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a:口語


    良補鍋匠他們往西去了。李茂盛幾家人,也在加速趕路。


    李紹清問:“幺爸兒,這下就光我們幾家人了,你看咋走咹?”


    李茂盛說:“疊轉過去。走那邊。”


    王鐵匠見李茂盛他們突然調轉方向,問:“唉,咋倒起走咹?大家都朝前裏走得嘛。”


    李茂盛用手一指,豁王鐵匠說:“曹王壩在那個方向,我想了一下,走上蹄還要近一些。順到河邊走,不僅沒得路,而且號蹅水。反正我們把曹王壩去匯合,就對了。”


    王鐵匠嗯聲,點了點頭,便依照李茂盛規劃的路線,幾下就和陳光光他們一起,跑到了前裏去。


    走了一陣,後頭趙老三問:“李大爺,走曹王壩這兒兩條路,究竟哪一條要近點子咹?”


    “你連這塊都嫑得謔?”李紹清黑嘴打臉嚷道,“胎神1。”


    “哦,曉得了,曉得了。”趙老三被李紹清吼得瓜兮兮的,苦笑一下,說,“肯定是這邊要近點子。”


    陳歪嘴兒聽說這邊要近點子,心頭歡喜起來,說:“怪求不得,一滿都說我們幺爸兒是活老賊2,等他們去走包路,把他們整安逸……”


    陳歪嘴兒亂說話,李陳氏咚聲在他腦殼上一個拽哩子。陳歪嘴兒貴兮改口說道:“嗷,我說來調起了。死老賊,死老賊。”


    陳歪嘴兒話還沒有說煞擱,腦殼上又挨一個。他心頭很不了然。“啥子哦?又來打我,咋不打他咹?光曉得按到耙腳杆欺。”


    “燜火籠,欺死你!”


    “死老賊不對,活老賊還是不對。”陳歪嘴兒咕嚕咕嚕道,“弄塊喊我咋說咹?”


    “咋說咹?閉到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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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胎神:罵人的話。2賊:讀罪。下同。


    李茂盛幾家人扯起走了,結底如何,暫且不提。


    再說沿小河西去的鄉親們,又走了十餘裏,打頭陣的邱茶壺他們來到一座山前,遇到十幾個毛兒頭小夥子1,提著棍棍棒棒,擋住路口,一口咬定,前裏是他們的地盤。走兒過一下也不幹。鄉親們逼到倒拐,從獨木橋康上繞道而去。


    走著走著,孫大貴突然指著旁邊山溝說道:“邱茶壺,你看到沒有?這塊山壕壕繞過去就是那條河。如果走這兒剪斜起,飄起飄起擦過去,肯定近得多。”


    邱茶壺望起腦殼看了看,說:“枉自,壕壕頭連路都沒得。”


    孫大貴說:“雖然沒路,但還是好走。不然要包一大圈,把人整到處。走這裏穿過去,不僅近得多,方向也不會搞錯。”


    側邊竄臉胡,一點不長腦筋,聽孫大貴說得還是有道理,就草草雞雞說:“幹,走這兒間穿過去,大家鬆活點。”


    邱茶壺心頭,始終打二百黑2,可又強不贏他兩塊,說:“算了,山裏麵的路我搞不懂,幹脆還是等良補鍋匠上來定板。”


    孫大貴聽說要喊良補鍋匠上來定板,心頭很不了然,說:“嗨,明明喊你打頭陣,關不到火,二天鬼大爺聽你的?”


    邱茶壺叫孫大貴一激,心裏道:是哇,自己關不到火,做事疑兮兮的,別人必然把我當瓜瓜。再說壕壕裏頭,雖有石包塊塊和小樹荒荒,但相對來說,還是比較平坦,走起路來也不吃力,大家都背了浪多東西,又何嚐不可呢?


    “對吧,走壕壕頭。”


    邱茶壺說得砍砍切切3,竄臉胡便和幾個猴秋子4,衝起衝起就走了。


    孫大貴給邱茶壺搊活起5,後邊鄉親們上來以後,邱茶壺做起很日得起殼子6的樣樣,大聲說道:


    “走這邊,走這邊,跟到山壕壕頭穿過去,盡朝裏頭老實走。這邊近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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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毛兒頭(青哥子):十八九歲的小夥子。2打二百黑:懷疑。3砍砍切切:果斷。4猴秋子:急性人。5搊活起(高帽子戴起):為了讓對方樂意而讚揚。6日得起殼子:有能耐。


    在邱茶壺的帶領下,幾十個鄉親沿著山澗走得忠使勁。


    哪曉得楊郎中走上來以後,還在口口上假意捆包裹緊倒沒走的孫大貴,卻又改變了說法。


    “你看這塊邱茶壺,硬是活寶器唄?帶的啥子路吧?大路不走,傲然要走山壕壕頭鑽。稍微動點腦筋都曉得,到處掛滿草草淤淤,水澉澉也是眾麽高,明打明就是一條泄洪山澗。想跟到這兒間鑽過去,空了吹1。”


    “那,快點喊他們轉來噻。”


    “喲喂,他咋個兒都不聽。”


    “當強拐拐,要得啥子哦。”楊郎中哇兒叉叉攆上前去,老遠就驚詫詫呐喊說,“邱茶壺,這塊壕壕頭過不到,還是顛轉過來走大路。”


    邱茶壺聽見呐喊,迴頭說道:“過得到,這是捷路,很快就走穿了。”


    楊郎中說:“最好還是走這邊。如果走遠了才把大家喊過來,來來迴迴要把人弄?2。”


    邱茶壺不聽勸說,又走了一陣,果見山溝裏麵巨石林立。石縫裏頭,亂石康上,盡是荊棘,一蓬籠,一大片。兩邊山上,還有一層白雪。落差漸漸加大,坎坎漸漸抬高,走著走著就找不到下腳的地方了,鄉親們不得不退轉出來。


    說走山壕壕頭穿過去,的確是孫大貴說的,而且,竄臉胡也在側邊幹猴一陣3。但走與不走,最終是邱茶壺做的決定。中途他又傲然不聽楊郎中勸說,冤枉整得不小。如果拉抻走,就屁事沒得言,可他黃鼠狼打飽嗝兒——雞兒吃多了。胡皮日鬼4,亂求起指揮一通,竟讓大家一顛一倒多走浪多路。


    鄉親們退起出來,塊塊無事發發倒氣,盡說一些磕牙巴話5,甚至操媽倒娘,從腦殼上就給邱茶壺歘攏腳塌,把他日朗得灰撲撲的。


    邱茶壺本想做個出展事來擺起,讓大家口服心服。可他遷徙出來,瞌睡一直沒有睡好。腦殼昏昏濁濁,說話做事欠火6,三兩下就打巴殼兒了。退出山澗,蔫來連蚊子聲聲都沒得低低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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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空了吹:辦不到。2弄?(弄耙):整狼狽。3幹猴:胡亂鼓勁。4胡皮日鬼:極不認真。5磕牙巴話:發泄的,含沙射影的話。6欠火:欠缺。


    當然,邱茶壺第一火整日笨了。良補鍋匠和楊郎中也就不敢大意,做起事來,支頭縮屁兒,生怕就整日火1了。


    話說鄉親們整攏中午,來到一座山下。楊郎中看了看地形,考慮到後麵許多老弱病殘,盡管山不陡峭,也沒有太多的樹子荒荒,但翻山越嶺人太勞累,便叫大家都走山邊上繞過去。


    孫大貴聽見以後,直見衝2郭大漢兒說:“嫑聽他的!”


    “幹!我們走這兒翻過去。”郭大漢兒本身就是咬卵匠3,叫孫大貴一衝,就專門給楊郎中反起幹。“這又背得把脈唉,他懂求哦。”


    “對哇。”吳根根將子說了兩個字,抬頭乍見孫大貴與郭大漢兒擠眉眨眼,感覺不對,於是把腦殼兩擺,說,“算求,先趟就過遭生意。為了穩當起見,還是走山邊上對。”


    “瞎求說,先是明明走不得,鼓搗要去走。”郭大漢兒傲起不幹,“這兒間明明就走得,偏偏不去走,當真假白臉兒謔?”


    雖然郭大漢兒曉得孫大貴的性格,經常愛出花點子4,但他也想過一下:剛才那盤,邱茶壺整日笨了。這盤,憨子都曉得,翻山過去近得多。如果我不嚎盤5一下,塊塊都說我沒得眼火。我必須硬起,在眾人麵前顯一手,而且,說不定還可以幫邱茶壺,把敗局挽迴來。


    楊郎中說不服郭大漢兒,隻好停了下來,騰起6不動。


    江泥水匠說:“幹脆等良補鍋匠他們上來,大家商量了再說吧。”


    “等哪個的錘子!”


    不提良補鍋匠還好點,一提到良補鍋匠,孫大貴就沒明奇妙的很不了然。隻見他車到側邊,蔭倒整了一句:


    “咋盡遇到神頭兒些7哦?”


    “你們看吧,這匹山雖然矮趴趴8的,但是好太哦。光把它繞煞擱都要幹天打天。”郭大漢兒大聲說道,“走這兒翻過去,要得求好一氣氣兒。”


    吳根根和江泥水匠不甩9,郭大漢兒便把腦殼算了10幾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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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日火:偏差,出錯。2衝:音cong,慫恿。挑撥。3咬卵匠:總要反起幹的人。4花點子:歪主意。5嚎盤:拿點勁仗出來。6騰起:縢(同音字),騰起,意為較長時間(被堵住或有意)在原地不動。7神頭兒:神經病。8矮趴趴:低矮。9不甩:不理。10算:搖。


    “是嘛,緊倒找不到曹王壩,你默到我心頭有好舒服咹嘖?”


    “問題在這兒,”楊郎中說,“整得不好,把是涎1給你勒得盡2。”


    “錘子才勒盡了,我就拜信求得。今天我偏偏叫它告一盤!”


    郭大漢兒這個嚎泡子3,吼了幾聲,當真就前裏走了。於是,一個羊子過河,十個羊子也就跟到過了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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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涎:讀懸。泥鰍黃鱔體表那層。2勒得盡:刮得盡。3嚎泡子:頭腦簡單,性格衝動,做事聲音大,行動猛,無論青紅皂白,什麽事都衝在前麵的人。


    b:普通


    良補鍋匠他們往西去了。李茂盛幾家人,也在加速趕路。


    李紹清問:“幺爸兒,現在就隻有我們幾家人了,你看怎麽辦?”


    李茂盛說:“退轉過去。走那邊。”


    王鐵匠見李茂盛他們突然調轉方向,問:“唉,怎麽退轉過去呢?大家都在往前麵走呀。”


    李茂盛用手一指,說:“曹王壩在那個方向,我想了一下,走上方過去,路要好走一點。順著河走,不僅沒有路,而且還要涉水。反正我們到曹王壩匯合,就對了。”


    王鐵匠嗯了一聲,便依照李茂盛規劃的路線,很快就和陳光光他們一起,跑到了前麵去。


    走了一陣,趙老三問:“李大爺,走曹王壩這兩條路,究竟哪一條要近一點呢……”


    “你連這個都不知道謔?”李紹清很不高興地嚷道,“胎神。”


    “哦,知道了,知道了。”趙老三被李紹清鐵起臉色罵他一句,苦笑一下,說,“肯定是走這邊要近點。”


    陳歪嘴兒聽說走這邊近點,心裏高興起來。說:“難怪,都說我們幺爸兒起心不良,整他們多走路,肯定要把腳給他們走痛……”


    陳歪嘴兒亂說話,李陳氏咚聲就在他頭上敲了一下。陳歪嘴兒趕緊改口說道:“嗷,我說錯了。是居心不良,居心不良……”


    陳歪嘴兒話還沒有說完,頭上又挨了一個。他心裏很不了然。“又來打我,咋不打他呢?隻曉得欺負軟人。”


    “欺死你!”


    “起心不良不對,居心不良還是不對。”陳歪嘴兒咕嚕咕嚕道,“那要我怎麽說呢?”


    “閉嘴!”


    李茂盛幾家人走了,結底如何,暫且不提。再說沿河西去的鄉親們,又走了十餘裏路程,打頭陣的邱茶壺他們來到一座山前,隻見十幾個年輕小夥,提著棍棒,擋住路口,一口咬定,前麵是他們的地盤。不準經過。鄉親們隻好倒拐,從獨木橋上麵繞道而去。


    走著走著,孫大貴突然指著旁邊山溝說道:“邱茶壺,你看見沒有?這個山溝繞過去就是那條河。從這裏斜起穿過去,肯定近得多。”


    邱茶壺抬頭看了看,說:“枉自,山溝裏麵沒有路。”


    孫大貴說:“雖然沒路,但還是好走。不然要包一大圈,大家都勞累。走這裏穿過去,不僅近得多,方向也不會搞錯。”


    旁邊竄臉胡不動腦筋,聽孫大貴說得有道理,就劈劈啪啪嚷道:“對對對,就走這裏穿過去,大家輕鬆點。”


    邱茶壺心裏,始終懷疑,可又找不到理由反駁他兩個,說:“山裏麵的路我不懂,要麽等良補鍋匠上來,讓他來看一看再說。”


    孫大貴聽說要等良補鍋匠上來再說,心裏很不了然,說:“明明是喊你來帶路,你做不了主,以後誰聽你的?”


    邱茶壺叫孫大貴激他一句,心裏想:是哇,如果優柔寡斷,連一點小事都不能做主,別人必然小看我。再說山溝裏麵,雖然也有一些大石和灌木,但比較平坦。走起路來,也不算吃力。大家都帶了那麽多東西,又何嚐不可呢?


    “對吧。走山溝裏麵。”


    邱茶壺說得斬釘截鐵,竄臉胡便和其他一些想走捷路又性急的鄉親,很快就拐進了山溝裏麵去。


    邱茶壺受到孫大貴讚揚,後邊一些鄉親上來以後,邱茶壺又做起非常老練的樣子,大聲說道:


    “走這邊,走這邊,走山溝裏麵穿過去。”


    在邱茶壺的帶領下,幾十個鄉親就沿著山溝走了。


    誰知楊郎中走上來以後,停留在山溝口上假意收拾包裹,一直沒有動身的孫大貴,卻又改變了說法。


    “你看這個邱茶壺,帶的什麽路嘛?大路不走,偏偏要走山溝裏頭穿。稍微動點腦筋都知道,到處掛滿流水衝過的枝枝、草草,分明就是一條泄洪山澗。想走這裏穿過去,根本就辦不到。”


    “那,快點把他喊過來噻。”


    “喲喂,他不聽嘛,把他沒辦發。”


    “不聽商量,怎麽行呢?”楊郎中一趟跑上前去,老遠呐喊說,“邱茶壺,這個山溝裏麵走不通,還是掉轉過來走大路。”


    邱茶壺聽見呐喊,迴頭說道:“走得通,這是捷路,很快就要走穿了。”


    楊郎中說:“最好還是走這邊。如果走遠了才把大家喊過來,來來迴迴要把人搞得很難受。”


    邱茶壺不聽勸說,又走了一陣,果見巨石林立,盡是荊棘。兩邊山上,白雪皚皚。落差漸漸加大,坎坎漸漸抬高,走著走著,就找不到下腳的地方了,鄉親們不得不退轉出來。


    說走山溝裏麵穿過去,的確是孫大貴說的,而且,竄臉胡也在側邊鼓了很大的勁。但走與不走,最終是邱茶壺做的決定。中途他又不聽楊郎中勸說,胡亂指揮一通,竟讓大家來迴多走很多路。


    鄉親們退出來後,發泄不滿,盡說一些顏色話,甚至用粗俗語言,從邱茶壺頭上就給他嚷到腳下,把邱茶壺罵得狗血淋頭。


    邱茶壺本想做點成績,讓大家口服心服。可他遷徙出來,腦殼一直都不清醒。考慮不周,盲目做主,很快就泄氣了。


    當然,邱茶壺做了錯事。良補鍋匠和楊郎中也就不敢大意,做起事來,畏手畏腳,生怕就出差錯了。


    話說鄉親們走到中午,來到一座山下。楊郎中看了看地形,考慮到後麵許多老弱病殘,盡管山不陡峭,也沒有太多的樹子和荒草,但翻山越嶺人太勞累,便叫大家都走山邊上繞過去。


    孫大貴聽見以後,挑撥郭大漢兒說:“別聽他的!”


    “幹!我們翻山過去。”郭大漢兒本身就是經常搗蛋的人,叫孫大貴跟他一挑,就專門給楊郎中反著幹。“這又不是把脈,他懂什麽嘛?”


    吳根根本來也想翻山過去,可他正要說好吧,抬頭乍見孫大貴擠眉眨眼,於是把頭擺了擺,說:“算了吧,剛才就整錯了。為了穩當起見,還是再想一想。”


    “亂說,剛才那邊明明就走不得,他們偏偏要去走。”郭大漢兒傲起不幹,“這裏明明是走得,偏偏不去走,這不是假精靈嗎?”


    雖然郭大漢兒清楚孫大貴的性格,愛出餿主意,但郭大漢兒也動過腦筋:剛才,邱茶壺整錯了。這次,誰都知道,翻山近得多。如果我不吼幾聲,都說我沒水平。我必須要在眾人麵前顯一手,而且,說不定還可以幫邱茶壺把敗局挽迴來。


    楊郎中說不服郭大漢兒,隻好停了下來,站著不動。江泥水匠說:“那就等良補鍋匠他們上來,大家商量了再說。”


    “去你的吧!”不提良補鍋匠還好點,一提到良補鍋匠,孫大貴就沒明奇妙的很不了然。隻見他車到側邊,蔭倒整了一句,“怎麽盡遇到神經病哦?”


    “你們看吧,這座山雖然低矮,但是想當大,光是繞一圈,恐怕都要大半天。”郭大漢兒大聲說道,“走這裏翻過去,隻需要一會兒。”


    吳根根和江泥水匠不理,郭大漢兒便把腦殼搖了幾下,說:“是嘛,誰不想快點找不到曹王壩嘛?”


    “問題是一旦搞錯了,”楊郎中說,“把人累得死。”


    “我就不相信把人累死了,今天我偏偏就要從這山上走過去!走!”


    郭大漢兒衝動,吼了幾聲,真就帶頭走了。於是,一個羊子過河,十個羊子也就跟著過了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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