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原地打轉。


    “古墨言那個臭小子肯定跑出去了,白虎族那些小老虎要不了多久就會找上門。”


    大長老越想越著急,看二長老還縮在角落裏,遠遠地甩了他一尾巴:


    “傻愣著幹什麽,蠢蛇!還不快把這些半蛇人帶下去療傷,再死一個你就完了!”


    蠢蛇馬上組織族人把受傷的半蛇人帶去療傷,被炸得亂糟糟的宮殿很快也被收拾幹淨。


    隻有大長老生無可戀地攤在椅子上,兩隻眼睛茫然地看著半空。


    #


    白虎族大長老的正房。


    一塊命牌上突然出現數道裂紋,緊接著第二塊、第三塊、第四塊也有裂紋乍現。


    眨眼間四塊命牌就碎裂成無數塊,光芒全無,從半空中直直往下墜落。


    感知到不對的大長老等人飛奔而來,手忙腳亂地把所有的碎片兜在懷裏。


    “是清羽他們四個!”


    命牌已經碎得不成樣子,連上麵的名字都拚湊不出來,但大長老對這些命牌何其熟悉,隻需要一眼就知道那些漂浮在半空的光團中,少了誰的命牌。


    “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麽?命牌碎成這樣,也隻有自爆......”


    雖然白清羽他們有叛族的嫌疑,但是事情並未查清,在沒有充足的證據之前,他們還是白虎族的小崽子。


    還想著把他們找迴來,沒有想到......


    眾貓都黯然垂淚,屋外的毛茸茸們更是捂著嘴巴小聲嗚咽起來。


    白虎族對蘇唯玉已經沒有什麽秘密了,所以這次她也來了。


    隻不過似乎所有人都未曾注意到,她的速度竟然絲毫不比大長老他們慢。


    蘇唯玉擰眉思索了許久,極為複雜的看了四塊幾乎碎成沙的命牌一眼,心裏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大長老他們很快和長晉市的族人取得聯係。


    得知白清羽四人命牌碎裂,還很有可能是自爆而死,對麵沉寂了兩秒鍾,白三叔才啞聲道:


    “原來如此,剛才有一個小隊的族人反應,他們搜尋的區域,地下數百米的深處接連傳來四聲巨響。”


    “想必......”


    想必那就是四隻小崽子最後的告別了。


    “交給你們了!”


    “我知道,他們的心血不會白費。”


    掛斷電話的白三叔一臉沉重,周圍的貓貓們聽得一清二楚。


    近兩百隻半米長的大橘貓從四麵八方向中間的一處荒地飛奔,橘黃色的身影一閃而逝,帶起的風卷起了地上的枯枝敗葉,吹動了幹燥的細碎塵沙。


    “走吧,該出發了,清城清羽他們五個,一定希望我們盡快接他們迴家。”


    #


    地下宮殿中的大長老還在發呆。


    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他突然雙手抱頭,滿臉糾結地自言自語起來:


    “去見她,不行......”


    “但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早晚都要見麵的.....”


    “算了,她肯定還沒有蘇醒,不然早就找上門來了,我現在還是安全的......”


    “是麽?”


    一道戲謔的聲音響起,抱著腦袋的大長老一僵,不可思議地抬起頭。


    “小......小玉玉?”


    蘇唯玉抱著雙臂,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誰是你的小玉玉?”


    大長老屁股像被紮了一樣猛地跳了起來,滿臉討好地湊到她麵前。


    “啊,是唯玉姐姐,是唯玉姐姐,不是小玉玉。”


    蘇唯玉眉頭一皺,大長老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隻見一條粗大的黑色蛇尾盤成蚊香圈,尾巴尖尖還動來動去的。


    大長老趕緊把蛇尾一收,幻化出雙腿。


    “小玉玉,啊不,唯玉姐姐,你什麽時候蘇醒的?”


    蘇唯玉找了張椅子坐下,雙眼緊緊盯著手足無措的大長老:


    “也沒有很久。”


    大長老像個狗腿子一樣,溜到她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伸出雙手就要放到蘇唯玉的肩膀上。


    “別用這些亂七八糟的身體碰我。”


    “小玉玉,這副軀體我查過了,不是亂七八糟那種......”


    大長老收迴兩隻想按摩的手,委屈地嘟起嘴巴。


    “算了,不要裝了,辣眼睛。”


    頂著一個大叔臉,又嘟嘴又撒嬌的,真是一言難盡。


    辣眼睛?


    大長老咳嗽兩聲,挺了挺肩膀,臉上換了一個溫和穩重的表情。


    “說吧,你到底要什麽!”


    “啊,我沒有做什麽呀,就是有點無聊,陪這些小半蛇玩玩。”


    “無聊到殺人?”


    大長老一僵,幹巴巴地迴了一句:“我不是故意的。”


    “是麽?”


    “真的小玉玉,我不是故意的!”


    “那白清城怎麽死的?剛才白清羽他們又為何自爆?”


    蘇唯玉一臉複雜地看著他:


    “還有白虎族和古蛇族,三萬多條生命,也是你的手筆吧?”


    大長老低著頭,無措地絞著十根手指,粗大的蛇尾因為緊張又跑了出來,還下意識地往蘇唯玉腿上蹭。


    “把你的尾巴收迴去。”


    蛇尾巴“嗖”地一下就不見了,大長老有些哀怨地抬起頭。


    “這不是我的尾巴。”


    “你能不能別頂著別人的臉跟我說話?”


    大長老搖搖頭。


    “這個暫時還不行。”


    蘇唯玉眼睛一咪,厲聲問道:


    “源玉!你還背著我做了什麽?”


    源玉被她嚇得一哆嗦,磕磕磕巴巴:


    “沒什麽呀,你不讓我殺人,所以我把他們的靈魂全都封印了起來。”


    蘇唯玉一驚,下意識地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又想起是別人的軀體。


    “你的玉呢?快給我看看!”


    源玉正準備說點其它的轉移話題,耐不住對方直直地盯著他。


    橙黃色的玉石還是磨磨蹭蹭地飄了出來,蘇唯玉一把握住,細細查看。


    氣壓越來越低,蘇唯玉的臉一點點地沉下去。


    她把自己體內的兩塊至神玉喚了出來,三塊至神玉瞬間合成一體,白色的光明明滅滅,很快又迴到蘇唯玉體內。


    “本源虧損得如此厲害?不要命了?”


    源玉笑著搖搖頭:“這不是有小玉玉幫我嘛,反正我們又死不了,大不了陷入沉睡.....”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蘇唯玉直直地盯著他,眼中沒有一絲溫度。


    “小玉玉,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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