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姑娘不見了,她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雖然相識時間尚短,但是穆青和陳文清二人從未懷疑過她的真誠,她是一個苦命的女人,如果突然離開,一定有她的道理,隻是在這茫茫灞水上,她又能去哪裏呢?這不免讓二人擔心。


    想到此處,兩人不約而同地決定收起如意姑娘的“遺物”,穆青手腕一動,將如意姑娘的古琴收好,隨後他們劃著船緩緩地靠岸,離開了灞水,靠岸後穆青拿出一隻信鴿放了出去,當他們再次迴到醉月樓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你到底什麽時候帶我去見她?”


    “等我好了再說,扒個橘子!”


    “你——吃吃吃,怎麽不吃死你!”


    “想讓我帶你去也不是不行,隻要——”


    “隻要什麽,你快說!”


    巴雷特狡黠地說道:“隻要你再給我一枚‘斷骨丹’!”


    “我給你一坨屎吃不吃,啊!”上官醫師一邊將整個橘子塞進巴雷特的口中,一邊忿忿地說道。


    唔唔唔——


    “你想噎死我啊!”巴雷特沒好氣地說道。


    上管醫師捋著胡子嗆聲道:“你要是那麽容易死,早就死了,還能活到現在?”


    “那也是,本司長洪福齊天,來來——再扒個橘子!”


    “吃吃吃,吃死你!”


    咯咯咯——


    “師兄,快去抓迴來!”巴雷特急切地說道。


    上官醫師不以為然地道:“要去你自己去,懶著動彈。”


    “哎呀,你快點去,是執行者來信了!”


    “什麽,是執行者!”


    砰——


    “哎呦——我的橘子——我的門!”巴雷特心痛地喊道。


    話音未落,上官醫師直接撞碎木門,下一個唿吸人已經迴來了,隻見他手裏拿著一個白色信鴿,神色興奮地喃喃自語道:“執行者的消息,這是執行者的消息!”


    “你打開也沒用,這是我與執行者之間的聯係方式,其他人打開會立刻焚掉,拿來吧!”巴雷特連忙出言阻止想要拆開信箋的上官醫師。


    上官醫師半信半疑地將信箋扔給了他,訕訕地說道:“給你,給你,有什麽了不起的!”隨後他一步躍到巴雷特身旁,一邊擠著一邊不滿地說道:“往我這邊來點,你擋著我了!”


    當信箋打開後,上麵是幾個娟秀的小字,二人齊聲說道:“灞水之濱,戚家為禍。”


    上官醫師常年在衛都司,對外界官場並不熟絡,他疑惑地說道:“灞水之濱,戚家為禍,戚家是?”


    “當朝鹽運史戚元英。”巴雷特神情嚴肅地道。


    “哦——”上官醫師驚疑一聲,戚家名聲在外,背景深厚。


    雖然他不諳世事,對朝廷官場涉獵不深,但是對於鹽運還是知道的,而“鹽運史”這個從三品的戚元英卻能力壓正三品,隻因為他掌管鹽運!


    鹽,和人息息相關。


    “鹽”不僅可以食用,也是一濟藥材,食之則養髒,上官醫師就常常用鹽湯催吐治療內有痰涎積聚的疾病,甚至還可以用鹽來止血或者包紮傷口。


    另外,鹽還可以有“引藥氣入本髒”的用途,鹹入腎,以鹽炮製中藥,能增強藥物的功效,如鹽黃柏、鹽知母,引藥入腎以滋陰,鹽補骨脂、鹽巴戟天、鹽杜仲等引藥入腎強筋骨,是武者二品強筋境不可以缺少的天然補藥。


    可是,近年來“鹽”的價格飛漲,讓他不得不用自己的小金庫貼補購買,所以他對朝廷實行的“鹽鐵專賣”製度非常不恥,按照他的話來講,你控製鐵的生產和買賣也就算了,這也是為了防止外流,引發戰亂。


    但是,你控製鹽的生產和買賣算怎麽個事?


    他是一名醫師,深知鹽對人身體的重要性!


    作為百味之首的鹽,是人不能夠缺少的東西,不僅在於味道,如果長期不攝取鹽分,身體就會沒力氣,會出現各種疾病,就連軍中都出現了頭暈眼花的毛病,更何況普通百姓?


    “該死的後——唔唔——”


    巴雷特連忙捂住了師兄的嘴,這話可不能亂說,他神色緊張地說道:“小心隔牆有耳!”


    “這不讓說,那不讓說,還讓不讓人活了,你每天穩坐衛都司當然不介意了,你出去走一圈就什麽都知道了,你看看外麵的百姓,精神萎靡,日益消瘦,打點水都氣喘籲籲,我問你,這都是因為什麽?”


    上官醫師越說越氣憤,聲音逐漸高亢:“你再看看衛都司那些歪兵,遇到事情一個個跑的比兔子還快,要不是你我都是武者,指不定跑得比他們還快呢!”


    “額——”巴雷特一時之間竟然無言以對。


    沉默了片刻後,他吩咐道:“師兄,明日我們去趟醉月樓!”


    “好——好,來,師弟,再吃一個。”上官醫師一邊說,一邊將一顆扒好的橘子喂巴雷特……


    翌日,醉月樓人聲喧鬧。


    “誒,你聽說了嗎?”


    “還用聽說,一大早都傳開了!”


    “嘖嘖嘖——整船的死屍啊!”


    “據說,全都是戚家的家丁!”


    “可不是嘛,就連那個王教頭都死在船上了!”


    “啊,他也死了!”


    “死了!”


    “死得好啊!”


    “哎哎,小點聲,這話可別讓外人聽去,依我說,戚家死不足惜。”


    “就是,就這麽死了,真是便宜他們了。”


    “就是不知道是誰幹得好事。”


    “好人呐!”


    “沒錯,好人呐!”


    ……


    咣——


    “是誰殺了他們,還不去查!”戚夫人將身旁的一個銅尊掀翻,憤怒地說道:“刑部辦案向來拖遝,你們快去,限你們三日查到,否則死!”


    “是!”


    隨後,一眾家丁魚貫而出。


    當他們離開後,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官人從簾子後麵走了出來。


    戚夫人見了他後,連忙收起了剛才的憤怒,細聲細語地道:“老爺,你怎麽來了?”


    沒錯,此人正是鹽運史——戚元英。


    ”打狗還需看主人,這是有人要騎在我的脖子上啊!”戚元英聲音平靜地道。


    戚夫人心頭一震,她和戚元英生活了三十幾年,他的一舉一動都非常熟悉,當他越是平靜的時候,其實內心越是憤怒!


    曾經,一個小妾不懂事,在這樣的情況下依然不依不饒的叨擾老爺,結果戚元英輕輕揮了揮手,隨後那個小妾就成了人彘,被放在工坊恭房裏,折磨了七天七夜才讓其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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