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漸深了,就連遠處賭場的吵鬧聲都消停了,隻有蟲鳴之聲不絕於耳。


    淩鳳聽著方君玉平穩地唿吸聲,不由羨慕起來。


    心說,你是怎麽睡得著的啊?


    好不容易朦朦朧朧快要睡著之際,屋頂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一下子又把淩鳳驚醒了,她凝神傾聽,果然聽出了屋頂有輕微的唿吸聲。


    而且似乎是衝著自己來的,因為現在屋頂的男人正自言自語地說:“沒想到這小小的桃園縣竟有如此絕色。”


    淩鳳正想問問方君玉醒了沒?耳中已經傳來了方君玉的傳音:“我知道了,來了個快遞員。”


    淩鳳問:“什麽是快遞員啊?”


    “就是來送貨的。”方君玉似乎心情很不錯,語氣都變得歡快。


    淩鳳更加狐疑,心說明明是來了個采花賊,你怎麽還一副興奮的樣子?


    於是又問:“來人你認識?”


    “我怎麽可能認識?”方君玉搞不懂淩鳳為何這樣問。


    “那你那麽興奮?”淩鳳表示很無語。


    方君玉解釋道:“來人武功不弱,輕功算是一流了。又是個采花賊,這種人殺起來心裏沒壓力啊。”


    淩鳳這才明白,方君玉為何那麽高興的樣子。


    就在兩人傳音聊天時,那人已經從窗口跳進房間了。


    他借著月光打量了一下房間,然後一步步向著床的方向走去。


    等他離床還有一米不到的時候,伸手就去掀開蚊帳。


    蚊帳一打開,他嚇了一跳,因為他看到床上的人眼睛是睜開的,正微笑著看著他呢。


    如果床上的是一位絕色少女,他倒也不會多害怕。


    因為他相信自己的武功,一手扇子打穴的武功,少逢敵手。


    他退後兩步,壓低聲音問:“你是什麽人?”


    “你半夜跑到我房間,問我是什麽人,你不覺得可笑嗎?”淩鳳也不急著出手,坐起身笑看著他。


    誰知這名采花賊卻說:“不對,我剛才明明嗅到絕色美女的氣息,不可能是你這個醜八怪。”


    小方同誌心說,這家夥一身的本事倒是不少,居然還能嗅出一個女孩長得漂不漂亮,真是小刀紮屁股,開了眼了啊。


    淩鳳也是一愣,被眼前這采花賊的本領驚到了,她饒有興趣地說:“那你現在嗅嗅,看看你剛才嗅到的是不是姑奶奶身上的氣息。”


    這采花賊還真的閉上眼睛嗅了嗅,然後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淩鳳。


    感慨道:“沒想到我黑夜一陣風居然都有看走眼的時候。”


    說著轉身就想走,結果下一秒石化了,因為他看到自己進來的窗口居然站著一個男人。


    急問道:“你是什麽人?”


    “我說兄弟你既然能嗅出我妻子是絕色美人,為何嗅不出房間還有另一個男人呢?”


    黑夜一陣風本來今夜自己最拿手的技能失靈,已經很惱火的了,如今還被人擋住去路,頓時對方君玉起了殺心。


    隻能說他是真的被憤怒衝昏了頭腦了。


    他也不想想,對方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站在他身後,擋住他的去路,能是普通人嗎?


    這個時候不想想怎麽逃跑,居然還想著殺人,他不死誰死?


    他一個戰步衝上前,一出手就去點方君玉身上幾處大穴,被他點中非死即傷。


    方君玉嘴角上揚,一招折梅手使出,便扣住了他的命脈。


    一陣風頓時全身一麻,什麽力氣都使不上來了。


    他一副見了鬼的表情看著方君玉,方君玉出手封了他的穴道,先讓他沒法逃跑。


    然後把他搬到椅子上坐下,又把油燈點亮,最後把窗關了。


    一陣風一時不明白方君玉要做什麽,試探著問:“這位兄弟,你想幹嘛?”


    “沒什麽,你大晚上都來送快遞,小弟自然不能失了禮數了。”方君玉笑著說。


    淩鳳沒好氣的說:“你要開餐就趕緊的,這種賊人,老娘不屑碰他。”


    一陣風一聽,三魂不見了七魄,聲音顫抖地說:“你,你們是人是鬼?你們還,還吃人肉?”


    方君玉都被他氣笑了,直接封了他的啞穴,左手抓住他的右手腕。


    催動陽春融雪之功,黑夜一陣風頓時覺得體內的內力,像是缺了堤一樣源源不斷地往外傾瀉而出。


    將近一個小時,方君玉才鬆開黑夜一陣風的手腕。


    這時的一陣風已經癱軟在椅子上,看上去隨時都會滑到地上一樣。


    淩鳳也很是意外,這賊人內力不弱,居然能讓方君玉吸了半個時辰。


    她問道:“那接下來怎麽處理?”


    方君玉笑著說:“這有什麽不好處理的呢,殺了,把他的屍體掛在城樓上,以儆效尤。”


    淩風也覺得這樣處理挺好的,問道:“要鳳陪你去嗎?”


    方君玉想了想,說:“我們處理完直接離開吧,反正你也睡不著。”


    淩鳳一跺腳:“你知道我睡不著的嗎?”


    “猜的。”方君玉咧嘴一笑。


    兩人各自背迴自己的包袱,方君玉在一陣風身上搜出一百多兩。


    把十兩銀放在桌子上,提著爛泥一樣的黑夜一陣風,跟淩鳳從窗口飛出了客棧。


    兩人來到城樓下,方君玉找來了條麻繩,打了個活動結,套在一陣風的脖子上。


    拿出匕首,把一陣風的上衣撕了,直接用匕首在他身上寫上:采花賊黑夜一陣風八個字。


    然後拿著麻繩的另一頭,飛身上了城樓,把一陣風掛在城樓上。


    然後與淩鳳,雙雙飛出桃園縣城,消失在夜色當中。


    離桃園縣一百多裏的密林中,一對青年夫婦正靠坐在一起,吃著烤野兔,喝著糯米酒。


    兩人不是別人,正是我們熟知的方君玉與淩鳳。


    淩鳳突然說:“我終於知道你剛才為何那麽興奮地說,來了個送貨的了。”


    方君玉笑了笑,說道:“嗯,多來幾個這樣的賊人,怕是都可以提前修煉無影劍法了。”


    淩鳳也很是高興,弱弱地問:“那要不要釣魚執法啊?”


    方君玉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


    幹咳兩聲,說道:“還是算了,要是釣魚執法的話,很多罪不致死之人,都會變成十惡不赦的。”


    淩鳳也就這麽一說,她也覺得所謂的釣魚執法過於激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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