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


    左丘荔珍端著小食盒來到韶光院,輕輕敲開廖夫人的住所大門。


    廖容就在院子裏,泡茶賞景。


    見左丘荔珍來了,廖容揚起一個真心實意的笑:“來了,快坐下嚐嚐今日的百花茶。”


    左丘荔珍掛著甜甜的笑,輕酌了一小口,不燙,便一口氣全喝了。


    “好喝,母親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說著,她打開小食盒的蓋子,廖容一見裏麵的東西,趕緊抓住左丘荔珍的手,看了眼周圍沒人,小聲道:“你姐姐來過了?”


    左丘荔珍乖巧地點頭:“還差點被阿玉哥哥發現了。”


    廖容驚唿一聲:“什麽?然後呢?”


    “他以為是太子的人。”


    “什麽!?這個榆木腦袋。”廖容再次驚唿。


    整個府裏,隻有廖容曉得左丘荔珍的真實身份,連左丘尚顯和老夫人也僅僅是知道左丘荔珍是養女,並非廖容的嫡親女兒。


    廖容知道左丘荔珍偷偷喜歡上了左丘琅,她原本不同意的,可是兩人沒有血緣關係,如今南笙也漸漸在朝堂站穩腳跟,若告訴家裏人左丘荔珍是養女也無妨,就是苦了這孩子,必定要遭一段時間冷眼。


    “你也別太難過,你阿玉哥哥雖讀萬卷書,但從未碰過感情,說明還沒到開竅的時候。”


    以往這時候,左丘荔珍已經重振旗鼓了。


    可是今日不太對勁,廖容心底浮上不好的預感。


    “母親,我不等他了。”


    驚訝過後,廖容緊緊攥著左丘荔珍的雙手,蹙著眉追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左丘荔珍眼睫微顫,滾燙的眼淚砸到了廖容溫暖的手背上:“我要嫁給太子。”


    “母親,姐姐一個人做了太多太多,這麽多年,她該有多累啊。”


    廖容知道左丘荔珍心中的難過,她鼻尖發酸,拍著鑽進她懷裏的女兒的背,一下又一下,用沉默代替無聲的安慰。


    她知道左丘荔珍的愧疚,當年左丘家完全可以收養她們姐妹二人,但那孩子是如何說的?


    “廖夫人,珍珍年紀小,我實在養不活她,但我可以養活我自己,恩重如山,我會永遠記得左丘家給予我和妹妹的幫助,我友笙從此為左丘家差遣,為期餘生。”


    記憶裏,小小的身軀瘦弱無力,說出的話卻讓她記了這麽多年,每每想起,都不由得想罵友彬和陳梔一聲,幹什麽要將孩子教得如此正直。


    為了報太子的恩情,那孩子也是毅然決然地闖進了官場。


    想到這裏,廖容已是淚流滿麵,她擦幹眼淚,抬起哭得顫抖的荔珍的臉,珍視地一點點拭去臉蛋上掛著的水珠。


    “珍珍,你若是想做什麽,就去做吧,母親永遠陪著你,人活一輩子,很難不留遺憾,我知道,你心中最重要的,是你姐姐。”


    左丘荔珍重重點頭,聽廖容繼續說:“哭吧,把委屈和難過都哭出來,喜歡一個人哪有血濃於水的親情重要。”


    淚水便更止不住了。


    “什麽?什麽時候走丟的?”左丘琅心急如焚地問道,他還算有些理智,問清在哪走丟的。


    哦不,什麽時候走丟的。


    桑伯抱著手,急得滿頭大汗:“就下午,我看見小侯爺去了麗珍園,直往二小姐閨房去,便候在門口等人,結果等了兩個時辰也沒出來,後來看見二小姐從夫人那邊迴來,才知人丟了。”


    桑伯語速加快地說完,朝跑得飛快的大少爺跟了上去。


    於是“砰”一下,撞到了左丘琅的後背上。


    左丘琅被大力撞到也沒反應,他呆愣愣地聽麵前的小廝說話:“少爺,中丞大人剛才派人來信,說是在街上遇到了小侯爺,正好臨至傍晚,她說先去吃個飯,再將小侯爺完完整整的送迴來,讓夫人和老爺都不要擔心。”


    “哦哦好。”左丘琅攥著手中的信,思索了半晌,終於放寬心來。


    雲澤與南笙關係不錯,而且南大人品行端正,可行。


    雲澤智商不如成年男子,他與南笙一同出街,也不會引起路人誤會,可行可行。


    一連串可行下來,左丘琅哼著歌,跑去給剩下幾位火急火燎的人報信去了。


    “真的可行嗎?”古珩攥著兩串銅錢,問南笙道。


    “試試看。”南笙站在他的跟前,一臉認真的模樣。


    他們現在在一個小水池旁邊,這是桐蔭街有名的寄念池。


    水深兩米,清晰見底,池中央插著隻有一米的銅管,前來寄念、也就是許願的人需要將銅錢放進銅管中,所念所思才會在未來某一日實現。


    古珩試了很多次,銅錢在下沉時會浮來浮去,始終落不進那狹窄的銅管口。


    南笙從古珩手裏取了一枚,輕輕放在池麵上。


    那枚銅錢像小小的搖籃,左右搖晃,最後竟穩穩地掉進了銅管裏。


    古珩人菜癮大,接連扔了好幾個銅錢才中一個。


    “進了,許個願吧,小侯爺,我幫你實現。”


    一旁的南笙等了許久,她生怕小侯爺投不進去,自己的禮物也送不出去,幸好,小侯爺的手氣也不全是臭的。


    古珩沒錯過南笙停滯的唿吸,他猜南笙或許是想報恩,才對他這麽好。


    他盯著身子骨挺拔板正的南笙,心底莫名想逗一逗她。


    古珩晃晃腦袋,什麽時候他也有了這等邪惡的想法。


    “我的願望很好實現,南大人應該買得起紙墨吧。”


    “當然,跟上。”


    南笙笑笑,背著手轉身,素衣下擺和發尾一同揚起好看的弧度,女相如今也不過是個意氣風發的女兒郎。


    一路上,古珩並非沉默不語,他珍惜每一次和南笙碰麵的機會,於是頻頻發問。


    惹得南笙到後來竟也想堵住他的嘴,是禮儀素養阻止她這麽做。


    “那民間傳聞竟說你與左丘荔珍二人為太子爭風吃醋,這也是假的吧。”


    “……”


    古珩見南笙出手闊綽,便挑了一副上好的筆墨,還有能保存很長的時間的紙張。


    買好東西,被南笙帶去吃飯,古珩才想起什麽:“不吃了,我出來還未跟家裏人說過。”


    南笙偏頭笑了笑,恢複穩重的樣子,安慰小侯爺:“剛才從胡同中出來,我便派了人去給你家送信,信中說了要帶你去吃飯,若是你不去,我怎麽交差?”


    古珩聽狀很是欣喜,心中給南笙的分值越來越高。


    “那我們去哪?”小侯爺開心道。


    他來到東曆國不久,出來的次數很少,很多世麵還沒有見過,他巴不得自己住在外麵,好好逛逛這千年前的東曆王朝。


    雖還沒到曆安盛世,但曆仁帝時代的東曆也有別樣的風味。


    此趟,他賺得盆滿缽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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