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想了,打開不就好了。”


    “我來,小心有暗器,你站遠點。”


    穆青神情有些不屑,但還是後退了兩步,站在了他的身後。


    陳文清拿過木盒,再次細細地打量了一番,然後鄭重其事地放在身前,小心翼翼地抽出上麵的橫板。


    呲啦——


    陳文清長唿一口氣,並沒有神劇中的那樣飛出暗器,隻聞到一股濃鬱醇厚的香味,這個味道很熟悉,是什麽呢?


    “你聞聞這是什麽味道?”


    穆青神色微動,似乎心有所感,並未接過木盒,隻是玉手一揮,片刻後她輕聲說道:“是香油。”


    陳文清立刻反應過來,神色激動地說道:“對對對,是香油,很久沒吃了,都快忘記了。”


    “香油還能吃?”穆青神色鄙夷地說道:“你吃過?”


    “當然吃過,香油誰不吃啊!”陳文清看穆青神色古怪,似乎下意識地又退了兩步的樣子,他不解地問道:“吃香油又有什麽問題嗎?”


    穆青並沒有直接迴答,她伸出玉手指了指木盒說道:“你看看裏麵放的什麽東西,就知道答案了。”


    陳文清心想這個世界也太不會享受了吧!


    香油這種美味應該不會有人拒絕吧!


    他一邊思忖著,一邊倒出盒子裏麵的燥糠麥皮,片刻後一個梅花雕文細瓶出現在盒底,他將瓶子拿在手裏,掂了掂道:“你看,還有個瓶子。”


    穆青神色一動,心中大致知道了此為何物,但還是有些不放心,她再次退了兩步,輕聲地說道:“你打開看看,裏麵是什麽東西。”


    陳文清不知道穆青為何一退再退,心中雖有疑惑,但稍微思量後他也並未在意,隻是認為穆青是換了女裝後性情也有所改變吧!


    “還別說,擰得還挺緊的。”陳文清一邊吐槽著,一邊用力拔著木塞。


    砰——


    細瓶打開了,隨之而來的是一股刺鼻的味道,讓陳文清不禁掩住了口鼻。


    “喂!你怎麽跑那麽遠了?”


    陳文清剛想和穆青交流一番,轉身卻發現穆青已經躲在了三丈後的一棵欒樹後,他驚訝地問道:“不是,你在幹嘛?什麽時候跑過去的?”


    穆青一邊抽出一塊絲巾,一邊平淡地說道:“你倒出來,看看有什麽線索?”


    陳文清無奈地聳聳肩,心中吐槽穆青真能支配,一聲不響地躲起來了,又不是什麽危險跑品,有什麽好跑的,膽小鬼。


    隨後,他歎了口氣,心想自己不管到哪都是打工人啊!


    “嘚——”


    一塊濕布從細瓶中掉落出來,上麵浸滿著琥珀色的香油。


    “打開!”穆青的聲音從遙遠的樹後傳出。


    陳文清沒好氣地擺擺手,示意沒有問題,隨後他如拆禮物一樣打開了沾滿香油的濕布。


    “啪——”


    濕布掉在了地上,隨後傳來陳文清的一聲怒吼:“穆青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穆青的聲音遠遠地傳來,聲音平靜地說道:“我也是剛知道的。”


    陳文清的思緒漸漸清晰,曾經看過一部電影,將的是最後一個太監的故事。


    劇中那些太監會把閹割下來的東西裹上石灰粉末,吸收一些水分,還有血液,讓寶貝保持幹燥,然後再用濕布將寶貝擦幹淨,而後放到裝滿香油的瓶子裏,最後把它放到一個小木盒裏,再掛到一個房間裏,那個房子也叫做寶貝房。


    不過,瓶子所掛的高度也是跟當時太監的地位有關,剛進宮的太監他們隻能掛在離地麵最近的那裏,如果地位高的太監就掛得越來越高。


    如果有朝一日可以出宮了,可以選一個好一點的日子掛在家裏的梁上,其實也有一個高升的寓意,象征著在皇宮中的榮耀。


    在他們去世以後,也會先跟人說一下,一定要讓他的寶貝和他埋葬在一起,這樣他就又成了一個完整的男人。


    合著“高勝”就是“高升”的意思啊!


    陳文清麵色非常難看,隻感覺胯下隱隱作痛,良久後他對穆青說道:“這是太監的淨身寶貝。”


    穆青站在樹後,一動不動地說道:“嗯,我知道了。”


    “老六!”陳文清不滿地吐槽:“不早點告訴我,我好有個心理準備,你賠我精神損失費啊!”


    他一邊吐槽著,一邊疑惑地問道:“這裏怎麽會有太監?”


    穆青聞言心中一驚!


    這裏為什麽會有太監?


    此處是去往陽城的官道,距離陽城還有一段距離,依照大昰律法,太監沒有皇命是絕不能離開京城的,一則是擔心感染病疫,另外也是為了防止太監幹涉朝政。


    畢竟太監是皇帝身邊的人,出去就代表皇帝。如果出了宮胡說一頓,指不定哪個大臣、太子就會心生嫌隙,做出什麽傷天害理的事來,這樣的事在華夏數千年的曆史長河中,屢見不鮮。


    所以,曆代帝王早早地立下製度,禁止太監擅自出宮,如果要傳旨、運貨、清垃圾、跑腿之類的,隻能領了腰牌,做好登記,方能外出。


    木盒上的血跡,並不是黑臉漢子的,那是誰的呢?


    是這個木盒的主人——太監!


    陳文清似乎抓住了什麽重要線索,他一邊走向穆青,一邊神色激動地說道:“穆青,別躲了,我知道了。”


    穆青一邊將絲巾捂住口鼻,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道:“你知道什麽了?”


    陳文清一麵揚起手中的濕布,一麵激動地說道:“太監會把自己的寶貝丟掉嗎?”


    “不會!”


    隨後,他和穆青異口同聲地說道:“遭了!”


    這裏距離陽城尚有一段距離,為什麽會有太監呢?


    如果,這裏真的有太監,他又怎麽會將“命根子”輕易交出來呢?


    除非?


    除非他已經死了?


    是這兩個劫匪殺的嗎?


    恐怕給他們兩個膽子也未必敢吧!


    太監在外麵代表著皇帝,兩個小小的山匪怎麽敢明目張膽地殺死他呢?


    活膩味了?


    自尋死路?


    恐怕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陳文清心思一動,沉聲說道:“快找,他可能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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