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以魄攝魂者,金有餘則木不足也;聖人以魂運魄者,木有餘則金不足也。蓋魄之藏魂俱之,魂之遊魄因之…”


    隨著盧西恩用標準的洛陽雅言讀出玄君七章的第三卷,秘經中的拘魂秘術就此發動,隨之而來的則是無窮無盡的上古之神低語充斥著整個聖光結界。


    被盧西恩打開一條縫隙的秘經拘魂陣中無數年來囚禁在其中的靈魂爭先恐後的逃出,更有瘋狂的冤魂們直接撞在盧西恩布下的聖光結界上,魂銷魄散,而更多的靈魂則是圍在盧西恩四周講述著自己的不幸與苦難,懇求盧西恩高抬貴手放他們自由。


    可惜就算是冤魂,但在玄君七章中囚禁無數年頭早就被暗影腐蝕了心智,現在弱小可憐的偽裝隻要逃脫束縛立刻就是噬人心魂的厲鬼。


    他們都已經不再是苦難的冤魂而是衰朽之極的怨靈,就連給熵魔結晶充能的價值都沒,甚至已有機會絕對會對現在玄君七章的持有人盧西恩下死手,就像在巴米揚大佛的幻術法陣中因最後反噬滿大人那樣。


    盧西恩也是在後來的反思中發現自己當時能夠脫困,既有上古法陣運行規則之故,也有當時這些被滿大人納入幻術的怨靈因素。


    玄君七章秘經就是本欲望之書,權利的欲望,力量的欲望,生與死的欲望…虛幻的欲望,不…它什麽都不是,它隻不過是古神的一段低語,是玄君對人類無知的嘲諷,它隻是一句惡劣的玩笑,它的存在就是為了否定存在,它是緘默的預言家,它是曆史的真實,它是什麽都不是。


    “……惟聖人能神神而不神於神,役萬物而執其機,可以會之,可以散之,可以禦之,日應萬物,其心寂然!!”


    就在盧西恩艱難的讀完經文的最後一個字時,耳邊縈繞著的古神無盡低語終化成一句話在腦中炸裂開來。


    “gulkafhanshel.yoqalshnkyywaqnuul.”


    “maq!”


    “iilthqioou.”


    “maq!!”


    “ywaqgagqalwhukhiwnagthu.”


    “maq——maq——!!”


    “skshugthvorzzshathyarnaggwafssh.”


    在盧西恩果斷的否定聲中,得知無法再繼續蠱惑盧西恩,玄君七章開始吸收屬於它的怨靈,連帶著盧西恩剝離出的卑彌唿女王的殘魂,一道封印在了書中,頃刻間就把聖光結界都填滿了的暗影也被吸入了玄君七章中。


    失去魔法加持眼看就要摔落坑底的珊曼莎被盧西恩用法師之手接住,緩緩的送到了結界外的榻榻米上。


    而結界內的一切都被施法途中溢散而出的暗影給吞噬殆盡,就連地下都被暗影腐蝕出了一個半圓的深坑。


    已經被汗水淋透了的盧西恩在漂浮術的幫助下坐在深坑邊喘著粗氣,本身就被玄君注入簡單思維的七章秘經遇強則強,更不用說本身就是暗影大師的盧西恩,使用強大而不屬於自己的力量,那種力量產生的反噬可不是誰都願意承受。


    稍事休息,恢複了一些體力後,盧西恩直接走到臥室儲物櫃旁,拿出一條毛毯蓋在了不著寸縷的珊曼莎身上,至於原本穿在身上的睡衣當然早就在暗影的腐蝕下化成粒子了。


    將落在坑底的《玄君七章秘經》拿在手上,重新鎖上四十九道聖光,盧西恩心中微歎,摩挲了一下看上去就像一本普通線裝書的玄君七章,盧西恩揣在懷裏,撤去了鎖住門窗的聖光魔法,打開了障子門走了出去。


    屋外,艾薇兒特工、德平管家、戶草警官都站在銀杏樹下,迎著夕陽的日光,關切的看著盧西恩,最後還是德平管家先開口問道:“阿希爾牧師,珊曼莎還好嗎。”


    在此之前被盧西恩法術弄暈過去的土禦門熙光終究是一位陰陽師,還是有一些特殊的能力,所以沒過多久就解開盧西恩的法術清醒了過來,怒氣衝衝的來到小院,不顧德平的阻攔想要強行闖入臥室,可沒成想,卻怎麽也無法解除盧西恩施放的魔法。


    最後惱羞成怒之下還沒來得己用暴力手段強行闖入就被德平打暈了過去,這麽一晃時間就到了黃昏。


    盧西恩沉默的點點,得到準信的德平管家激動的鞠了一躬就告罪的走進了臥室。


    和德平管家擦肩而過,盧西恩來到戶草警官麵前輕聲說道:“不介意我搭一趟順風車吧。”


    …


    驅魔儀式也算是有驚無險的順利結束,艾薇兒留在西村家處理善後事宜,畢竟盧西恩弄這麽個深坑,肯定不會簡單的掩埋修複的,調來專門的分析儀器,神盾局可是不會放過這麽一個研究魔法的好機會,施放越強大的施術,其術後魔法影響區域內的魔法殘留濃度就會越高,就像工業文明的核輻射,而光本省就是一種可以被科技手段偵測到的電磁波輻射。


    遠在美國的托尼自從在媒體上坦白了自己的鋼鐵俠身份便立刻在世界上引起了軒然大波,即便是在球網絡化的今天民眾所能收到的諮詢仍然是已經過了一道濾網。


    一個熱點掩蓋另一個熱點,早就是美國政府的拿手好戲,巴格拉姆事件已經平息,紐約的騷亂也在托尼那連日暢遊五洲夜店的高調風格下,被媒體拋棄在某個不知名報紙的夾縫中,除了白宮外日漸稀少的抗議人群,又有誰還在關心美國軍方是否牽涉其中。


    急促的刹車聲打斷了思緒,日本警視廳的警車穩穩的停靠在東京帝國酒店的大堂前,盧西恩在向戶草警官點頭致謝後便在門童的招唿下來到了前台,暗示性的語言配合上簡單的催眠術,就輕鬆拿到了自己所需要的信息。


    來到房間前,在幾聲門鈴都毫無作用後,盧西恩手上聖光一閃,房門應聲而開,剛走到臥室的門外,聽見響動的勞拉迅速拿起放在床上的usp對準了盧西恩。


    看見來人的那一刻,勞拉臉色微變卻又在極短的時間內恢複了正常,放下手槍繼續埋頭在紙堆中艱難的尋找著什麽,空氣中似乎彌漫著一股焦灼的氣息。


    就這麽安靜的看著勞拉無用功很長一段時間後,盧西恩才緩慢的說道:“西村的病我已經治好,痊愈沒有後遺症。”


    盧西恩的話語就像比賽用的發令槍,話音剛落就勞拉就猛的從床上跳了起來,抓起衣架上的外套就往外走去,二人就此別過相顧無言。


    待關門聲響,盧西恩這才走進有些淩亂的臥室,翻閱著各種通俗作家憑借異想寫出的魔幻作品,上麵布滿了勞拉潦草的筆跡。


    然而盧西恩卻躺在床上看的很認真,仿佛又置身於菲拉斯厄運之槌裏的辛德拉圖書館,第一次翻看那本《光明不會告訴你的事情》時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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