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振雲快步遁出“洞天小界”之外,見到此間仿佛重疊的景象,心中暗暗點頭。


    果然如此!


    緊隨徐振雲之後,牧玄、穆輕雲等人依次出界。


    尋常的“靈體”,是從後門進入洞天小界,當然不能再轉折出界。但這幾人都是天地間功行極精深的人物,自然可以稍稍打開這個限製。


    眾人環顧一望,都是一驚。


    這是……


    雖然他們並非當事之人,但是天地間的幽微變化,卻是感應的到的。


    這樣的機會,除了“天授玄晶”者入道的那一次,在中、低品階正常而言是沒有自主入界的可能,非得借助仙朝特殊儀式不可;唯有到了三品之後,才會在特殊場合,有一次特殊的機會。


    天元神廟!


    徐振雲轉頭,和穆輕雲、蘇靖容目光一接,自信道:“我去去就迴。不出意外的話,迴返之時,當有佳音。”


    蘇靖容點頭道:“那蘇姨就等你的好消息。”


    徐振雲決然向前。


    這個“正廳”麵積並不大,但徐振雲行走的方向,並不是沿著室內的過道;而是“不撞南牆不迴頭”直接悠然直行。


    當然,他並沒有撞牆;而是和整個牆體,並行不悖的穿越而過。


    走了一陣,在約莫穿過整個“萍水居”的範圍後,神都鬧市景象驟然一空,那奇特的金字塔形愈發清晰,好像瞬息之間輕重分別,橫渡萬裏之遙。


    其實剛剛在洞天小界中,徐振雲隻是感到“靈界”的氣息;但具體是哪一個靈界,並沒有明確的區分。


    不過以常識推論,應當是天元神廟無疑;一望果然。


    因為這裏是“兩碑三榜”之原始,心元本洲中所有人,身上所攜“兩碑三榜”的文字變化,都是先從天元神廟傳出;一轉為三大仙朝、五大宗門的關鍵秘寶;再轉而至個人。


    如今自己登榜有了懸疑,當然要“解鈴還須係鈴人”。


    走了約莫百餘丈之後,天元神廟的“塔”之體徹底清晰;麵前門戶打開,一個精神抖擻、濃眉大眼的“熟人”,倍極歡悅的走了出來。


    梅水瓶神色燦爛,笑嘻嘻道:“徐振雲,好久不見。”


    不等徐振雲迴答,梅水瓶撓了撓頭,好像有幾分不滿的道:“二次見麵的熟人,我用這四個字已經習慣了;其實相見對象是你的話,倒是不能用‘好久不見’四個字。”


    徐振雲笑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況且你我分別也兩三個月了;說是好久不見,也無不妥!”


    梅水瓶一愣,旋即搖頭道:“果然……立下非凡功業,名動天下之後,說話的底氣也不同了。這可不像是伱的風格。”


    徐振雲搖頭道:“倒毋寧說是一迴生二迴熟,再次故地重遊,不見外而已。”


    “怎麽樣?梅水瓶道友,咱們,直入主題?”


    梅水瓶仔細打量徐振雲兩眼,旋即笑道:“好,直入主題!”


    他手上動作,其實比口齒更快;話音飄蕩之際,那熟悉的木鳥就再度浮現出來。


    這一迴徐振雲可不客氣,一躍而上,負手而立。


    梅水瓶緊隨其後,雙手持訣駕馭。


    木鳥飛起之後,徐振雲道:“第幾層?”


    梅水瓶簡潔答道:“第八層。”


    徐振雲心中一動。


    六大德之殿的“第九層”還好說;因為這實際上是裸露於“塔”的外麵;也可以說“天元神廟”頂部的布置如此。


    但一到八層就不同了;這必然要進入內部空間。不知道從中能否見到天元神廟的一絲神妙呢?


    梅水瓶笑著介紹道:“天元神廟九層,每一層都有不同用途。第九層是祭拜六位大德之大殿;第一層是‘授晶大典’儀法之地;至於第八層,嗬嗬,就是你此行的目的——極武仙碑、道業仙碑暨天地人三榜確立之地。”


    徐振雲念頭一閃,問道:“既是並稱,那麽其餘六層,也有特色用途了?而且其用途之特殊,並不亞於已知的三層?”


    梅水瓶深望了徐振雲一眼,點頭道:“不錯。”


    徐振雲暗道一聲“有點意思”;如果其餘六層,也都有如此舉足輕重的作用,那天元神廟的位格,可是大不簡單;甚至徐振雲猜測,許多有關“神秘”的問題,極有可能在天元神廟中找到答案。


    略微醞釀一陣,徐振雲問道:“其餘用途的特殊用途,三大仙朝均知曉否?”


    這個問題問的巧妙刁鑽;並不是直接問其餘六層的專屬作用是什麽;而是問仙朝是否知道。


    如果仙朝共知,那麽徐振雲迴去問穆輕雲等人,自然就能獲取答案。若是不知,也可以給徐振雲一個判斷依據。


    梅水瓶雙目一亮,顯然明白了徐振雲的意思,道:“九分之八,是仙朝共知。但是還有一層的的作用,需要暫時保密。”


    徐振雲唇角一動,不再言語。


    說話之間,二人所乘之木鳥已經來到了相當於九分之八的高度。


    “木鳥”陡然一振翅,猛地朝著中央台階上一撞!


    直到快要撞上的一瞬間,眼前景象驟然幻化;呈斜坡形的牆壁忽然不見,定睛再看時,眼前竟然連“室內”都不是,而是一派自然風光。


    兩道巨大的山壁,相去二三十丈,光麵相對;山壁的內部光麵呈現銅色;而外部則是半黑半綠,怪石突出,崎嶇陡峭,純出自然的風格和山壁內側的光滑形成了鮮明對比。


    這兩座巨大的山壁,仿佛“生長”在泉水中;目光所及,猶如一片二三百丈方圓的清池。山壁的位置,正在清池中央。


    徐振雲低頭一望,不由心中一動。


    他現在所處方位已經相當接近兩座“山壁”,所以當然在“清池”的範圍之內。現在他明明並未動用任何提振懸空的功法,但雙足踏水,隻是微微凹陷半寸,竟然沒有浸濕鞋麵。


    徐振雲緩緩向前。


    足下所踏,果然是在軟軟的沙地上,稍微凹陷。


    走到兩座山壁之間,一個又一個幾乎有一人大小的金色字跡,映入眼簾。


    這字跡似乎有隨人顯化的效果——一開始疑似隻是淡黃色;但是當徐振雲出現在山壁所向、正中央方位時,明光光澤,熠熠生輝。


    “武無敵,舒寒素,穆輕雲……”


    再轉頭一望——


    “何五峰,蘇靖容,藺紫薇……”


    果然。


    這兩座山峰,就是極武仙碑和道業仙碑本體了。


    徐振雲目光浮動,再仔細搜尋,果然在兩峰之間又向北挪移五六丈的位置,找到三根玉柱。


    這三根玉柱高是很高,幾乎和山峰齊平;但粗細就不敢恭維,幾乎隻有一尺的直徑。再加上其原本顏色近乎透明,金光映照之下,徐振雲幾乎沒有發現其存在。


    走到近處,三枚赤色玉柱之上,同樣浮現出血色字跡。


    規模氣派,和左右兩峰相比可謂極為懸殊;上麵每一個字跡,不過是拳頭大小。由於總共隻有三十六行的緣故,每兩行字跡之間,都有極大的間隙。


    徐振雲下意識的往三碑的頂端一望——


    “言長信;宿雨寒;元宸。”


    確然是天地人三榜。


    徐振雲的目光,快速從人榜上從“元宸”開始一掃而下,果然,依舊沒有見到自己的名字。


    梅水瓶笑而不語;數息之後,輕輕一眨眼。


    徐振雲從他的眼神之中看出了考較之意。


    略一思量,徐振雲道:“我猜猜看天元神廟的深意——是因為八品登人榜太過特殊,為前古未有之事;諒這兩碑三榜雖然奇妙,但終究是一件‘物品’。我聽說寶物未有經驗,超出其道術感知之外,便難得爽利。”


    “所以……它要我徐振雲親來一趟,做一個鑒證,當場驗明有沒有上榜的資格;不知道是也不是?”


    梅水瓶嘴巴張大;旋即伸出一個大拇指,歎服道:“你徐振雲的成長速度,我是服了,服了!”


    “你說的不錯。八品登人榜,是古今所無。人榜是小;而‘古今所無’四個字,分量卻重。一旦實現,憑借兩碑三榜的自由感應過程,已經不足以隨時映照;而是需要一個特殊的驗明過程。”


    “其實你已經猜出了十之八九;隻是最後這個‘驗明’的過程,猜錯了。”


    此言一出,梅水瓶臉上似有一線古怪,一閃而逝。


    徐振雲微一皺眉,念頭飛動。


    “不止是當著兩碑三榜的麵,當場驗明這種程度?”


    深吸一口氣,徐振雲道:“這證明的方式,不會是……挑戰吧?”


    梅水瓶雙眼一亮,連連鼓掌道:“你果然聰明!”


    徐振雲的目光挪移到最後一行——


    人榜三十六位的最後一名:盧奕之?


    伸手一指,徐振雲緩緩道:“他就是我的對手?當麵挑戰此人成功,我就是正式的人榜三十六?不知道此人身份,天元神廟能否提供?”


    此言一出,徐振雲覺得自己還是保守了;是不是有可能,天元神廟直接作為“操辦”和“公正”的一方,主持此人和自己的一場比鬥?


    若是如此,假設此人是一位隱宗修士,自己連百年一次的挑戰機會,也可省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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