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攤開手心,心裏默念,至神玉是假的。


    這次手心癢了兩次,仿佛不解氣似的,癢完又來了一下。


    蘇唯玉......


    好吧,應該不是假貨。


    白五叔眼皮動了動,慢慢睜開了眼睛。


    “五叔,你是不是看得見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他看向蘇唯玉的方向。


    果然是個乖巧可愛的女孩子,雖然聲音很像,但是容貌一點都不像呢。


    他對著蘇唯玉輕輕笑了笑。


    在燈光的照射下,黑色的眼睛流光溢彩,顯得他整張臉都生動起來,美豔不可方物。


    “是,我可以看見了,謝謝你唯玉。”


    說完他又看向身旁的白叔叔等人,把每個人的臉都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


    “這麽多年,多謝幾位哥哥的照顧,還有清弦。”


    眾人都目露欣喜,正要說話,白清寒卻猛地睜開眼睛,一下子坐了起來:


    “清城呢?”


    氣氛瞬間降到冰點,白五叔重見光明帶來的些許喜悅徹底消失無蹤。


    蘇唯玉發現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悲慟,她的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


    “清城姐怎麽了?她出什麽事了嗎?”


    白叔叔看了她一會兒,慢慢走到她麵前,拉起她的手掌,將被捂暖的玉牌輕輕放在了她的手心。


    “唯玉,這是清城的命牌。”


    蘇唯玉摩挲著被細碎的裂痕分割得支離破碎的三個字,慌亂和不安瞬間席卷了整個胸腔。


    她雙手捧著小小的命牌,一臉緊張地盯著白叔叔:


    “命牌碎了,清城姐會怎麽樣?”


    白叔叔微微抬起下巴,眨了眨眼睛,水珠最終還是滾落下來,順著臉頰滑落。


    他有些狼狽地用袖子擦了擦,嘴唇微動,還是說不出哪個字。


    白清弦眼中濕意彌漫,哽咽著說了一句:


    “清城沒了。”


    “什麽叫沒了?”


    “這不可能!”


    蘇唯玉不能接受,她用力地搖搖頭,自言自語道:


    “上午的時候,清城姐還和我聊了好多話。”


    “她還說要給我送餐桌,讓我等著她呢。”


    “不可能的......”


    她向在場的每一個人求證,可是每一個人眼中的濕潤都那麽刺眼。


    清城姐,真的.....不在了?


    那個會抱住她不鬆手的清城姐。


    那個會大大咧咧地說好久不見的清城姐。


    那個會說“我們也舍不得”的清城姐。


    那個會笑著說“我明天陪你去,別擔心,不會有事的”清城姐。


    那個帶著她衝去醫院包紮傷口,比她自己受傷還著急的清城姐。


    ......


    蘇唯玉把命牌緊緊貼在胸口,迴憶著曾經的點點滴滴,眼淚不受控製地掉了下來。


    她無聲哭了很久,眼睛都腫成了桃子。


    周圍的毛茸茸們把腦袋深深埋了下去,蓬鬆飄逸的毛發沾染了淚水,很快就變得濕漉漉的。


    白清弦幾人也好不到那裏,眼底全是紅血絲,還有怎麽擦也擦不去的水意。


    “白三叔和白大哥他們是去接清城姐了嗎?”


    “清城姐怎麽了?怎麽這麽突然......”


    #


    長晉市,荒無人煙的郊外。


    黑暗中一個散發著白光的巨大“雞蛋殼”搖搖欲墜,熟悉的聲音不斷響起:


    “這裏要薄一點!攻擊這裏!”


    “對,是這裏沒錯,又薄了一點!”


    “我們集中攻擊,不信砸不穿這該死的破結界!”


    ......


    五分鍾後,“雞蛋殼”被擊穿,白清羽和白清若等人累得滿頭大汗,氣喘籲籲。


    “沒有想到古蛇族竟然還會布置這麽厲害的結界,足足困了我們十分鍾。”


    “快快,還不知道城哥怎麽樣了,我們趕緊去幫忙!”


    十多個人紛紛拿出手機,準備查看白清城的定位。


    結果密密麻麻的未接電話映入眼簾,一長排一長排的紅色號碼讓人心裏不安。


    不等他們反應,白清若的電話鈴聲響起。


    她趕緊按下接聽鍵,下意識地摁了外放。


    “清若!!!你們在哪裏??誰和你在一起?”


    白清竹的聲音激動到破音,甚至有些聲嘶力竭。


    白清若不明所以,報了位置和人數,不等她說話,白清竹的聲音再次響起:


    “聽著,你們就在原地警戒,所有人都不要分開。”


    “我們正在趕過來,你們.....”


    十多個族人把手機團團圍住,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難道古蛇族大舉進攻了?


    “三哥,我們想知道發生了什麽!”


    白清竹的聲音戛然而止,過了一會兒,他才哽咽著輕聲道:


    “清城命牌碎了,就在幾分鍾前!”


    白清若的手一鬆,手機順著她的指尖滑落,砸在地上,沾滿了泥土。


    可是沒有人會在意。


    他們的耳朵仿佛被人堵住了一樣,聽不清白清竹又說了些什麽。


    隻有“清城命牌碎了”六個字,在他們耳中循環播放。


    什麽叫命牌碎了?


    白清羽撿起地上的手機,低吼道:


    “三哥,你開什麽玩笑,我們和城哥才分開十多分鍾。”


    “前不久發現了古蛇族的蹤跡,她剛才還和我們一起追到郊外.....”


    “就那麽幾分鍾,你說沒了?”


    白清羽一邊使勁地擦拭著滾燙的淚水,一邊毫無章法和邏輯地反駁著白清竹的話。


    對麵沒有迴答,白清竹沉默著,希望他能贏。


    這樣,清城或許,就不會死了。


    #


    古蛇族。


    二長老扶著麵色慘敗的大長老迴了宮殿。


    焦急等待的古墨言衝上前去,扶著大長老另外一隻胳膊。


    “叔叔,二長老,你們終於迴來了。”


    大長老渾身癱軟地靠在椅背上,嘴唇發白,眼裏滿是倦意。


    他看向古墨言,緩了兩口氣,斷斷續續地說著:


    “沒想到選了塊硬骨頭,那個虎崽子......真是不簡單,差點......就折在她手裏。”


    “明明都被秘法控製住了......記憶也看了大半,她竟然還能中途反抗......”


    “一個兩百歲出頭的虎崽子,能有這樣的意誌,實在罕見,甚至為了保住記憶,自爆源力,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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