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邊,


    漁村,


    臨近傍晚,漫天的晚霞,映襯著江水,以及恬靜的村落,宛如一幅畫,令人心曠神怡。


    村裏,一戶人家的院子中,一名中年婦人,正在整理著晾曬的鹹魚和菜幹。


    少時,隻見一個高挽著衣袖褲腿、十二三歲的男孩子,拎著個魚簍,興奮的跑進門來,衝著那婦人喊:“伯母伯母,您看,我今天打了好多魚,還有螃蟹呢……”


    卻聽那婦人作噤聲狀,對那男孩子道:“滿倉,小聲點,別打擾了你展宏哥哥練功療傷……”


    滿倉剛應了一聲:“噢!”


    就見薑展宏打開房門,從屋子裏走了出來。


    滿倉遂得意的將魚簍拎到他麵前道:“展宏哥哥,你看,我今天又打了好多魚,還有螃蟹。”


    薑展宏笑著拍了拍滿倉的小腦袋,誇獎道:“嗯,滿倉是小小男子漢啦!剛開始打漁,就有這麽多收獲,好啊!”


    滿倉聞誇,笑得合不攏嘴。


    轉而,他問道:“對了,展宏哥哥,今天這魚,打算怎麽做?”


    薑展宏想了想後,提議道:“一會兒啊,在這院子裏,生一堆火,咱們邊烤魚吃,邊欣賞天上的星星,好不好?”


    滿倉拍手道:“好啊好啊……那我這去,把魚殺了,洗幹淨準備好……”說著,歡快的向廚房走去。


    同時,那婦人也正好端著碗藥從廚房出來,差點讓滿倉撞的把藥給撒掉。


    她遂拍了下滿倉的後背,責備了句:“這孩子,剛讓人誇,就又毛毛躁躁起來,真是的……”


    她說著,將藥端到薑展宏麵前道:“展宏少爺,來,把藥喝了,一會兒涼了不好……”


    薑展宏見她一副哄小孩似的樣子,哭笑不得的道:“湯嬤嬤,我不過是練功走岔了氣,已經調息好了,您這幹嘛,還給我天天熬藥,怪辛苦的……”


    湯嬤嬤卻一臉認真的道:“你說得輕巧,你別以為,我老婆子不懂,練武之人,最怕的,就是練功岔氣,會走火入魔的,輕則,是內傷,重則……”


    她說到此,頓了一頓後,催促道:“反正,這傷藥,對你有好處就是,你必須給我按照藥量,喝足天數,不然,我可要生氣囉……”


    薑展宏聞言,莫奈何的點點頭道:“行,我喝……”說罷,接過藥碗,一飲而盡。


    但見湯嬤嬤,一臉寵溺的說道:“對嘛,這才對嘛……”


    隻見薑展宏,擦了一下嘴後,問湯嬤嬤:“您不想知道,我為什麽又會來您這裏嗎?”


    湯嬤嬤笑迴道:“你想說,自然會說,你不想說,自然也有你不想說的原因……再說了,老婆子自己都是一身兒女債,忙不過來,哪有空管得了你哦……”


    薑展宏遂像個吃醋的小孩子,挽著湯嬤嬤的手,說道:“那可不行!您可不能不管我!我也是喝過您奶水的,也算是您半個兒,您可不能偏心,隻顧著自己的兒女。”


    湯嬤嬤遂認真的道:“那好,那我就問你,什麽時候才肯定下性來,娶妻生子?”


    薑展宏聞此一問,臉色瞬息一變。


    轉而,他別過臉去,迴了湯嬤嬤一句:“我自有主張。”說罷,負手走出了院子。


    但見湯嬤嬤,看著薑展宏的背影,喃喃自語:“我怎麽忘了,他已經不是那個宏哥兒了……六歲那年,就不是了……我卻還……”


    她說到此,歎了口氣後,走到一邊,繼續整理起了鹹魚和菜幹。


    ……


    話說薑展宏,出了院子後,來到江邊。


    他望著江水,又想起了小時候的事情。


    自從那天,被父親硬生生扯迴家後,他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肯吃東西,不肯見何任人。


    那時的他,總覺得,是父親趕走了母親,在他眼裏,父親成了壞人。


    慢慢的,隨著年齡的增長,他知道了一些真相,可又走向了另一個極端。就是覺得,女人都是貪慕虛榮的,都是水性楊花。


    自從有了這種想法後,他就徹底變了個人。


    他不再相信,也不想被所謂的兒女情長所牽絆。


    所以,他花了很多心思,打造了芸樓。


    他要知曉天下人所有的秘密,以此掌控人心。


    他很想看看,人們在利益和隱秘麵前,還能不能堅持初衷。


    他正想著,突然察覺到身後遠處的岩石後麵有動靜。


    他當即展開輕功,飛身躍起後,翻過岩石,一個鎖喉,便扼住了對方的脖子。


    隨即,他就要出掌,卻聽對方吃力的喊了聲:“少……幫主……是我啊……”


    薑展宏定睛看後,原來是蘇影。


    可他卻未予收手,而是扼著蘇影的脖子,將她摁在岩石上,目露陰鷙的斥問:“誰給你的狗膽!居然敢跟蹤我到這裏!”


    蘇影看著薑展宏那近乎要吃人般的樣子,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但同時,她又因為能近距離感受到薑展宏身上的氣息,而心生小竊喜。


    反觀薑展宏,他跟蘇影相處多年,若說沒一點感情,是說不過去的。隻是,鑒於他對女人的那份偏執想法,才一直對蘇影的示好,不加以辭色。


    而且,薑展宏自問,素來都能很好的控製自己的情緒,除了這次,重遇母親,那是他最痛的軟肋,才會讓他,淩亂失控到差點走火入魔。


    基於以上這兩點,他扼住蘇影的手,才漸漸放鬆了。


    但他語氣並未轉變,冷冷的警告道:“蘇影,你給我聽好了!我跟你說最後一次!你要再有下次,我絕對不會再姑息你!”說罷,甩開她後,轉身就走。


    蘇影摸著脖子,緩了口氣後,叫住薑展宏:“少幫主,齊掌櫃有卷軸要您過目,是關於您那位朋友傅天華的……”


    薑展宏聞言,停下腳步,轉過身來。


    蘇影遂從背囊中拿出卷軸,遞了上來。


    薑展宏接過卷軸,打開來看了一遍後,先是作深思狀,而後,嘴角逐漸上揚,眼眸則閃動異芒。


    旋即,他抬手將卷軸拋迴給蘇影後,吩咐道:“去跟齊掌櫃說,讓他暫時不用管這件事,我自會處理……行了,你走吧……”


    話音未落,他人已經走遠。


    蘇影卻一直看著他的背影,久久不願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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