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月,你本是我蒼雲宗的弟子,我剛才隻是在試探你是否為魔修。”


    青玉讓自己的臉色看上去更為自然些。


    他看上去是多麽的道貌岸然。


    “如今一看,是消息錯了,讓我對你有了誤會……”


    “停停停。”


    江心月連忙做了個停下來的手勢。


    她冷冷地說,“你是想把我當傻子,還是把不知情的人當傻子,說這些話是有什麽意義嗎?


    這些話,就能抵消你剛才冒然對我的出手?”


    被江心月嗆聲的青玉臉色陰沉,沒有再說話。


    他喊著幾個弟子,轉身沒有任何留戀地離去。


    陶苾連忙走到了江心月的身邊。


    她對著青玉一行人的背影翻了個白眼,轉頭對江心月說,“這些人啊,還好走了,不然可汙了我爹這清靜之地。”


    釋觀也說,“以後玄皿和萬佛都不會再和蒼雲有任何的糾葛了,江道友,歡迎你隨時來萬佛宗。”


    “我已經得到了答案,眼下要盡快迴去,告辭,兩位道友。”


    青玉一行人在迴宗門的路上,氣氛沉悶,沒有一個人在這個時候開口。


    宋時義輕歎了口氣說,“師父,我想外出遊曆一段時間。”


    “……嗯。”


    青玉隻是輕輕看了他一眼。


    很快便同意了。


    “六師兄——”


    就在宋時義邁開一步的時候,江逾青在他身後喊了出來。


    他的腳步一頓。


    偏過頭,語氣冷靜的好像和江逾青形同陌路。


    這樣的落差……


    江逾青怎麽可能感受不到。


    眼眶裏的淚花已經在打著轉,她輕咬著下唇,咬出了一道白色的印記。


    可就算是這樣可憐的姿態。


    都沒有喚迴宋時義眼中的溫度。


    “小師妹,還有什麽事情嗎?”


    “……不要走,好不好?”


    江逾青不知道為什麽隻是出來一次。


    宋時義就變了。


    變成了她不認識的陌路人。


    她怕。


    怕宋時義對她的愛消散。


    即便她已經擁有了師尊等人的愛……


    江逾青的眼底出現一絲執拗。


    她上前一步,在宋時義依舊冷漠的眼神下,伸出手,拉住了他的袖口。


    用了平日裏他最沒有抵抗的動作,親昵地晃了晃,“六師兄,不要走……”


    迴應她的——


    是宋時義退後的一步。


    和嚴厲生硬的口吻。


    他說,“小師妹,我知自己做出了不可挽迴之事……


    隻是出去遊曆一段時間,會迴去蒼雲宗的。”


    宋時義和裴政說離開宗門的事情時,他心神激蕩,帶著強烈的情緒。


    說完後,卻知道自己做下的事無法抹去。


    隻是這一趟遊曆,平複一下他的心情。


    果然。


    聽完了宋時義的話後,江逾青的臉色稍好,但還是隱有擔憂。


    最後還是輕聲道:“那六師兄,你要早點迴來。”


    宋時義沒有迴答。


    宋時義的離去並沒有讓青玉產生過多的懷疑。


    他現在滿心滿眼都是江心月那張如月冷清,麵對他時囂張不屑的臉。


    青玉蹙眉。


    喚了裴政。


    “師尊?”


    裴政正在安慰失魂落魄的江逾青呢,還有些不明所以。


    他問,“師尊叫我來有何事?”


    他們在迴蒼雲宗的靈舟上。


    一俯視,便是萬裏沒有盡頭的雲層。


    天氣不好,黑雲層層疊疊,遮蓋了陽光。


    在裴政的印象裏。


    青玉師尊一直是個沒有太多情緒波動。


    如高山之巔經年不化的積雪。


    “裴政,為師想想這麽多年沒有教導你什麽……”


    青玉的聲音在裴政有些飄忽的思緒中傳來。


    裴政說,“師父,您言重了,您是我一輩子的師父。”


    他說的果決。


    有青玉這樣的師尊,是別人羨慕不來的。


    裴政沒有去深思。


    怕深思下去,會得到自己不想要的答案。


    所以裴政對自己說——


    青玉師尊真的很好,很好。


    青玉細致籠在腦後的發隨著他的動作好像雲霧散漫開來,他眼角有冷光乍現。


    但裴政並未看到這抹冷光。


    他垂著頭,似是青玉最忠誠的信徒。


    “為師,要你去辦一件事情……”


    青玉的話,隻有裴政一人聽見了。


    裴政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後,他抬起頭,看向青玉的眼裏帶著讚同和決絕。


    他說,“師父,我一定會完成您的交代!”


    “嗯,小心為上,江心月此人……十分不簡單。”


    裴政離開了靈舟。


    折了迴去。


    江心月,等著吧。


    裴政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殘忍的笑。


    ……


    江心月辭別陶苾和釋觀後,一路往剩下的幾個宗門走去。


    四下無人。


    所以沒有人看到她指尖跳動著紫色細小的雷電。


    雷靈根嗎?


    江心月在凜冬的背上趕路。


    她要好好看看自己丹田裏意外出現的雷靈根是怎麽迴事。


    一般來說,後天改變靈根的可能性很小。


    比如上一世的江逾青,也是在極為珍貴的天材地寶的澆灌下,才得以把自己洗成了單靈根。


    這樣的機緣太少太少。


    關於長出一根變異靈根的事情,江心月連聽都沒有聽過。


    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不過,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她目前能做的就是去接受。


    等徹底搞明白了多出來的雷靈根是好是壞後。


    她再決定去或留。


    也來得及。


    再嚐試了幾次後。


    江心月驚喜地發現,這雷靈根的熟練程度跟她的冰靈根不相上下。


    正當她想要擬造靈技的時候——


    凜冬停了下來。


    它的身體作出了攻擊的姿態。


    “凜冬,怎麽了?”


    “主人,這條路已經是我第二次走了……”


    第二次?


    江心月這才收迴思緒,從凜冬的背上跳了下來,仔細地看向了四周。


    肉眼所見,沒有什麽奇異之處。


    隻是……


    “來都來了,為何不現身呢?


    還是說,要等我親自把你請出來嗎?”


    迴答江心月的,隻有唿唿的風聲。


    江心月見來人不現身。


    她俯下身。


    撚起了一片殘缺了一半的枯葉。


    看向了一個方向。


    沒有猶豫就把殘葉給丟了出去。


    但是樹葉好像觸碰到了一麵看不見的牆上,直接嵌在了上麵。


    “陣法?”


    江心月喃喃。


    同時。


    她看見了那片樹葉之後的臉——


    是裴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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