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一日,養精蓄銳。


    今天“目標”再度確立之後,徐振雲再度提前返家。和冉楚楚說好,因為修行需要,有可能數日外出不得歸。


    傍晚時分,徐振雲親自“監督”後院的修葺進度。


    到了第二天迴到“萍水居”四樓。


    昨日離去之時說好,今天徐振雲正常來到“萍水居”,到時候自會有接引的手段。


    今日一到,卻立刻在室內圖卷之上收到留聲傳音,教徐振雲到萍水居樓頂。


    徐振雲立刻趕到樓頂,這裏卻是空空如也。


    稍等候一陣,不由怔然——


    沒想到是一位“老朋友”;相隔兩月未見。當時本以為今後再無相見之機,沒想到世事出人意料。


    天鶴五行舟。


    徐振雲當即踏行舟上,隨一道遁光直起,頃刻遠縱。


    如今徐振雲已經是八品修道者,目力、氣機大為精進,穩穩站在天鶴五行舟上,縱目下視,看得更為清晰,範圍也更遠。神都諸景,盡皆涉獵在心。


    同時,徐振雲念頭浮動。


    本以為今日是去大晉神宮;但看起來卻和想象中不一樣。因為去往“極天”境界,正常情況下需要以“純陽定子”;而諸如天鶴五行舟之類的載具,隻是通用於三司六院等真實界域。


    未過多久,天鶴五行舟飛遁至雲層之中、仿佛“南天門”的所在,然後天地一轉,自己已經在湖泊上方,一處異界之中——不難辨明,這正是當時“入道第一講”的開講之地。


    但當天鶴五行舟停下之際,徐振雲卻不由怔然。


    麵前雲中,正是浮動著一枚“純陽定子”。


    轉乘?


    徐振雲並未猶豫,立刻進入純陽定子之內。其中藏有陣圖,感應到有人進來,立刻自行激發,整個仿佛飛船的載具,緩急難辨的運轉起來。


    徐振雲心中推敲。


    看似“多此一舉”之中,必有深意,似乎昭示著此行的不尋常。隻是行止坐臥,莫非玄路;不知道這其中的“玄妙”體現在何處?是為了保密的需要麽?


    又等候了一陣,終於真正抵達目標。


    門戶一開,徐振雲左右一望,先是一怔,旋即釋然。


    這裏的確是“第三極天”、大晉神宮駐蹕之地;徐振雲一轉頭,就看到了“雙盤逆轉”的標誌性圖景。但和前兩次進來時不同,今日的“大晉神宮”形象好像縮小了十多倍。


    這是一種超越感知層級的“縮小”。


    譬如常態之下,徐振雲與某一景物相去十丈大小如何、百丈大小如何、十裏大小如何,心中的“預期”和“印象”自然會調整。但現在徐振雲對於“距離的預期”並沒有變化;好像真的就是“大晉神宮”縮小了。


    但徐振雲知道,就是自己感知的問題。


    前幾日偶然從神武天平背麵的留名文字中看到,第七極天是一個渾成整體,隻供奉神武天平一物;而第三極天卻有內外兩層;內層是大晉神宮;外層是一十二處封閉密界。


    其中六個是供特殊的破境需要所用;六個滿足大神通者試煉奇異道術。


    這裏,理應是“第三極天”的“外層”。


    果然,等候了數息,十二個巨大的“氣泡”環繞成圓,慢慢的在這界域中浮現。每一個“氣泡”之上都鐫刻著既玄妙輕浮、又極具質感的文字。


    但徐振雲一望之下,立刻就知道這並非是鐫刻於“氣泡”本體之上的文字;其中光影流連浮泛,更像是從別處“轉借”而來。


    “武無敵,舒寒素……”


    一望之下,徐振雲不由了然。


    竟是將“兩碑三榜”轉借過來;不止是文字姓名,就連背麵的圖案景象,都是原版複刻的神武天平牆壁左端。


    無論是五大隱宗、三大仙朝,都不能直接從天元神廟中感應兩碑三榜文字;而是先轉於一物;再從此物派生於高階修道者各自所藏之物。


    於三大仙朝而言,這個“職能”由鎮國神器兼任;於隱宗而言,卻另有載體。


    “以我現在的身份,也應該向輕雲首座或蘇姨要一個兩碑三榜的‘隨身即時版’;不止是看熱鬧;哪怕說是完成‘八品登人榜’的任務,也是名正言順!”


    徐振雲隨意想著,目光浮動,卻不由詫異。


    卻見那地榜之上,自上而下——


    宿雨寒;辛如素;杜海禪。


    “姬小花呢?”


    徐振雲隨即想起,姬小花和徐清霜之間的事情已經說定了;按照當時所言,隔一天之後,姬小花就住在徐家了,準備婚禮事宜。


    但是昨日、前日歸家,卻都沒有看到。


    莫不是破境三品了吧?


    就在此時,這“極天外圍”的界域,忽然一陣漣漪浮動,多出一個人來;此人青影一閃,直接朝著和徐振雲相反方向的“氣泡”走去。


    真巧!


    徐振雲訝然,立刻高唿道:“老師!”


    姬小花猛地轉身,看到徐振雲後也是一怔,旋即快步縱身趕來。


    姬小花仔細打量徐振雲背後極天,若有所思道:“你在這裏……是首座大人或是蘇門主有什麽安排?”


    徐振雲隨意一點頭,直截了當的問道:“老師,你不在地榜了?該不會是……已經是三品了吧?”


    姬小花看著徐振雲一臉期望,又好像有一點緊張,這樣的溢於言表的關心,連他都感到一點“盛情難卻”的意思,愣了兩息,才失笑道:“還沒有破境;但是快了。”


    立刻又低聲道:“不愧是世功修行的天才;看你這模樣,還真拿我當親戚。”


    姬小花以為徐振雲的關心和緊張,是因為二人有了世俗之親的緣故。


    “不過,來到這裏,正是為了準備破境。”


    徐振雲先是鬆了一口氣;聽到後半句話,立刻又心弦一緊,問道:“準備破境?怎麽說?”


    姬小花神色一正,解釋道:


    “修道過程中各個境界破境,難易手續,各不相同。其中最頂尖的一品境界破境超品,又或者如蘇門主那樣,本已登上仙碑,但鞏固實體修為的‘小破境’,都是信手拈來,遊刃有餘。”


    “除此之外,其餘諸多境界,可以說是‘虛實不定’。在條件惡劣、時機倉促的情形下,亦能破境,但有可能有損品級。若是在特殊環境、特殊增益之下破境,又有可能有額外好處。”


    “正如伱們的破境八品!”


    “但是有兩個境界,不是‘虛實不定’,而是必須鄭重對待,極其講求形式。這就是七品破境六品、四品破境三品。”


    “按照大晉規製,極天一十二界中的六界,就是為這等情形準備——當然,隻有資質潛力絕高之人,方能用之;也需要額外支付一筆不菲的功值。”


    徐振雲和姬小花四目對視,旋即緩緩道:“老師你此番破境,不知窺見‘無暇’的概率,有多少?”


    姬小花麵上紅光一閃,罕見的露出純粹的振奮,輕輕靠前一步過來,低聲道:“九成!”


    徐振雲一驚,道:“這麽多?”


    按照姬小花對於自己能力的預期,他在五品升四品的階段,如果是“入微下”就是中下但勉強可以滿意,到時候大約是地榜十來名的排名;達到“入微上”,就屬於“滿意”的範疇了。


    徐振雲自己推斷,姬小花“無暇”、“入微上”、“入微下”、意外失手的幾率,大致當是一、三、五、一。


    沒想到姬小花卻給出了這樣一個答案!


    但徐振雲立刻再度問道:“老師,你什麽時候破境,需要多久?不會進了小界,在閉關之中就完成破境吧?”


    這可是個很棘手的問題。


    這兩天徐振雲也嚐試過再次召喚驚辰天宮;但心中雖隱約有所感應,卻終究未成成功。


    徐振雲堅信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除了本人無暇破境之後、這個公認的“合法時機”之外,自己依舊有進入驚辰天宮的能力!


    但有目前可能條件還不具備。


    不過徐振雲相信,如果道心棋盤上的“小金人”成功無暇破境,召喚驚辰天宮,自己有可能“蹭車”上去。


    姬小花如果破境,自己是必須在旁邊看護、並且借用“天降玄音”的障眼法“攤牌”的;非如此,不能助其真身入境,獲得“鑰匙”,並進入驚辰天宮後殿,獲取強化“印”的能力。


    姬小花更加詫異的看著徐振雲,這種表麵平淡、但內心高度關心的狀態一點也不像是偽裝出來的。


    姬小花緩緩道:“沒有這麽快。進入小界,是一個最後還煉的過程;令修行與積蓄達到最佳。整個過程,最快需要七天;慢則十餘天。”


    “而且並非積蓄圓滿、閉關之中破境;而是從這裏出界,再入世一轉,才得良機。”


    徐振雲釋然一笑,道:“這就好。”


    就在此時,丹田中泛起聲音。


    小金人“姬小花”:“徐振雲和我已經如此親近了嗎?是我姬小花是個很有魅力老師,還是他對姐姐的看重?”


    “在這裏草草破境是不可能的;功行圓滿之後,不先在洞房花燭夜拿下你姐姐,身心情感衝上圓滿,哪裏有這樣大的無暇破境的機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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