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鐵風便感覺腳下湧現一股勁氣,渾身一輕,而後“噌”的一聲便不由自主的飛了起來,極為直接的朝著那緩緩垂下的火球奔去。


    火光在眼中越放越大,刹那之間仿佛整個世界都被染成了橙紅色。


    而鐵風心中隻剩下一個想法:我在幹嘛?我要去哪?我是不是瘋了?


    散去內力雲雲,鐵風倒是半點沒放在心上,剛剛揮出那五登天的最後一式時便早早散盡了所有內力,空蕩蕩的,分毫不剩。


    至於那人說的“隻當那是清風徐來,旭日初升”,鐵風則是在心底罵了這句話無數次。


    眼看都要撞到太陽了,你跟我說這是“清風徐來”?


    見過能把人直接烤熟的清風麽?


    隨著距離那火球越來越近,鐵風的表情也跟著顫抖抽搐起來,心中默念三才劍經的口訣,念的非常專注,非常認真。


    卻並沒有什麽鳥用。


    一瞬間衣衫統統燃了起來,以一個火人的姿態,極為迅猛的朝著那火球內部貫穿而入。


    “多麽熟悉的一幕啊……”


    下方,一人閃了出來,淡青色的雙眸盯著那滾滾咆哮的恐怖火球,若有所思。


    站穩之後,雙手對空虛擊幾掌,一瞬間,那本來即將爆開的火球再度被強壓了下去,整整小了一圈。


    這祭魂邀日陣的火球並非真焰,乃是大陽心經內力凝成,因為幾人都修的火性內功,因此那內力聚集之後滾燙,恍若個大火球一般。


    而在那人的壓縮之下,這火球的顏色也從橙紅色逐漸轉為赤紅,烈焰滾滾,甚至比先前還凝實了幾分,耀眼無比。


    “恩?”


    收掌之後,那人卻愕然一愣:


    “怪哉……”


    “照我推斷,那小子進去之後便應能借著這股巨力淬煉皮骨,到時皮開肉綻,其中痛苦難言,絕對少不了些哀嚎,怎地如此安靜?”


    “莫非死在裏麵了……?”


    “……”


    “應該不會吧?”


    “再等等看吧……”


    一道掌風掃過,將周遭一些礙眼的屍體猶如紙片一般掃開,零零散散的攤到一旁。


    那青眸人默默的站在一旁,微微愣神,看著自己那粗糙的雙掌,在那赤紅色的襯托下,仿佛想到了當年的舊事,任憑那滾滾熱浪在耳旁打過,隔了好久,長長的歎了口氣。


    “當年,我也是這般,果敢,無畏,輕狂……”


    “那日子天天把命別在腰間,卻也有趣得很。”


    搓了搓手,突然間竟有種百無聊賴的感覺。


    “而如今……我在做什麽呢?”


    “唉……!”


    愣神半晌,再抬頭,卻發現那火球顏色陡然一變,從初生的朝陽換做了落日的餘暉,一下子便黯淡了不少,若仔細看去甚至還能發現——


    那火球似乎小了一圈!


    他不確定這變化是從何時開始的,但想來也不過是幾個唿吸功夫發生的事情。


    察覺到這一幕,青眸人眼角不由自主的抖了抖。


    “他在……吸收這股勁力?”


    “人體絕無可能容得下這股勁力的……這小子怕是在作死啊!”


    青眸人拳上猛然凝了一股力量,便欲破開這火球,恐怖勁氣湧現,剛要打出,卻發覺一旁的火球再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了縮,而其中還散發著一股極為隱晦的波動。


    那股波動毀滅中摻雜著一股生機,飽和中又夾了一絲渴求。


    “恩?”


    “這股波動……怎麽會呢?”


    “這小子實力微弱,丹田就算新生,那也絕無可能容得下這般力量,怎會有破立之意?”


    “難道說……”


    青眸人認真注視著那逐漸坍縮的火球,眼中出現了一抹許多年不見的興奮之色。


    “既然如此,那我便再助一把火!”


    說罷,雙掌呈赤紅色,一股和大陽心經同出一源的勁力打出,沒過多久,上方的火球再次如深秋的麥穗,熾熱而飽滿了起來。


    東方的天空一片赤紅,相比之下,西邊的夜色就冷寂了許多。


    荒都城外有一片荒原,荒原之上站了幾人,身上都平添了不少傷口。


    胡無忌先前在寨中密室被鐵風削去了兩指,右手已不便再使兵刃,左手握著一把單刀,刀尖上還沾了些許血跡。


    兩邊各站了幾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傷勢。


    “司馬正義,你怎墮落至此?”蒙天厲聲喝問道。


    “駱統領……或者說是蒙統領。”


    司馬正義看著那張臉,百感頓生。


    過去蒙天身為洛城統領,而他司馬正義則是洛城城主,兩人也有好些交情,誰知這數月時日,便生了天翻地覆之變,而這稱唿也是叫的慣了,一時間改口還有些不易。


    “我司馬正義承人之義,欠人之情,無可奈何,再多說也無益!”


    一捧寒風吹過,揚起幾人的衣角,帶來陣陣淒意。


    “別以為我不知,你剛剛出手尚存了幾分餘力,不然我等此刻也不會無恙安然,想來你心中還存了一份良念。”蒙天又道。


    “迴頭一步,地闊天寬。”


    宋遠山站在一旁,麵容肅穆。


    雖然看似完好無恙,實則在剛剛的對拚之中已經受了不淺的內傷,隻是如今大敵當前,卻也是不敢露短。


    司馬正義扯去麵袍,丟到一旁。


    畢竟他成名太久,武功高強,他們二人以二敵人一依舊難敵那七殺掌勁,若非他尚有留手恐怕老早便要傷在他手下。


    “你們……”


    司馬正義話音未落,卻被胡無忌一陣搶白:


    “司馬-大俠,你這般行事,倒是和我們約定的有些出入了。”


    “胡寨主,我……”


    “殺了他們!”


    胡無忌低著聲音,如野獸般盯著蒙天與宋遠山,臉色沉的可怕。


    他知道,之前胡離使出九煞勁就注定了有死無生,而這筆賬卻被他統統算在了執法堂的頭上。


    看到西方的火紅,想來那些人已經動手了,不過能發出這般威勢還是有些讓他大出所料。


    不過無論如何,執法堂的人能多死一個是一個!


    “如果你還想讓你那雲兒活命,那現在就殺了他們!”


    司馬正義眉頭皺了皺,本來還在猶豫不決,但聽到“雲兒”兩字卻仿佛被施了魔咒,歎了口氣,眼神瞬間凜冽了起來。


    再抬頭時,透著一股森然的冷光。


    蒙天和宋遠山忡忡地對視了一眼。


    此番卻是不大妙。


    來的路上已經發了求援訊號,但卻久久不見迴應,加上西邊天空那火紅的顏色與駭人的波動,他們不難猜到,比劍大會會場此刻必然不大安寧。


    從剛剛宋遠山受傷時,兩人便決意今日要退,但兩麵已是生死之局,貿然退去恐怕他們幾人要反追上來,是以這才以言語擠兌,希望司馬正義能主動退走。


    但如今這胡無忌殺意已決地橫插一道,恐怕要棘手的很。


    不知這司馬正義到底因何會心意大變,但想來絕非三言兩語能說得動的,若當真不管不顧全力動起手來,兩人還當真難以全身而退。


    蒙天悄悄的朝左挪了挪,用極其細微的聲音悄聲說道:


    “宋統領,我攻胡,引來那司馬,你有傷在身你先撤,一個時辰後,荒都東門匯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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