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月微微笑著,在晝宇的眼裏,她比惡鬼還要可怕。


    “我選擇我活……”


    他低下了自己高傲的頭顱。


    拿到引魂鈴,江心月摩挲著粗糙的表麵,眼中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深沉。


    “江掌門,我得多謝你……”


    餘素娘走了過來,眼含熱淚對江心月說道。


    “謝謝你照顧餘大寶。”


    “餘大寶本來就是很好的孩子,平日裏勤奮好學,性子也是極好的,一看就知道是好人家出來的孩子。”


    江心月伸出手,在餘素娘驚訝的目光下, 把引魂鈴交給了她。


    “江掌門,這是?”


    對方顯然十分驚訝,不理解江心月的做法。


    “是我想要找你幫一個忙。”


    餘素娘的臉色一變,“難道是您也有想看的記憶?”


    “嗯,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吧。”


    江心月看了眼傻愣在原地的晝宇,對餘素娘說道。


    兩條靈脈的使用權已經轉交到了她的手上,並不需要過多的關心。


    而江心月更想知道的是前世最後發生了什麽。


    他們迴到了城裏,餘素娘帶江心月和忘機去了她落腳的客棧。


    “我本在家幫人看命算卦,也能掙幾倆碎銀養家糊口,從前那些虛名,我也並不在意。”


    餘素娘一邊給兩人斟茶倒水,一邊說起了自己被晝宇脅迫了的事情,


    “年輕的時候,憑借著自己入夢師的身份積累了不小的名氣,所以也很容易被人打聽到了。”


    她笑,仰起頭飲下了一整杯的水。


    明明隻是穿著一身農婦的衣服,卻依舊能看出幾分年輕時的風采。


    “晝宇的目的是……”


    “找我們入夢師的目的無非是為了權或是為了錢財。”餘素娘看向了江心月,“就是不知道江掌門是為了什麽了?”


    “我是為了自己。”


    江心月沒有想要隱瞞的意思,


    “不會讓你做違背自己意願的事情。”


    餘素娘笑了笑。


    她說,“就算是也沒關係,我本來就欠了江掌門你一份人情。”


    忘機被留在了屋子外麵,裏麵就隻有江心月和餘素娘。


    這還是江心月第一次看見入夢的過程。


    餘素娘問她要了一縷發絲,緊接著,她咬破了自己的指尖,在桌麵上畫下了一個江心月從未見過的符文。


    引魂鈴明明沒有被晃動,卻還是震蕩出聲音,並不清脆,還帶著些渾濁的音色。


    這些聲音並不是落在耳中,而是深入人的腦海中,直往人的靈魂深處。


    “放鬆,江掌門,閉上眼睛,去迴憶你最想知道的畫麵……”


    餘素娘的聲音明明很近, 卻又像是在很遠的地方。


    江心月聞言照做。


    迴想起了前世最後的畫麵。


    那數十丈高的妖尊像,垂眸看著世人。


    非幸,九月,吱吱,凜冬……


    那深埋在她心底的所有所有,都如漲潮了的海水,湧現了出來。


    古老的陣法緩緩轉動,在江心月徹底失去意識時,一道強烈的白光充斥在了她的眼前。


    她好像看見了妖尊的雕像活了過來,那強烈的壓迫感讓她喘不過氣來。


    但是她手中的九月,她的吱吱和凜冬都陪在身邊,心裏沒有絲毫的害怕與退卻之意。


    江心月感覺渾身都充滿了力量,就算是擁有半仙力量的妖尊,都不足為懼!


    “噗。”


    眼前的畫麵消散。


    江心月從一種玄妙的感覺中清醒過來。


    久久不能迴過神來。


    是空氣中的血腥味讓江心月迴過神來。


    她看向了餘素娘,對方的臉色跟剛才比起來很是差勁,嘴唇上沒有一絲血色。


    “你還好嗎?”


    江心月壓下內心的澎湃,關心道。


    餘素娘笑了笑,“我沒事……這隻是我每次使用引魂所造成的後遺症,不礙事!”


    “這樣啊。”


    “倒是江掌門,應該是看到自己想看的了吧?”


    “嗯,這還得多謝你。”


    江心月眼底清亮,笑容真摯。


    “說來也是奇怪,以往我都能看見引魂人的夢境,卻看不見江掌門你的……”


    江心月一隻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緩緩輸入著靈氣,緩解餘素娘因為過度使用靈氣造成的虧空。


    邊說,“可能是因為我修為的緣故?”


    “這就不得而知了,我師父告訴過我,如果我遇到了看不清的夢境,那就說明夢境裏的事情很可能會發生。”


    江心月的指尖微動。


    她有可能迴去嗎?


    在和餘素娘告別前,她給了江心月一個儲物袋,請她務必要原原本本地交到餘大寶的手上。


    “煩請江掌門好好照顧我兒……”


    “放心,在我眼裏每個蒼雲宗的弟子都是值得好好照顧的。”


    “我相信您!”


    忘機沒有問江心月他們在屋子裏幹什麽,隻是問,“我們接下來去哪裏?”


    “去看看兩條靈脈,該怎麽更合理地運用。”


    “好!”


    —


    靈脈在群山之間,倒也沒有特別的顯眼,離蒼雲宗算得上近。


    忘機整個人都在激動地顫抖,


    “我們可以開采靈石,這可是一大筆的資金啊!但是在這之前,還得檢查下有沒有危險……”


    他絮絮叨叨地安排著靈脈的用處。


    江心月站在靈脈的入口處。


    原本是被藤蔓、雜草覆蓋著的,不易被人發現。


    但是打理幹淨後。


    一個十分寬敞的洞口出現在了江心月的眼前。


    “我們進去看看。”


    對於未經開采,拿來拍賣的靈脈,都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


    不能事先進入靈脈,進行徹底地開采。


    一來,可以開出更高的價格。


    二來,如果真的有大機遇,可以算賣給對方一個人情。


    幹脆趁著這個機會,進入靈脈看看有沒有什麽機遇。


    就算對江心月來說,很是雞肋,但她可以給宗門裏的小家夥們。


    忘機跟著走在江心月的身邊,好奇的四處張望,“這裏的靈石數量很可觀了,中品靈石有不少,那裏還有上品靈石……”


    “稀有靈石呢?”


    “也有很多!”


    忘機蹲下身,指了指石頭縫隙旁的一小簇粉色的靈石,


    “像這個,可以用作鍛造的材料!”


    “值,太值了!”


    江心月的神識遍布整條靈脈。


    卻在到達一處地方的時候,被阻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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