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爬到了第十七層,發現沒路了,顧盛有些疑惑:“這就奇怪了,這明明不是天台,怎麽會沒路了呢?”


    許景煥走進了十七層的一個房間,在裏麵摸索了一會兒,然後出來,敲了敲堵住路的那一麵牆,確認是空心的。


    顧盛在一旁略微有些恐懼地開口:“許哥,我想起了一個民間傳聞。”


    “有事快說,有屁快放。”


    顧盛像是在說什麽很恐怖的事:“十八一直都不是很吉利的數字,因為民間有十八層地獄的傳聞,如果這棟房子真的有十八層,那會不會?許哥……要不,我還是走吧。”


    “你堅定的唯物主義立場呢?”許景煥瞥了他一眼,接著找道具,他想把這堵牆砸開。


    顧盛顫顫巍巍地開口:“哥,現在我站唯心。”


    “立場不堅定。”


    “無所謂,我不考公,就一俗人。”顧盛說完,又看了一下周遭,感覺身後涼嗖嗖的,“哥,要不咱明天早上再來吧。”


    許景煥往後看了眼,發現十七層的電梯門居然是打開著的,但裏麵什麽都沒有。


    顧盛:“電梯呢?電梯怎麽沒在電梯門後麵?”


    “要麽是飛了,要麽是降了。”


    “哥,你別嚇我啊,我膽子小,這棟樓裏應該不會有第三個人了吧?”


    許景煥故作深思:“說不好要哦,也許是人,也許是不會唿吸的人。”


    顧盛聽到他的這一句話,魂都嚇沒了:“哥,不帶這樣的,你別嚇我啊!”


    “沒嚇你,去找錘子……不用了。”許景煥往打開的電梯門走去,“快跟上!”


    顧盛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我還不想死啊,哥,你別想不開啊。”嘴上這麽說,腳卻十分誠實,一步一步靠近打開的電梯門。


    許景煥一跳,整個人都“貼”在了電梯門裏的那麵牆上:“跟上。”然後他開始像壁虎一樣往上爬。


    顧盛眼一閉,一咬牙,拚了,都是自己人,應該不會坑他,於是,他往裏麵一跳,這才發現牆上有類似梯子的鐵環,他鬆了一口氣,往上爬。


    往上爬了一截以後,他看到在自己頭頂的小許一個翻身,離開了這裏,他連忙跟上,上去後,被眼前這一景象驚呆了。


    因為,這裏完全不似以下十七層的荒涼淒慘,反而有些溫馨,小許已經走了進去,顧盛小聲嘀咕著:“奇怪了,這裏不是早斷電了嗎?怎麽可能會有人居住?”


    許景煥想了想,得出了答案:“航天實驗基地。”


    “什麽?”顧盛一時沒反應過來,反應過來後更是感覺得到不可思議,“這可離那裏有五十公裏啊!怎麽可能?”


    許景煥沒再迴答,他看見了一張照片,以及一些便利貼,便利貼上寫著一些話,而上麵的筆跡,他再清楚不過,他看向閃著紅光的監控,握緊了手。


    顧盛:“哥,你在看什麽?”


    他立刻把那些東西翻了個麵:“沒什麽,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而已,時間不早了,快點找線索吧。”


    “哥,要不咱開個燈?”


    “不要打草驚蛇。”


    兩人快速在裏麵進行了一輪又一輪的摸索,最終找到了一個晶片,還好,這趟不算白忙活。


    眼見時間要差不多天亮了,他們連忙原路離開,出來以後,許景煥一改之前的淡漠:“我給你定了個酒店,住兩天就滾迴去吧。”


    “機票……”


    “什麽時候想迴去了,給我打個電話就行了,我給你訂機票。”


    顧盛得寸進尺:“可是我還要吃飯。”


    “屁事怎麽這麽多?”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顧盛可憐又無辜的看著他,“我大老遠跑過來,也挺不容易的。”


    許景煥:“……誰把你叫過來的你找誰去。”


    顧盛:“……”


    許景煥拽著他的衣領子往馬路邊拖,等了一會兒沒有車來,他幹脆自己親自當了司機,把他送到了市中心,這一來一迴,就折騰到了天亮。


    迴來的時候,路過了那棟樓,看向十八樓,好像有個黑影挪開了封住窗戶的東西,站在窗邊,向他招手。


    他猶豫再三,還是選擇了去“赴約”,不管上麵是誰,他都要去一趟,不管是不是真的,是不是活的,他都要親眼看一看。他要問一問,到底是為什麽?到底是什麽?


    他爬到了十七層,看著那個電梯口,怎麽也沒有勇氣再往上爬,轉身下了樓梯,他退縮了,是在害怕什麽呢?也許他知道,但永遠不會說出口,當他退縮的那一刻起,十八樓有什麽已經沒有人會再知道了,不出意外的話。


    一個黑影站在十八樓等了很久,直到傳來有人下樓的聲音,才走過去將窗戶重新封好,然後在裏麵坐了半個小時,接到一個消息以後,黑衣人從電梯道下去,將電梯門遮掩住。


    許景煥一直在外麵等著,直到看到那個黑衣人從裏麵走來,那個身影他很熟悉,他就站在一個比人高的草叢後麵,靜靜盯著那個人離開,直到人家走遠了,他才從裏麵出來。


    不知道為什麽,他心裏有一種很重要的東西崩塌了,僅一夜之間,他已經變得迷茫了,一時間腦子裏亂哄哄的,不知道該做什麽,不知道該給自己編一個什麽樣的理由。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上了車,迴到了航天實驗基地,歐陽見他進來,有些疑惑:“你昨晚沒在基地?”


    許景煥已經收拾好了情緒:“嗯,剛出去了一下,一個朋友來西北,剛去見了一麵。”


    “你趕緊收拾一下吧,看你這一身,不知道的還以為昨天玩什麽真人大冒險去了。”歐陽端著保溫杯,“我們已經開工了。”


    “那你怎麽還在這裏亂逛。”


    歐陽故作語重心長:“年輕人,要學會保養,不然,老了就明白了。”


    “保溫杯裏是什麽?”


    “茶。”


    “不信。”


    “冰紅茶也是茶。”歐陽理直氣壯,“你趕緊收拾一下,我要去忙了,就不和你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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