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叫做泛溪。


    “泛溪師兄,可否去你的山頭一敘?”


    “……哦,好。”


    不情不願。


    被逼無奈。


    她沒想占的山頭,某隻猴子已經迫不及待了。


    “你現在是金丹二層,十年的時間,對你來說,已經算是不錯的進步了。”


    江心月說這話的時候心平氣和,泛溪的耳後卻泛起了羞愧的紅色。


    “師……江仙子天人之姿,自然不是我這種人可以相提並論的。”


    “嗯。”


    泛溪的眼神總是在不經意的時候瞥向她。


    仔細看去,他的額角已經滿是汗水。


    江心月站在山頭,向下望去,眼中閃過無趣。


    “泛溪師兄,我這次來是為了什麽,你知道嗎?”


    “是,是為了……我。”


    又是砍去了宗門的招牌,又是引來所有人前來,還特意在眾人麵前單單叫了他的名字。


    泛溪在化神的江心月身邊,能保持鎮定,已經是用盡全身的力氣了。


    “是,你說的沒錯。”


    江心月的語氣太過平淡,讓泛溪仿佛有種還在十年前的錯覺,她真的是一點未變。


    “我隻是好奇你當時厭惡我,可以把我騙出去殺了,為什麽還要轉手賣給別人。”


    咕咚。


    是泛溪吞咽口水的聲音。


    他顫抖道:“因為我嫉妒你,殺了同門違反宗門規矩,我不會……”


    “不,你不是這樣想的。”


    江心月搖搖頭,若無其事地開口,“你將我賣給邪修,除了獲得大量的靈石,還想讓我嚐嚐從雲端跌落的滋味。


    自從我進入輕雲宗以來,讓你這個大師兄的光環都減弱了不少,你嫉妒我,所以才這麽做的。”


    “……”


    怪物。


    泛溪竭力克製著自己兩條腿不要顫抖,但是收效甚微。


    “你,你這個怪物!”


    “我現在最後悔的就是沒有殺了你!”


    人在極度恐懼下,便會如此,過分激動,說出內心最最真實的想法。


    終於不那麽無聊了。


    江心月隻是安靜地站在那兒。


    看著泛溪兀自崩潰。


    他失去了組織語言的能力, 說出來的話前後顛倒。


    “明明不是我去那個地方收徒的,而且我還多管閑事地找到你,變異雙靈根啊!


    為什麽我沒有變異靈根,嗚嗚嗚……


    小蝶還來找過我,說你是個沒有感情的怪物。


    我嚐試了上百遍的劍招,你隻要一次就學會了,我太嫉妒了!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師兄的錯。”


    江心月聽了半天。


    伸了伸懶腰。


    “看來不用我動手了。”


    泛溪已經瘋了。


    這樣的痛苦遠比死亡還要令人崩潰。


    “接下來去哪裏呢?”


    江心月不想迴去鬼市,也不會繼續留在輕雲宗。


    那就去找尋世上有名的劍修,成為世上最厲害的劍修!


    於是。


    江心月這個名字成為了天下劍修最深刻的噩夢。


    打遍天下無敵手後,江心月來到了一座荒廢的山頭,彼時她的修為已經到了合體。


    惡也成了一柄真正意義上的仙劍。


    “主人,你要留在這裏嗎?”


    少年的臉上被布帛包裹著,但還是非常準確地看向了江心月的方向。


    “這裏的景色不錯,而且最近我喜歡上了鑄劍,看看能不能鑄幾把仙劍來陪陪你。”


    江心月是個說到做到的人。


    當然這個念頭的出現,是因為她已經是世上最強的劍修了。


    沒有人打得過她。


    許久後聽聞鬼市易主,鬼愁被信賴的鮫人砍去了腦袋。


    鮫人在殺了鬼愁之前,大概是這樣說的,“鮫人永遠是這個世上最尊貴的種族,區區人族,竟然企圖控製我們!”


    因這句話。


    江心月去了鬼市一趟。


    當初鬼愁的手下看見她的時候,動手時都猶豫了好久。


    有的動了手,有的沒有。


    江心月都殺幹淨了。


    背叛的人是鬼愁身邊的一把手,江心月曾經還叫過他鬼心。


    “嗬嗬,如果你聽鬼愁的話繼承鬼市,我也就不會起了背叛之心。”


    說謊。


    江心月的惡插入了鬼心的心髒。


    惡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的惡念——


    若是讓江心月繼承鬼市,她如此單純的一個人,那麽就讓她成為自己手中最鋒利的一把劍。


    鬼市沒有了主上。


    江心月也不願為這個名頭所累,幹脆血洗鬼市。


    從此封印這個地方,直至人們都忘記叫做鬼市的地方。


    江心月一邊學著鑄劍,一邊還溫養著鬼愁僅剩一絲的殘魂。


    她可以屠萬人而心裏毫無波瀾,卻沒有辦法忘記這份恩情。


    為了鑄劍,她埋下了一顆自己喜歡的桃花種子,開辟了一塊湖泊用來看星河倒映著的湖麵。


    很快江心月感覺到自己雷劫將至。


    當然能飛升成功的可能性很小。


    真正麵對自己死亡的時候,她還是沒什麽感覺。


    鬼愁複活的時日和她的雷劫竟然同時到來了。


    這是她預料中最不好的一種情況。


    為了保住這座山頭,江心月不得不去萬裏外的海上。


    果然渡劫的雷劫比以往都要聲勢浩大。


    第一道就是要把她往死裏劈。


    “希望我死後,仙劍可以鑄成吧。”


    第二道雷。


    江心月沒有任何的防守,雙手張開,雷從上而下地劈落。


    織夢在這時戛然而止。


    江心月整個人好像從水裏撈出來似的。


    很久很久。


    都差點以為自己是那人。


    她抬頭看向了墨老,“那人是誰。”


    “隕落的劍仙,紫蘿。”


    江心月多少受到了紫蘿的影響,說話的語氣都不自覺的冷淡下來。


    她從紫蘿的劍中感受到了發揮到極致的無情劍道。


    “你給我看她的一生,是為了什麽?”


    墨老歎了口氣,“不為了什麽,在紫蘿死後,這座被她叫做劍仙山的地方因為受到了雷劫餘後的靈氣潤澤,才成為了孕育仙劍的地方。


    而我看到你的時候,想起了紫蘿,你們兩人很像,太像了。”


    江心月看向了自己的手,接著,她丹田的氣息都熱切地湧動起來。


    與此同時,修為在不斷地攀升。


    這一切都是因為紫蘿……


    在成為她後。


    雖然是跟著紫蘿的固有模式進行迴顧,但不管是靈氣在身體的流動,還是追求劍法中的領悟,對於過目不忘的江心月來說,都已經記住,並且習慣用紫蘿的方式去做。


    直到一聲巨大的驚雷響起。


    江心月才從玄妙的領悟中清醒過來。


    她要進階化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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