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月踏夜色而來,看見的就是這樣的場麵。


    “陶宗主,前輩,林長老!”


    忘機問,“心月,你來這裏做什麽?”


    “我能救師父。”


    江心月沉聲道。


    林長老無奈說,“……心月小友,我們知道你擔憂掌門,但這種時候了,連我們都沒有法子了。”


    “用這個救師父!”


    江心月點了點額心悄然盛放的天蓮,


    “用我的天蓮聖體。”


    三人齊齊一震。


    “自從那日以後,我便查閱一切能查閱心髒類古籍,想要找出問題的答案。”


    “終於在一本書上找到了隻言片語的萬全之策——天蓮聖體外化,服下蓮瓣,可解肉身一切之傷。”


    柳春的原話是這麽說的。


    江心月進入房間。


    沒想到,隻是半日的時間,師父的精氣神消減了大半。


    躺在榻上緊閉雙眼的模樣,無端讓人往不好的方向猜想。


    江心月雖是第一次聽到天蓮外化的說法,但能理解,就是不知道做起來的難度有多大了。


    她先用聖潔之息穩住師父的心脈,這才讓三位前輩幫她護法。


    “量力而行!”


    忘機前輩雖然希望執雲好起來,但同樣,不想江心月為此犧牲太多。


    “嗯!”


    江心月的嘴角浮現出一抹笑容,


    “麻煩各位前輩了。”


    閉眼入定。


    江心月的神魂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從純潔之心,到聖潔之息,江心月便知道天蓮能夠進階。


    天蓮外化便是在聖潔之息進階之後。


    她的心念一動,一朵碩大的天蓮便出現在了江心月的麵前。


    “便是要把這個外化嗎?”


    她試著觸碰,指尖的觸感真實,堅韌而又溫涼。


    也是在觸碰的一瞬間,一句話浮現出來——


    “人與天蓮合一,蓮便隨心動,即可外化。”


    合一而後外化,江心月了然。


    不知過去多久。


    就在忘機幾人等得望眼欲穿,以為江心月失敗之時,她的身上光芒大盛!


    一朵美到令人失語的白蓮隱約浮現在她的身上,仿佛就是江心月身體一部分的延伸。


    一,二,三……足足有十八瓣的白蓮,其中的一瓣正緩緩剝落下來。


    與此同時,江心月的嘴角也留下了一抹血跡。


    “不對勁!”


    林長老身為最常接觸病患的,最先看出了江心月的不對勁。


    “她的神魂……在燃燒啊!”


    “什麽!”


    這下可把忘機給嚇到了。


    “這傻孩子,做什麽要燃燒神魂!”


    江心月是在與天蓮融合在一起的時候,才知道的事情——


    天蓮成為了她的本體,也就是跟她的神魂百分百融合在一起。要是從蓮瓣中剝離一片,和燃燒自己的神魂無異。


    她想都沒想,便開始了剝離。


    隻能感歎,世上沒有輕易能把人從鬼門關拉迴來的迴春之術,有的是,以損害自身為代價的詭異術法。


    幾人想要製止江心月,卻驚訝地發現他們被一層看不見的結界隔絕在外。


    不得不眼睜睜看著江心月嘴角的血跡逐漸濃重。


    那瓣天蓮剝了足足有半天,最後終於脫離本體,朝著執雲慢慢悠悠地飄去。


    江心月親眼看著天蓮與執雲師父相融後,便安心地暈倒過去。


    等再次醒來,已經是三日之後。


    “心月?”


    她仿佛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中的她還在上一世,正在努力地準備衝擊金丹,以此來獲得青玉師尊的另眼相看。


    隻是在她進階成功的刹那,夢醒了。


    耳邊有一道熟悉且溫柔的唿喚,江心月睜開眼,感覺到了身上的黏膩,不適地皺起了眉頭。


    但是她每來得及施以清塵訣,因為執雲師父正坐在她的對麵,和往日一般,慈愛地看著她。


    “師父,你……沒事了!”


    “嗯。”


    師父的臉色與憔悴不堪相反,好像又迴到了雲遊天下,快意瀟灑的時候。


    但他很快收迴了溫煦的注視,換上了一副嚴肅之色。


    他說,“說吧,燃燒神魂是怎麽一迴事!”


    這是連執雲自己都沒想到的。


    太初靈鎖失效,心髒破裂加劇……


    直接令他失去了意識。


    本以為會直接隕落,沒想到竟是被江心月救了迴來。


    江心月看這躲也躲不過,哪兒還有隱瞞的可能?


    便實話實說。


    執雲聽後,滿臉的不讚同,“我既然做了這樣的決定,便沒有想影響你們任何人。雖然我在你的治療下,重新獲得了一顆健康的心髒,但我給不了你同等價值的迴報……”


    “師父!”


    江心月不喜歡他把自己摘得幹淨,“您是蒼雲宗的宗主,也是把我從寒苦之地救出來的仙人,更是澹台穀主心心念念的故人。您……如何放下?”


    “……”


    江心月讓執雲陷入沉默之中,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第二輪比試開始了,今天已經是最後一天,你的身體……還能參加嗎?”


    執雲擔憂江心月的身體,差點連比試的事情都忘了說,


    “如果不能參加,我們就直接棄權……”


    “能!”


    江心月一聽,想趕緊從塌上起來,沒想到腳下一沾地,直直地往前栽倒。


    在快與地麵接觸到的時候,被師父用靈氣慢慢托了起來。


    “燃燒神魂,起碼要靜養一年以上的時間。”


    “不!師父,我要參加!”


    江心月強硬起來,而她的強硬是為了參加第二輪的比試。


    她說,“蒼雲宗在上三宗中位列第三,第二是玄武宗,第一是天聖宗。雖然足以令其他宗門豔羨,但實則其中的差距隻有我們自己才知道。天聖宗上次毫無禮數的在正殿門口對我動手、毫不掩飾拉攏其他宗門、企圖攻打魔域,都是實力第一給他們的勇氣,我偏偏要搓搓他們的銳氣!”


    江心月絕對不允許自己拖宗門的後腿,哪怕現在的身體狀況不適合比試,她都還要一試!


    “……好。”


    師父看她決心已定,不肯動搖的樣子,隻得答應。


    臨走之前,江心月被硬塞下了許多滋補的靈草和丹藥。


    踏出門的時候——


    她兩頰紅潤,滿麵春風,雙目灼灼,一點都看不出虛弱的樣子。


    比試台上,第二輪最後的一場比試,場上一字排開有四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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