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嘲笑聲戛然而止。


    每個劫匪臉上的表情都沒有變化,隻一雙雙的眼睛看著男子滾落著的人頭。


    鮮血從斷裂的脖頸處噴湧而出。


    噗通。


    殘軀像是破爛倒下。


    劫匪們的心也狠狠一跳。


    “不,不是,你們剛才有誰看見這老東西出手了嗎?”


    “我沒看見……”


    “我也沒看見,不對啊,連靈氣波動都沒有?”


    “故弄玄虛!”


    為首的中年男子大喝一聲。


    紛紛擾擾的討論聲頓時消失。


    江心月看清了。


    隻一息的時間。


    問心劍輕描淡寫地收掉了男子的人頭。


    屍首分離的瞬間,男子的眼裏夾雜著震驚、不可置信還有一絲……解脫?


    江心月心中未起波瀾。


    可對麵那群愚蠢的人還以為是別的什麽原因。


    始終不肯相信,他們惹上的是一位頂尖的劍修。


    “老大,讓我去殺了這個老頭,剛才那人本就是我們中間最弱的,被殺了也就殺了。”


    “是啊,老大,我取來這老頭的項上人頭,到時候我的修為就可以漲一漲……”


    更多貪婪的視線黏在了陸前輩和江心月的身上。


    仿佛他們麵前的是兩塊大肥肉,誰吃了,修為便能一日千裏。


    中年男子隨手又指了兩人。


    “你們兩個去吧。”


    要說這人沒心眼,是不會派出兩個人的。


    但要說有心眼,卻不至於還傻嗬嗬地給陸前輩送人頭。


    這次的兩個人使用的都是重劍。


    氣勢上比較唬人。


    江心月同樣使用重劍,下意識地看向了他們手中的劍。


    材質中等,但是劍身上縈繞著血煞。


    她蹙眉。


    所謂的血煞,是用劍屠殺了過多的生靈,致使用劍之人染上了心魔,在劍上的一種體現。


    有悖於江心月的劍道。


    九月在她的識海裏反應激烈,它想要了這些人的性命。


    “這麽近距離地看,這小娘皮長得是真好看,在這劍仙山裏我都快忘了女人長得什麽樣子……”


    “你別說,聞到了空氣中如蘭的幽香了嗎,等會兒我們殺了老東西後,好好陪小娘子玩玩。”


    兩人的目光好像恨不得化作手,遊走過江心月的全身。


    兩柄充滿了血煞之氣的重劍懸在了陸前輩的頭頂,隨時會落下來的樣子。


    “說出你們的遺言。”


    陸前輩開口問。


    引來的又是一陣嘲笑。


    “這個老東西是不是腦子糊塗了,還遺言呢?他還不如自己先立下遺言……”


    “這是我聽到過最好笑的笑話了。”


    為首的中年男子也不由的輕笑一聲。


    上一次嘴巴這麽硬的,最後是怎麽樣來著?


    對了……


    被削成了人彘,被關在了老大圈養的狗籠裏,和那些畜生同吃同睡。


    希望這個老東西有命活到被做成人彘的時候。


    “我的青天劍,劍氣磅礴,重比萬鈞,在這劍仙山裏鮮少有誰的重劍是我的對手,在北重劍過了三段試煉!”


    “鳳吾劍,有上古神獸鳳凰的一絲血液鑄在劍裏,劍氣滾燙,若是被我的鳳吾劍砍到,神魂都會燃燒!在北重劍過了兩段試煉!”


    兩個人充滿豪氣地說完自己的配劍。


    劍是好劍。


    可人……


    “來,我們比比誰在老東西身上削下來的肉最多。”


    “比就比!”


    說罷。


    兩人一同催動了重劍!


    鬥笠下。


    一隻如同鷹隼的眼睛露了出來。


    “問心劍。”


    一柄一人寬的重劍隱有龍吟傳來,劍身用十二寒鐵鑄成,光是折射在上麵的陽光都透出了森然的寒氣與威儀。


    劍出。


    擋下了兩柄充滿了血煞之氣的重劍。


    “什,什麽!?”


    持著青天劍的男子從滿臉的自信,到驚訝,到遲疑。


    不過短短的時間裏,他就好像遭受到了重大打擊。


    拿著鳳吾劍的男子則更為直接。


    他對身邊的人說道:“左右我們已經出手了,還不如聯手把人殺了,不然你還等著他來殺了我們嗎!?”


    若是有心人。


    會看見他的腳步並未挪動一步。


    擋下以重量為主的重劍劍修,毫不費力。


    哢嚓。


    江心月好像聽到了下巴脫臼的聲音。


    她看向了劫匪群。


    每個人的臉上如夢初醒。


    “我去,這老東西怎麽可能連青天劍都擋了下來!”


    “還有鳳吾劍……能同時擋下這兩把重劍,這個老東西……”


    “你可閉嘴吧!”


    劫匪中有不少人已經露出了膽怯。


    陸前輩偏過頭,對江心月說,“留著最前麵那個,剩下的都殺了。”


    江心月點頭。


    她再也沒有掩藏自己的氣息。


    元嬰的氣息徹底擊潰了還處在震驚之中的劫匪們。


    他們不過金丹期,在元嬰麵前更像是隨時可以被碾死的螻蟻。


    平日裏過慣了醉生夢死裏,真正動劍的時候也不過是為了打劫嚇唬人。


    在麵對江心月充滿淩冽殺氣的威壓時,甚至連提劍而起的勇氣都沒有。


    剛才一張張囂張至極,唯他們獨尊的氣勢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


    “放過我們吧!我們都是被逼的!”


    江心月略過為首的中年男子。


    他的額頭上布滿了因為緊張而滲出的汗水。


    剛才還談笑著要抓江心月去獻給老大……


    誰能想到局勢急轉直下?


    當江心月走過他的身邊時,他身體上的每一處都在叫囂著恐懼與害怕。


    江心月走到了第一個人的麵前,男子嘴裏說著苦苦哀求的話。


    她沒有說話。


    食指與中指並攏,在男子的喉間一劃。


    筆直的血線裏滲出血珠,和男子的身體一起無力地滑落。


    一開始,還會有人哀求。


    但是到後麵,他們知道自己活不了了,就一張嘴巴不斷輸出。


    罵到最後神誌都有些瘋癲。


    江心月一襲月白短袍,修長筆直的腿立於鮮血之上,這場單方麵的屠戮,她的身上連一滴血都沒有被沾染。


    往上,是不盈一握的腰,還有隨風揚起的鴉發,她曲線柔美的脖頸上青筋跳動的速度並不算快。


    秋眸剪水,麵若冰霜。


    她喃喃道,


    “還有最後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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