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陸天南他……”鐵風聽得瞠目結舌。


    “沒錯。”風無憂點了點頭,而後又道:“胡無忌次日醒來發覺自己的哥哥和自己的女人在一張床上,自然是暴怒不已,但這二人自小感情深厚,雖說因此事生了些芥蒂,卻也不至於直接反目,隻是那胡無忌把陸天南暴打了一頓,而後也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了,不過在此事之後,那陸天南也覺得愧惱難當,從此便也沒臉在那寨子裏呆了,於是便匆匆辭行,帶上那個莫名其妙被自己玷汙的,本屬於自己兄弟的女人,就這樣去了,因為羞愧,甚至連本家姓都給改了,從此便也不叫‘胡天南’,而自稱為‘陸天南’。”


    鐵風聽這跌宕起伏的故事,不禁聽得有些出神,萬沒想到,這兄弟二人竟然有如此不同尋常的過往,不過饒是如此,似乎也不至於讓胡無忌對陸天南有著切骨之恨。


    “在這之後,胡無忌性情大變,整日飲酒打人,鬱鬱寡歡,也不知是因為對那女子的思念,還是對這兄弟分隔的懊悔,幾次修書欲將陸天南喚迴,卻連個寄信的地兒都沒有,於是便差人下山四處尋找,一直找了一年,終於在洛城附近尋到了陸天南的行蹤,而此事的陸天南已有了個女兒,正是和那女子所生,因懊悔當年之時導致兄弟分離,便把那女兒起名為“陸離”。”


    “啊!”


    聽到這兒名字,鐵風沒忍住驚叫了一聲。


    “陸離……胡離……難道這小女孩便是……”


    因為這兩個字引來的驚訝,鐵風手頭一鬆,那握在手中的瓷杯“啪嗒”的一下落在了桌麵上,幾粒飽滿的水珠濺了出來,宛若冰花一樣晶瑩。


    風無憂沒理會鐵風的驚異,繼續講道:“此時胡無忌心中已接受了這個事實,便隻身前來找到陸天南,勸他忘了那事,一同迴山,而陸天南不禁沒答應迴山之事,反而做了個驚人的決定,他要胡無忌把那女子和那嬰孩一起帶迴去,而胡無忌自然問他什麽緣故,他隻說‘我要做個危險莫名,九死一生,卻不得不做的事情,不能帶上她們’,關於這事情再多的消息,他也絕口不提,胡無忌哪裏能接受這莫名其妙的理由,於是兄弟倆大吵了一天一夜。”


    “而那女子哪裏受得了這樣的安排,先是被搶上山,又莫名其妙的失身給另外一人,本以為自己已經對這悲慘的命運屢屢讓步了,卻不想自己這兩個月大的女兒的父親,又要把自己和女兒同時托付迴那匪山中去,思來想去隻覺眼前一片昏暗,於是趁著兄弟倆爭吵的時候,服了劇毒自盡了,若非那繈褓中的嬰兒哭喊的不停,恐怕兩人還都沉浸在大聲的爭吵中……”


    “待兩人趕來時,那女子已經救不活了,而這女人的死,終於也壓斷了兄弟二人感情的最後一根稻草,胡無忌暴怒之下當場就動起手來,陸天南一邊躲閃,一邊懇求,但他也沒時間沉浸於悲傷與懊悔,鬥了一陣後,終於狠了狠心隻身離去,荒野之中唯餘胡無忌的怒吼,和那繈褓中嬰孩的啼哭……而這嬰孩,正是你知道的,那個在比武場中用了‘九煞勁’邪功走火而死的胡離!”


    “這……這……”


    鐵風咽了咽口水,半晌說不出話來,沒想到,這兩人間竟然有如此恩怨難解的過往,其中的複雜程度,遠比自己所想所思要離奇千百倍。


    不過光從這一點來看,這陸天南拋棄棄子隻說倒果真不假,卻不知到底是什麽緣由,能讓他做出這種匪夷所思的決定。


    竹桌上的水滴,緩緩凝成一股,順著那桌麵的縫隙滑落下去,滴落在那略有些發黴的木板地上,發出了悶悶的響聲。


    結合那胡無忌過去所言所行,一種怪異的念頭突然從鐵風的心中浮現,這念頭出現的刹那自己都覺得有些匪夷所思,偏偏又覺得它有幾分真實,當這念頭湧現時,鐵風頓時脫口而出,問道:“這陸天南所言‘九死一生,卻不得不做’的事情……莫非與執法堂有關?”


    當這話說出口時,鐵風竟突然覺得這猜測似乎很有道理。


    “沒錯。”


    風無憂痛快的答了兩個字,而後便陷入了一陣長久的沉默。


    似乎是因為風無憂在思索,要如何講此事說出,又似乎在反思,是不是自己不該將此事說出,在這平日裏喜怒不形於色的老人眉心上,已經悄悄爬上幾道皺紋,宛若深秋落葉後的苦老樹杈,靜靜的宣告著他內心的不平。


    鐵風隻是耐心的等著,同樣不發一言。


    時間靜靜的過去,一分,兩分,五分,轉眼間便過去了一刻鍾,屋內隻餘下兩人的輕微唿吸聲,和時不時滴落在地的水滴聲,靜謐的可怕。


    “你信命數之說麽?”


    半晌過後,風無憂終於開口了,卻問了一句似乎與先前毫不相幹的言語。


    鐵風隻是默默的搖了搖頭:


    “事在人為!”


    “執法堂首任天下大統領,是個奇人,老夫的五行陣法,機關推衍之術,與他相比,好比是螢火之比日月,毫無可比性。”


    鐵風不知風無憂為何突然說出此話,隻是附和的“哦”的一聲。


    “而那天下大統領一生所說推斷,無不一一踐行,當真是無一例外,在執法堂古籍記載,他便是個活的先知,所言所行幾乎近妖,誰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推演出這些尚未發生的事件,但偏偏他就是能做到如此。”


    “而這位天下大統領,在生命即將走到盡頭之時,透支了所有的生命,做了一個逆天的推算,一個他生前不敢做的推算——那便是執法堂能在世間存留的時日!”


    鐵風聽到這玄而又玄的言論,雙眼幾乎要眯了起來,他雖不大信這什麽“推衍”之事,卻依舊對這話題有幾分獵奇的興趣。


    “他推算出什麽了?”


    “他在生命到達盡頭前,隻說了一句話——”


    風無憂吸了一口氣,又緩緩的吐了出來,微微抬眼看向斜上方,輕輕地說道:


    “六百餘載,天地鳴哀,四象匯聚,神堂作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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