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李鵝被看的有些發毛。


    “其實我已經察覺到了他們的屠神計劃。”


    “對此,我並不認為這是一件壞事。”


    “人類隻有在苦難時才會需要神。”


    “可他們不知,往往是神帶給了他們更多苦難。”


    杜白平靜開口。


    “你……”李鵝的表情不禁有些呆滯:“難道你要和他們合作?”


    “有何不可?”杜白反問:“當然,恩怨,終究是會了解的。”


    “當一切歸塵塵土,當一切平凡如初,一切隨風消散。”


    “恩怨,隻是其中最為微不足道的一環。”


    杜白緩緩吐出一句話,他神色漠然,隱約帶著些自然顯露的神性。


    “你又不是人,你為什麽要為人類考慮?”李鵝無法接受。


    準確來說,杜白現在已經確實不再是人類這個物種。


    他是神。


    但,李鵝不懂,很多事情的定義都不止這麽狹隘。


    是不是人,不僅僅隻是看身軀構造。


    更重要的是心。


    杜白也不願再解釋。


    現在的李鵝是偏執的。


    他隻想要他想要的,其他的一切,無論怎麽說,他都不會聽進去。


    不過……


    “既然你提到了他,就當是為了他,我會給你一個交代,一個結果,但我希望,你能在接下來的時間中不要做蠢事。”


    杜白再度看了李鵝一眼,旋即收迴視線,轉身消失。


    李鵝愣了一下,旋即就是情緒再也按耐不住,直接爆發:


    “滾蛋!你個沒良心的混蛋!”


    “居然連為他報仇都無動於衷!如果不是你,他也不會……”


    李鵝愣住了。


    他本想把一切都歸咎於杜白身上。


    這是情緒使然。


    可,他突然發現,如果沒有自己,當初的顏城也不會被毀。


    對於他們而言,那時的杜白重要嗎?


    並不重要。


    重要的,其實是自己。


    ……


    當杜白迴到仙殿基地時,天色已然大亮。


    中間的這一夜,他去了很多地方,曾經去過的地方,最終還是在自己長大的地方,現在的廢墟,駐足最久。


    但他依舊迴來了。


    迴到仙殿基地,照例聽了騰遠匯報最近的各種信息與情報。


    最近人間確實有些熱鬧。


    先是兜率宮的爭奪,然後墜神穀那邊的巨大動靜,蠻荒山脈那邊也有大戰爆發。


    或許是因為這幾天大事太多,大部分勢力都顯得很安靜,默默蟄伏發展著。


    誰也不想惹禍上身。


    除此,就是一些消息與流言,禦龍宮幾家勢力掌控登神九階的消息已有些風言風語流露。


    這世上終究是沒有不透風的牆。


    就算那幾家勢力能絕對的保守秘密,可其他勢力也有著常人無法想象的手段。


    比如,推算,預知,占卜。


    事關登神九階,必然會有一場大戰爆發。


    隻是需要一些時間的醞釀。


    各大勢力之間的大戰,強者隕落,神魂重歸天地,這些也正是幕僚廳希望看見的。


    從一開始,他們的直接目標就是將人間的水攪渾。


    就是刻意的讓各大勢力產生爭鬥。


    隕落的強者越多越好!


    除了登神九階,最近流傳還有不少寶物或寶地出世的消息。


    不過大多都不準確,隻是傳言。


    各大勢力也沒有急著動作。


    顯然,他們在登蠻荒山脈的那一場大戰落幕。


    那一場已經維持了數日的大戰。


    關於這些信息與情報,杜白的意思很明確,反正仙殿不摻和。


    外麵那些家夥愛怎麽鬧怎麽鬧,愛怎麽打怎麽打,跟仙殿沒關係。


    交代好後,杜白便開始閉關。


    以杜白現在的修為與狀態而言,修煉已經沒有太大實質性作用。


    主要還是為了穩定身軀中的六道因果。


    那一個巨大的隱患。


    當初強行融合六道之力成就神軀境就已埋下了一個巨大的隱患。


    這麽強行提升上來,後麵的路近乎徹底斷絕。


    憑借杜白現在的狀態,想要“凝煉神識”也根本不可能。


    凝煉神識,是神軀境到靈神最後一步,神識境必須要經曆的過程。


    不斷凝煉自身念頭,以神火熔煉,再將其深埋於身軀中,令其吸收神火重生。


    這個過程極度困難,也極為耗費心力。


    捷徑也很難走。


    現在杜白連思考一下都困難,更別提凝煉神識這種高端操作了。


    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


    正路走不通,那就繼續走捷徑唄。


    隻是還需要些時間先把現在的神軀境穩固。


    還得穩定體內的六道因果。


    這個過程可不簡單。


    數日後。


    黑天迴歸。


    杜白也在這天出關。


    “主人,那個叫螳的家夥說它答應了。”


    黑天隻帶迴來了一句簡單的口信。


    “嗯。”杜白點頭,也懶得追究這家夥在路上浪的時間。


    讓黑天自己去玩,杜白去了自己的辦公室。


    不多時,騰遠敲門而入。


    “殿主,好消息!我們附近的兩家勢力打起來了!“


    “西穀地那邊出現了一顆天曲樹,聽說天曲樹的葉子可是煉製聖靈丹的主料之一!”


    騰遠有些激動。


    如果能將天曲樹收入囊中,那幾乎就是有了源源不斷的聖靈丹。


    而且說不定還能趁機吞並那兩個勢力。


    “哦。”杜白不以為意地點頭:“叫你來是有些話想跟你說。”


    “殿主您說。”


    騰遠立刻收斂喜悅之色,一臉正色的站在杜白的辦公桌前。


    “先坐。”杜白指了下桌前的客椅,旋即道:“你認為,人類需要神嗎?”


    “啊?”剛坐下的騰遠愣了一下。


    “人類需要神明嗎?”杜白複述。


    “呃,我說的話,其實這世上沒有什麽神最好,看看之前的世界,再看看現在,那些什麽神都還沒真的露麵呢,就亂成了這樣。”


    騰遠搖搖頭,旋即輕歎一聲:


    “不過需不需要似乎不重要吧,這些東西不是人類能決定的。”


    “你是覺得,沒有仙神,人類會更好?”杜白問。


    騰遠本想直接迴答,可想到杜白的身份,略有些猶豫,最終還是點頭:“是。”


    “那你認為其他人也是這麽想的嗎?”


    “應該吧……”


    “嗯,你是人,但你不是普通人,那對於普通人呢來說,是不是連超凡者都沒有才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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