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分局後,庭柯拿了一本書去了監控室,偏頭看了一眼審訊室,見原馳又睡著了。


    「他中午吃飯了麽?」庭柯問監控室裏的警員。


    「吃了,我跟他說是庭隊交代的,他吃的特別幹淨。」警員笑的有些八卦。


    「嗯。」庭柯背對著他坐進椅子裏,打開一本書鋪在自己腿上,眼睛卻沒往書上看,隻是靜靜地看著原馳的睡臉,想像著他均勻的唿吸就在自己的耳邊,熾熱磨人,清晰可辨。


    分秒在書本的字裏行間裏流逝的很快,一晃眼就已經是下午了。


    庭柯看書的姿勢始終沒有換過,甚至連頭都不曾抬一下,直到口袋裏的手機響起了,他才從浩瀚的書裏迴到這個枯燥的世界。


    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是秦浩言,是他警校裏出來的朋友,隻不過他學的是犯罪心理學。


    庭柯接起電話,「嗯。」


    「怎麽,現在的話費是按字兒收費了麽。」秦浩言雖早就習慣了庭柯這副死樣子,但還是忍不住調侃一句。


    「說事兒。」庭柯把看到的那頁書折了一個角,算是做上記號。


    「聽說你們分局出命案了,而且嫌疑人還是你的大寶貝,來讓我分析分析你....」


    「掛了。」庭柯直接掛掉了電話。


    庭柯合上書,閉上眼睛轉動眼球以舒緩眼部疲勞,然還不等他睜開眼睛,手機就響了一下,他沒管,繼續放鬆眼睛,等手機響到第四聲的時候,他才緩緩睜開眼睛,再次拿出手機,一溜煙看過去,全是秦浩言發來的語音。


    秦浩言:庭渣男你真沒良心!


    秦浩言:我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好?


    秦浩言:上次我給你介紹那個心理專家都說了你家原馳的性格特別危險,你還不當迴事兒,現在美.....


    秦浩言:不過正好,你就趁這個機會趕緊跟他斷了吧,改天哥給你介....


    秦浩言發過來那兩句語超過十秒的語重心長,都被庭柯直截了當地砍了個半兒。


    原馳的性格很危險,他一直都知道,並時刻注意著,生怕他犯下什麽不可挽迴的錯誤。


    可以說如果連他都不把原馳當迴事兒的話,那麽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人會在乎原馳的死活了,因為原馳早就沒有父母親人了。


    而那句所謂的趁這個機會跟原馳斷了....


    庭柯意味不明地輕笑一聲,凜凜目光穿過單向玻璃望向審訊室,裏麵的原馳已經醒了,像是能感知到庭柯正在看他,所以他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立即蔓延出一片不可遏製的思念。


    迎著原馳赤.裸.裸.的眼神,庭柯微微眯眼,心底響起一句無比堅定的話——原馳,我不會放開你,永遠都不會....


    傍晚的清風捲來微醺的黃昏,紅彤彤的晚霞像喝醉了的少女,美的不像話。


    寬闊道路上的車輛與行人大概是想好好欣賞這片迷人的晚霞,所以走的格外地慢。


    不一會,一輛藍白相間的警車從賞景的車流中緩慢駛出,到達分局門口時,忽然提了速,像是很迫不及待地想把天邊的日暮拋在身後。


    「哎我去,可堵死我吧,」霍明停好車,解開安全帶,「兩百米的路愣是走他媽的十七分鍾!我改天非得去隔壁交警隊找他們談談話,這一天天的真沒個效率。」


    「快行了吧明哥,」方永新笑笑,「你忘了你上次找他們談話是怎麽個後果了麽。」


    後果也不是不嚴重,就是被他那個不是人的塑料兄弟追著貼了一個月的罰單而已。


    要不是庭柯親自登門,估計還得再貼倆月。


    「較真兒是不是,我就這麽一說,再說了,我哪有空去找他們談話去,走了,下車。」霍明瞪他。


    兩人下了車,直接去了監控室。


    霍明敲響監控室門,門從裏麵被拉開,開門的是一個值班警員。


    霍明伸著脖子往監控室裏看了一眼,除了桌椅電腦之外,沒看見他家老大的身影。


    警員說,「別看了,庭隊在會議室呢,叫你們迴來了直接過去開會。」


    會議室裏。


    庭柯背對著一屋子的大小警員,一個人靠在椅背裏無端出神,從原馳被列入第一嫌疑人之後,這已經不知道是他第幾次出神了。


    身後是下屬們細小的交談聲,很吵,但他還是一字不落地聽進了耳朵裏。


    他們在討論此次的案件有多惡劣,作案兇手有多機敏,作案手段有多變態....


    隨著大家的交談,會議室裏的空氣也變得越來越凝重,像一塊沉甸甸的烏雲重重地壓在庭柯的心口。


    雖然大家都閉口不提原馳,但庭柯始終覺得他們話稍的尾音上字字都是原馳。


    不久後,會議室裏凝重的空氣隨著一聲禮貌的敲門聲轟然而散,等談話聲悉數停止了,庭柯才說了聲,「進來。」


    「老大,我們迴來了。」霍明推開門。


    「嗯,先坐。」庭柯隨著他們走進座位的身影而慢慢轉迴椅子。


    待兩人坐下,庭柯才開始主持此次的會議,他深吸一口氣,從椅子裏緩緩起身。


    為了方便看投影,所以會議室裏並沒有開燈,但隨著一束亮白的投影燈光打在他身上之時,好似給他整個人都鋪上了一層冷如凜冬的寒霜,又好似給擔驚受怕的他罩上了一層薄如蟬翼的保護殼。


    「好了,現在開始開會,想必大家都知道昨天晚上南青巷發生了一起命案,現在就此案件說說大家手裏的發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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