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句話,鐵風卻是心裏一樂,露出了一副“甚合我意”的表情。


    沒過多一會兒,房門又開了,橙黃的陽光搶先進門,隨後便是一股濃鬱的香氣。


    掌櫃消息很靈通,老早便得知這裏麵都是了不得的人物,肉食烹調的極為用心,香料火候一應俱全,肉片紋理分明,在醬汁下麵滋滋作響,就連平日裏不貪口舌的風無憂和金一刀,嗅到了這股香氣也不禁咽了咽口水。


    而鐵風見了肉,更是不知從哪裏突然湧出一股勁,竟然蹭的一下坐了起來,眼睛瞪得溜圓,也不管燙不燙,抓起一大塊帶著醬汁的烤肉就往嘴裏塞,湯液灑了一身都尚且不知。


    “嗬……唔……”


    “香!”


    鐵風吃著吃著,突然發現幾人都驚呆了似的盯著自己,頗有些不好意思,於是舉過一塊肉,毫無誠意的問道:“你們吃不吃?”


    見到幾人默契的搖了搖頭,又豪放粗獷的將肉丟到嘴中,吧唧吧唧的大嚼起來。


    沒一會,那大盆牛肉便見了底,如同虎狼過境,風掃殘雲。


    “再來十斤!”


    鐵風不客氣的一聲大吼。


    也不知是餓得久了還是怎地,明明都下肚了那麽大一盆肉,竟還似胃裏空蕩蕩,沒有底一般。


    不過今日有大金主在這,定是不要自己掏錢了,隻管痛快吃便是,卻也不必想那麽多。


    那掌櫃在門外應了一聲,而後便火急火燎的又去備肉了。


    鐵風似突然想起什麽:“那個……對了!”


    “我是怎麽到這裏來的?”


    “哈哈,你還以為你小子隻認吃,其他的便什麽都忘了呢。”風無憂調侃道。


    陸星柳臉上已褪去了憂色,映著大好的陽光理了理秀發,萬千發絲蕩起的一刻整個人都襯的如仙女下凡,明媚無比,瞧的鐵風刹那出了神,都忘記了對風無憂戲謔話語的反駁。


    風無憂搖了搖頭:“十五日前……”


    這幾個字卻如同悶棍一般,再次給鐵風砸迴了現實。


    “十五日前?!”


    鐵風含糊不清的驚唿了一聲,將嘴中的肉的擠到了一旁,腮幫子挺的鼓鼓的,活脫像個貪食的碩鼠。


    猛勁一吞,將肉咽了下去:“我昏過去了這麽久?!”


    “是也,要不然這家夥怎麽猜測你定是死去了……”風無憂說罷,朝著一旁怒了努嘴。


    金一刀不滿的瞪了一眼:“又揭我笑話!”


    風無憂沒有理會,繼續說道:“十五日前,那場大戰實在慘烈,多虧了你破了那火球,我倆這才保住了性命,好在當時我隻是脫了力,醒的早些,外麵的人還沒迴來,身邊幾乎沒幾個活人,眼前卻有一個光溜溜的家夥特別醒目,像個雪白的麅子似的——恩,那便是你了。”


    聽到這,鐵風幹咳了兩聲,對於他專門強調“光溜溜”三個字這種行為極為不滿,而一旁的陸星柳臉上也蓋了層秋霞。


    “我走去探了探,發現你還活著,正想給你帶走,側眼一瞧,發現這姓金的家夥也是命硬,他也還活著,這家夥自己作的有些過火了,雖沒被火球炸死,倒是折騰的就剩了最後半口氣,就像個冬眠的蛤蟆似的匍在那兒,醜的很。”


    聽到風無憂的調侃,金一刀卻也沒表示什麽不滿,反而臉上還顯了一股慚愧與感激。


    他知道,自己當時的情況要比風無憂描述的糟上一萬倍,隻要再多晾上一會兒,絕無幸存可能。


    “但我那會也是虛得很,想抬走你們兩人無異於癡人說夢,那裏又形勢複雜,保不齊就來了什麽人,實在不敢拖延太久,正無法可施的功夫,卻隱隱聽見外麵有些聲音,我背著這姓金的出去一看,發現這女娃子不知被誰封了穴道站在那,想來已經有好些時候了。”


    “還好,我隨身帶了幾根銀針,不然恐怕以當時我的內力還當真解不開,後來我背著這姓金的離去,她便將你……”


    “風老!”


    陸星柳突然在後麵捅了風無憂一下子,打斷了他的話,對著鐵風有些羞怒的斥道:“後來你就自己飛到這來了,變態!”


    風無憂一愣,隨即釋然的搖了搖頭,說了一句話,使得場上氣氛更加莫名其妙了:“啊哈,都是江湖兒女,倒也不必太拘小節。”


    鐵風在旁邊聽得卻是一頭霧水,自己都暈了過去,卻怎地還無辜成了“變態”?又什麽不拘小節?


    幾人正說話間,掌櫃的再次推開了門,踏著一股香氣走了進來,又奉上了一大盆滋滋香美的烤肉。


    這次卻不是醬的,是烤的,雖然比剛剛更幹些,卻更有型。


    而且更符合鐵風的口味些。


    瞧見這人間美味,鐵風再也顧不得剛剛那些怪異的對話,一頭便紮進了肉盆裏,沒一會兒又發出了吭哧吭哧的聲音。


    瞧見這沒心沒肺的一幕,陸星柳臉上的羞紅才緩緩散了去。


    那日情形真的讓她印象太深了!


    稍微想想就羞得煞人。


    那日自己穴道被解之後,便又趕緊這了迴去,隻見鐵風光挺挺得躺在那裏,那般不雅形象簡直在無限製的刷新她的心理承受底線!


    陸星柳哪裏見過這般架勢,瞧見這一幕的恨不得轉身就逃,偏偏那情勢又不允許自己這麽做,隻得去旁邊屍體上撕了快破布把他那羞人的地方包了起來,這才背著鐵風離去。


    而那時鐵風剛從“火球”出來不長時間,也不知怎地,身體溫度極高,況且那凸起之處又不由自主的挺的老高,如同一柄鋼槍一般。


    自己一路上甚至都能感受到背後那精壯的輪廓,那幾乎和背著一個裸體沒什麽區別,兩個身軀就這麽迫不得已的緊貼一起,心髒跳得仿佛要破喉而出,俏臉漲得比那火球還要紅,好在那會兒荒都的人基本都撤走了,也沒什麽人瞧見這一幕。


    就算如此……那也太羞人了!


    和一個男子如此親昵,從有記憶開始,她也從未有過如此羞恥的感覺,是以這麽些日子過去了,每每提到那一刻都會覺得臉上燙得像火燒。


    也多虧著鐵風當時沒有什麽記憶,不然她怕是寧願把臉埋在地縫裏也不願如此。


    清風吹過,搖得窗翼微微發響,窗外還傳來了幾聲清亮的雀鳴,將幾人從各自的沉思中拉了迴來。


    “那個……”


    趁著鐵風下咽的間隔,金一刀在懷中翻淘了一陣,而後手上便多了個精致的方形匣子,黑底木,亮金紋,入手溫潤舒服,任誰看了都知是個寶貝。


    那匣子出現的一刻,鐵風與陸星柳都是愣了愣,隻有風無憂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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