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既有放不下的,所以才想學創物。”


    這幾日,他眼睜睜看著江心月燃燒了自己的修為,去完成一件件東西。


    固執。


    更令聞人惟驚訝的是,自己好像對這些東西並不感到陌生,就好像見過。


    所以他才沒有阻止。


    “江心月,我們以前見過嗎?”


    聞人惟知道江心月不可能聽得見,但是隻有在這種時候,他才會問出來。


    江心月的神識來到了識海。


    她靜靜地坐在識海,什麽都不幹。


    “我做的這一切都是有意義的嗎?”


    江心月對著無人、一片漆黑的地方問著。


    半晌。


    她自嘲一笑。


    “自是沒什麽用處的,隻不過是在緬懷自己的過去,不願意去麵對現實。”


    其實,現在的日子也挺好的。


    一切安寧,沒有人死去,也沒有無辜的人遭受到磨難。


    江心月作為劍峰的長老,讓整個劍峰的弟子,在劍法上得到了質的蛻變,也讓蒼雲宗整體的實力得到了提升。


    她是開心的。


    但在開心之下,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直到江心月把所有朝思暮想的夥伴創造出來的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不曾忘卻,隻是在一遍遍的自我安慰之下,故意忽略了這種不真實的感覺。


    “已經能坦然去接受了不是嗎?”


    江心月笑著,識海中漸漸出現了曙光。


    “所以的一切都是虛無……”


    江心月由於過度消耗自己的靈氣丹田中的疼痛被一點點撫慰。


    化神期的修為節節攀升,一直到了化神巔峰才停下。


    聞人惟的墨染透了整整一張紙,都沒有察覺,直到江心月睜開眼睛,他才調整好了自己的唿吸。


    “不好意思叨擾你這麽久。”


    江心月撓了撓後腦勺,覺得為了自己學習創物,擾了聞人惟冰洞虛的清淨。


    正起身,她感覺到了衣袖被什麽扯了扯。


    低頭,是大白。


    聞人惟開了口,“一日之內從化神一階,入化神巔峰,沒有人做到過,你是如何做到的?”


    江心月見聞人惟是認真地發問,坐了下來,“我沒感覺錯的話,剛才是我頓悟了。”


    “頓悟?”


    聞人惟眉心微蹙,


    “你的意思是你徹底破除了內心的魔障,才得以一念入巔峰?”


    聽上去是多麽的天方夜譚,但確確實實在聞人惟麵前發生了。


    “要不,我幫你破除魔障,你這冰洞虛再借我待上幾日唄?”


    聞人惟思忖片刻,“好。”


    江心月之所以還想在冰洞虛待上幾日,是因為聞人惟真的很安靜,跟不存在一樣,而且根本沒有人來打擾。


    “你並非冰靈根,在這裏無時無刻不是用自己的靈氣抵禦嚴寒,竟然還想要留在這裏。”


    聞人惟斜躺在大白的背上,幽幽道。


    “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江心月膚白勝雪,在雪中,如同一塊白玉,纖塵不染、晶瑩剔透。臉頰因為修習劍法,染上了一層明豔的緋紅,看向聞人惟的眼睛燦若星鬥。


    被她的問題問得一噎,聞人惟臉上一片無奈。


    他張張嘴想說什麽,卻在江心月的目光下,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說些什麽。


    “因為我會五行轉化,在這裏的幾日,早就習慣了冰靈氣。”


    她伸出如嫩筍的指尖,手腕上寬大的袖口滑落,露出白蓮藕般的手腕。


    聞人惟卻沒有注意到這些,他看見的是江心月指尖流動的冰靈氣,隨著她所謂的五行轉化,變成了水靈氣,緩緩融入了丹田之中。


    “是不是很酷!”


    江心月前世就發現。


    聞人惟表麵上看起來冷冰冰,和冰洞虛經年不化的雪一樣。


    實際上也的確如此。


    相對的,聞人惟的包容度很高,就算江心月在他的冰洞虛裏撒潑打滾,和大白你追我趕……


    他都不會多說什麽。


    江心月跟他說話不會有什麽忌諱。


    “我最近要閉關,你幫我看著冰洞虛。”


    聞人惟扔下一句話,就去他的草屋了。


    江心月擺擺手,打了個哈欠,躺在了雪地之中。


    幾乎是聞人惟前腳剛走,結界就發出了一絲顫動。


    “有人?”


    江心月感受一下,發現是一個長老,沒有多想,她直接把自己幻化成聞人惟的模樣,打開了冰洞虛的結界。


    “掌門,在下有要事相報!”


    “……”


    長老不禁渾身被這冰天雪地吹得瑟瑟發抖。


    還因為沒有得到掌門地迴應而忐忑不安。


    這心裏啊。


    也像是有寒風在唿唿地吹著。


    長老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最近我們宗門時常有弟子失蹤,我十分擔心,所以派了三個長老去找,但是連他們都和我失去了聯係,我……不知道怎麽辦,所以才來找掌門的。”


    “聞人惟”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把事情從頭到尾都和我說一遍。”


    “是!”


    事情的起因是宗門大比之後,天聖宗被取消了資格,灰頭土臉地迴到了宗門之中。


    雪靜因為這件事被逐出了天聖宗。


    但是接下來的幾日,就頻繁出現了弟子失蹤一事,沒有任何預兆,卻接二連三地消失。


    江心月得到的信息很少,但是她想到了那日和雪靜對峙時,她手腕裏的蠱蟲……


    “我知道了。”


    “聞人惟”故作深沉地點頭。


    長老見掌門答應下來,老淚縱橫。


    “我會變作其他人的樣子進行調查,你要配合我。”


    接著,江心月撤迴了幻象,變迴了自己原來的樣子。


    長老大吃一驚。


    猶豫著想說什麽,卻還是默默閉上了嘴巴。


    沒想到掌門還有女裝的癖好……


    他可不能亂說,隻當做是計劃的一環算了。


    江心月麵無表情地走出冰洞虛,感受到了外麵的溫暖,微微怔愣。


    長老走出一段距離,發現她還停留在原地,立刻折返,“掌門……您怎麽了?”


    “我有線索了,你先不要驚動其他人,如果我一日之內沒有迴來,你就再去冰洞虛。”


    江心月飛快地交代著。


    她的神識如果沒有感知出錯,那麽天聖宗有一絲絲極淺極淡的妖氣。


    心念一動。


    江心月直接來到了天聖宗荒無人煙的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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