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玉把黃色的小花花放迴小橘貓腦袋上,圍著蘇唯玉轉了一圈,不住點頭稱讚:


    “真厲害,小玉玉吸收了另外三塊至神玉不少力量吧?”


    蘇唯玉見兩族人的狀態不是很好,就用點小手段讓他們都陷入沉睡,頓時整個院子都塞滿了毛茸茸,為了節約空間,一些古蛇族的人身上也長滿了橘黃色的貓頭菇。


    源玉能看出她的變化很正常,蘇唯玉點點頭,沒有過多解釋。


    “他們好偏心!我想借一點力量應應急,他們都小氣得很,每次隻肯給一點點,尤其是493號!他那麽厲害,力量多得都沒地方使,借我一點怎麽了,吝嗇鬼!”


    源玉掛在蘇唯玉的肩膀上,不高興地撅起小嘴巴,聽起來像是在抱怨,實際上卻是在轉移話題。


    輪迴之力肯定沒有煉成,不然蘇唯玉不會這麽沉默。


    蘇唯玉帶著她到院子裏坐下,源玉又躺迴了那張椅子上。


    她已經在上麵睡了一下午。


    “小玉玉,時間快到了吧?”


    在她身邊坐下的蘇唯玉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又搖搖頭,喉嚨動了動,還是沒有說話。


    “點頭又搖頭是什麽意思?小玉玉,這可不像你。”


    源玉笑嘻嘻地開著玩笑,還伸手去捏蘇唯玉臉頰上的軟肉,並沒有追問的意思。


    “源玉......輪迴之力修煉到95% 了。”


    “哎呀,小玉玉你可真厲害!再過幾年,你豈不是就可以煉到大圓滿了?”


    蘇唯玉靜靜地看著她笑,聽她一臉雀躍地幻想著輪迴之力大成之後如何手摘星辰、腳踏乾坤。


    許久之後,也許是講累了,她半闔上眼睛,輕輕說道:


    “小玉玉,你以後要好好利用輪迴之力,它來得太不容易了。”


    最後這句話似乎意有所指,蘇唯玉腦中有什麽一閃而過,可惜椅子上的人又睡著了,疑問隻能暫時放在心裏,等她睡醒再說。


    蘇唯玉從臥室裏拿了張毯子出來,仔細地給椅子上的人蓋上。


    一時間整個院子都安靜下來,淺淺的唿吸聲此起彼伏,隻剩下蘇唯玉一個人。


    她第一次覺得冷清。


    在至神玉中修煉的漫長歲月裏,她迫切地想要自由,想要以人的形態出現在世界上。


    可等她苦修兩百萬年,終於誕生,得到她夢寐以求的自由時,不過幾萬年的時間,她就厭倦了玉靈的生活。


    成為玉靈的兩百萬年中,她有大半的時間都在閉死關,出關之後,大部分也是在修煉。


    痛苦過、彷徨過、失望過、不甘過,但從未覺得冷清。


    她突然明白,為什麽源玉會喜歡熱鬧。


    這種全世界都空了,隻剩下自己一個人的感覺,她也不喜歡。


    “小玉玉~”


    源玉打了個哈欠,眼淚都擠了出來,軟綿綿地問道:


    “你在看什麽?”


    蘇唯玉沒有迴頭,站在源玉進入白虎村第一個晚上賞竹的地方,平靜地迴答:


    “我在看你種的竹子。”


    “哈哈哈哈,小玉玉你別說,他們長得可真好,不過你的白璃花也不錯,開得很漂亮!”


    蘇唯玉轉過身來,從旁邊折了兩朵開得正豔的白色小花,輕輕地放到她的手心裏。


    “源玉,不想笑就別笑,我不難過了,真的。”


    源玉眨了眨眼睛,把兩朵小花捧在手心裏,湊近聞了聞,又遞到蘇唯玉麵前讓她聞。


    “怎麽樣?香吧?”


    “嗯。”


    “你還有什麽想做的嗎?”


    蘇唯玉語氣溫柔,眼神卻很平靜,仿佛一潭死水,再大的風浪都不能掀起一絲一毫的波瀾。


    源玉把兩朵嬌嫩無比的小花攏在手心,有些不放心地看著她:


    “我想做的、想玩的,這幾天已經和與君清寒一起完成了,小玉玉記得幫我把他們的記憶封印了就好。”


    “我更擔心的是你。”


    “你不是和我說過,獻祭是玉靈的使命和責任,這是我們命定的結局嗎?我隻不過是完成自己該完成的事情罷了,小玉玉,你不要太傷感。”


    這些類似的話,蘇唯玉和她說過很多遍。


    在她一次次地勸蘇唯玉放棄獻祭、離開這方世界的時候,使命、責任、歸宿三個詞必定會出現在蘇唯玉拒絕的理由中。


    沒有想到,自己找的理由會從別人口中說出來,用到自己的身上。


    蘇唯玉點點頭:“我已經不是一百萬年前的那個玉靈了,你放心。”


    答應得太爽快,源玉有些狐疑地看著她,看了許久也沒有看找到破綻,還被對方拍了腦門。


    不疼,但是響亮。


    一向有些愛麵子的源玉清了清嗓子,另外找了個話題:


    “小玉玉,兩族人的魂魄和肉身我挪出來了喲~你猜我封印到哪裏去了!”


    蘇唯玉努力想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無奈的搖搖頭:“猜不到。”


    “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猜不到!我封印到你種的白璃花裏麵去了,怎麽樣,厲害吧?”


    “是是是,你可真是個天才,我壓根就沒有想到還可以封印到花裏去。”


    “那是,白璃花既含有源力,又含有輪迴之力,雖然量都不多,但滋養靈魂再好不過,我甚至都懷疑,小玉玉當年是不是故意種的,不然怎麽偏偏是白璃花呢?”


    “不像我種的竹子,除了會晃得‘沙沙’響外,什麽用都沒有。”


    源玉這邊在抱怨,四周的竹子就“沙沙沙”地晃了起來。


    “竹海很美,竹子可以做柴火,編家具,等時間到了還有鮮嫩的竹筍可以吃,也可以遮陽,有用的地方多著呢。”


    “沙沙沙”的聲音又大了,似乎在附和蘇唯玉的話。


    源玉翻了個白眼:“那又怎麽樣,長了八十多萬年,好不容易生出點靈性,我仔細一瞧,話也不會說,形也不會化,隻會晃竹葉。”


    “沙沙沙”的聲音戛然而止。


    綠色的竹葉洋洋灑灑地飄進院子,不一會兒整個院子到處都是竹葉,源玉身上最多,密密麻麻地鋪了兩三層。


    蘇唯玉隻有零星幾片,還全部掉落在了掌心。


    “哈哈哈,源玉,她這是向你證明,它不僅僅隻會晃竹葉呢。”


    “呸!”


    源玉吐掉一枚好巧不巧落在她嘴唇上的竹葉,簡直都要氣笑了。


    “小玉玉,你瞧瞧,一點尊卑都沒有了,以後等它化形了,你幫我好好教教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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