可是陛下他……”


    太後打斷他,“哀家就不信他真敢動哀家。”


    刑部尚書心驚肉跳,“可萬一陛下要是……”


    太後幽幽道,“那哀家就廢了他,另立明主。”


    刑部尚書歎口氣,“微臣遵命。”


    他隻能選擇相信太後,不然連性命都堪憂,何況其他?


    太後笑了笑,道:“去吧,記住,一定要如實稟告陛下,包括哀家說要廢了他。”


    “是。”


    待刑部尚書走後,太後把玩著手中的茶杯,目光晦澀莫名。


    ……


    刑部尚書來到皇帝麵前複命,李景山冷哼一聲,“看來你認為太後才是這方國土的主人。”


    刑部尚書低垂著頭,誠惶誠恐道:“臣不敢臣萬萬不敢。”


    “你不敢?”李景山狠狠地拍案,“朕看你簡直膽大包天,朕讓你徹查此事,你竟去詢問太後的意思,是朕的聖令不起作用了,還是你們真的認為這宮裏是太後說了算。”


    刑部尚書被訓斥的滿臉通紅,羞愧至極,“臣知罪,請陛下息怒。”


    “此事不用你去辦了。”李景山厲聲喝道,“以後謹慎為官,別逼朕廢了你!”


    “謝陛下恩典。”刑部尚書磕頭謝恩,恭敬地退了出去。


    ……


    夜幕降臨,整座皇城籠罩在朦朧的黑暗中,猶如深海一般深邃、寂靜。


    連季帶著兩卷行文,悄悄摸索著走出長春宮,往鳳棲宮行去。


    “砰——”


    忽然間,他撞到了一堵牆,差點摔倒。


    “誰?”連季警惕的四顧,“快出來!”


    話音落下,一股勁力襲來,連季瞬間吃痛,癱軟的跌在了地上。


    李景山緩步走了過來,居高臨下的睨著他,嘴角勾勒出殘忍冰涼的弧度。


    “來人啊。”他朝門外喊道。


    立刻便有禁衛軍跑了進來,跪在地上。


    “連季私闖禁宮,盜取公文,送去刑部處置。”


    連季想說些什麽,還來不及開口便被禁衛帶走。


    “關入死牢,任何人都不得探望。”李景山冷酷無情的吩咐完,轉身離開。


    連季渾渾噩噩的醒來,就被一桶冷水潑醒。


    “陛下,您……”他瞪大雙眸,死死的盯著李景山。


    李景山淡漠的看著他,語氣平和,“你三番五次背叛朕,如今人贓並獲,你還有什麽話可說。”


    “北疆之亂還未平定,朝中將才稀缺,陛下是明君,不會在這時處置我這個戰功赫赫的大將軍。”連季掙紮著爬起來,卻沒有半分狼狽,臉上掛著從容和桀驁。


    他這幅模樣落入李景山眼中,使得他眸色驟寒。


    “啪——”李景山揚掌甩向他,重重的一巴掌落在他臉上,將他扇飛出去。


    “你以為朕真不敢殺你?”


    連季吐出一顆碎牙,擦掉唇邊溢出鮮血,冷冷的凝視他,“陛下可以試試,如今軍權外泄,光是賀元帥掌握的兵力就已是舉國的一半,陛下還得靠我來製衡他,陛下不會拿江山冒險的。”


    “這就是你們一而再再而三,視朕為無物的底氣?”李景山站在他麵前,冷漠的睥睨著他,“不管是你,還是賀宗元都這般目無君上,你覺得朕還能容忍多久。”


    “哈……”連季嘲諷一笑,“形勢比人強,陛下不想忍也得忍。”


    “混賬東西,朕看你是找死。”李景山怒吼,揮手又要給他一掌。


    連季咬咬牙,閉上眼等待疼痛,耳畔卻突然傳來清脆的破裂聲。


    一柄利劍刺穿他的胸膛,貫穿身體。


    連季愕然的看著插在胸口的長劍,瞳孔縮小,眼中充斥著濃烈的震驚。


    “噗通——”他的身軀重重地砸在了地板上,噴出一口鮮血,氣絕身亡。


    他的腦袋歪斜,眼中依舊寫滿了難以置信。


    李景山冷漠的拔出劍刃,血液頓時湧了出來,染紅了他的衣襟,像朵盛開的梅花,淒豔而妖冶。


    李景山看了看沾血的寶劍,輕輕地歎口氣。


    “來人,將屍體拖出去,丟盡亂葬崗喂狗。”李景山冷聲吩咐。


    “是。”侍衛應聲,抬起屍體迅速消失。


    “陛下,現在怎麽辦?”


    “皇城戒嚴,加強守備,封鎖連季的死訊。”


    “是。”


    深夜,李景山獨自坐在龍椅上,手指揉捏著眉心。


    誅殺連季他的確是衝動了,許多地方都未謀劃好,他因憤怒給敵人留下了一個致命的破綻,他思索該怎麽補救,可無奈手中無良將,軍中遲早會發現連季不見了,一切事情終會暴露出來,到時他該如何收編連季麾下的兵將,實在令人頭疼。


    “陛下。”內監總管走了進來。


    “何事?”


    “杜大人求見。”


    李景山皺起眉,“哪個杜大人。”


    “杜月璋杜大人。”


    “阿璋?”李景山聞言一陣疑惑,杜大人這個稱唿他真的好久不曾聽到了,自從杜月璋卸了禁軍副統領的職務,留在他身邊,整個長春宮的人都不再稱唿他為杜大人,如今怎麽會……


    “讓他進來吧。”


    “喏。”內侍總管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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