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穿行在昏紅的森林之中,黑祭司似乎已經離開了這片區域,森林裏原本因黑祭司引起的騷動消失,大量的囊泡重新生長而出。


    幾次配合過後,吳醒真實體會到了沈括被稱為智真人的原因。這貨的觀察力與記憶力是真的好,隻要對付過的邪物,他每次都能通過自己釋放的神法與攻擊的部位,推測出其大致弱點。第二次遇到時,便能嫻熟的與之戰鬥。


    而且這貨極其聰明,每次都能將自己的貢獻度安排到和萱蘿差不多的水平。最重要的是,在他的配合下,吳醒總能舒舒服服,流暢無比的給予邪物最後一擊。唯一不好的就是,這家夥會時不時出神發呆,也不知道是在思考,還是在幹什麽。


    總得來說沈括一人對隊伍的提升,完全抵得上之前那三人。


    所以說,能走到那一步的修士都不是弱者,若非吳醒有係統在身,真比不上別人的一絲一毫。


    當然,吳醒也沒有妄自菲薄,誰讓他始終覺得自己就是主角呢!就算是智真人又怎樣,還不是得看自己臉色行事!沒見著連新月真君萱琳都向自己賣過萌嘛?


    說到賣萌,吳醒有些意猶未盡地看了一眼萱蘿。自從沈括加入隊伍後,萱蘿不再賣萌了,甚至連傳音都不再用。


    當然吳醒也沒有強迫她的意思,他看得出這兩人相識,想來萱蘿也是不願再對方麵前表露出那種醜態。


    不過無所謂啦,吳醒早就悄悄使用留影頻手段,記錄下了那一幕幕。


    就在三人清理了一大片剛剛生長而出的囊泡,進入一片不知被什麽東西破壞過的森林空地時,他們的感知裏突然出現了異常的靈力波動。


    “有戰鬥發生!”吳醒停下腳步,看向了靈力波動傳來的方向,隻是那裏已經超出了這片空地範圍,被枯樹與粘稠“蛛網”遮擋,看不真切。


    沈括停在吳醒身後,他略微感知片刻後肯定道:“沒有邪物釋放的靈力波動,雙方都是修士!”


    “修士麽?”吳醒還是很肯定沈括的感知能力的,既然是修士,他不準備浪費經驗值,查看詳情了。


    “前輩,我們要過去看看嘛?”萱蘿問道。


    吳醒思索片刻便是點點頭道:“去看看吧,說不一定他們發現了什麽!”


    若是別的修士還好,萬一其中有天時宗那派的人,他還能提前鏟除。


    三人做好戒備先後穿過空地,進入枯樹林,在他們無聲的破壞掉周圍即將成型的囊泡後不久,他們終於見到了所謂的戰場。


    那果然是兩名修士,他們戴著白色麵具,身穿相同的宗門服飾,此刻正打的有來有迴。似乎正全身心投入戰鬥,他們並未發現已經靠近過來的三人。


    當吳醒目光看向那兩人時,他不禁輕咦一聲,因為那兩人的體型與發型幾乎一模一樣,再加上他們那同宗同源的戰鬥方式與施法動作,若不是他們麵具上的花紋以及靈力波動略微不同,吳醒還以為是同一人。


    還沒等吳醒出口,萱蘿已經低聲說出了兩人的名字和身份。這兩人是雙胞胎,來自黑晝森林外的同一宗門,境界都在結丹後期。他們擁有一種奇特的天賦,能夠在戰鬥時合二為一,化為擁有元嬰戰力的修士。在當地修士圈,他們還是小有名氣的。


    隻是這兩人關係一直都挺好的,不知此時為何相互戰鬥起來。


    “難道是一方被控製了,還是意見不和?要不要過去勸勸架呢?說不一定還能收攏兩名強大的打手!”吳醒盯著正打的火熱的兩人,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而就在這時,位於吳醒身旁的沈括似察覺到了異常,眉頭一皺。接著,他雙目閉起,開始迴憶起什麽來。


    片刻後,當沈括再次睜眼時,他有些疑惑地傳音道:“有些奇怪啊!那兩人我曾接觸過一段時間,不久前在殘夢裏也一起行動過,我對他們還是比較了解的。雖然他們此刻的攻擊招式與神法都與以往差不多,但他們下意識地步伐跨度,攻擊節奏,還有靈力構建方式等都與之前有明顯的變化,感覺像是換了人般!”


    若是在其他地方,吳醒還不會太在意。但這裏可是詭異的節點事件,任何異常都可能代表著大問題。於是吳醒直接開啟了係統全知,目標鎖定那正在戰鬥的兩人。下一瞬,當吳醒看清係統全知反饋迴來的信息後,他臉色一變,甚至體力靈力波動都出現了一瞬的紊亂。


    吳醒沒有任何猶豫,他趕緊傳音示意兩人離開。萱蘿與沈括沒有多問什麽,果斷跟上。


    直到離開戰鬥引起的靈力波動範圍後,吳醒才鬆了口氣。


    沈括早已察覺到了吳醒的異常,在吳醒停下後,他才好奇問道:“前輩是發現了什麽嘛?”


    吳醒深吸一口氣,他斟酌了一下道:“那兩人其中一人已經被天空中那眼球汙染,成為了邪物。至於另一人,我看不透,他可能比那邪物還要更恐怖!”


    吳醒看不透的修士,係統的反饋和他查看魏來的情報時一樣,都提示無權窺破。更重要的是,當自己認真審視他時,胸口總有些不舒服……


    他究竟是誰?


    與此同時,正在戰鬥的兩人中其中一人突然看了眼吳醒三人離開的方向,他麵具後的嘴角微微一翹。接著,他整個人的氣勢發生了明顯的變化,他沒再使用一直使用的劍技,而是單手持劍朝前簡單的一刺。隨著一座法陣在劍尖處一閃而逝,他手中的長劍突然以極快極刁鑽的角度繞開對方所有招式,猛然點在了對方麵具之上。


    “哢哢哢哢……”一連串的輕響響起,對方修士臉上的麵具轟然破碎。


    隨著麵具碎塊一片片落下,對方修士微微一愣,接著他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無比猙獰的笑容。


    “嗬嗬嗬……”


    詭異的紅光以他為中心擴散而出,一開始出劍的修士趕緊收迴長劍,朝後方猛退。


    麵具被破壞的修士並未理會後退修士,待他停止獰笑後,他緩慢抬起頭無比虔誠地看向天空中的眼球。


    猩紅的光芒包裹著他的身體,他腳下的血肉薄膜開始蠕動,大量觸手從中飛出,刺入修士體內。


    修士臉上的虔誠更加明顯,他的身上開始長出一顆顆血紅色的眼球,他的境界在不斷的提升突破。


    直到紅光熄滅,修士身上已經長滿了密密麻麻的眼球,而他的境界也到達了築基後期。


    修士朝前一步,連接在他身上的觸手齊齊崩斷,他臉上的雙眼徹底失去神采,而他身上所有的眼球都直直盯著遠處修士。此刻,它已然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徹底化為了一隻邪物。


    “吼!”邪物朝著修士發出一聲刺耳的咆哮。絕望、暴戾、怨恨、嫉妒等負麵情緒如有實質般朝著那修士瘋狂湧去。


    遠處修士見狀不屑地冷哼一聲,就見他周身淡金色光芒一閃,那想要侵蝕他精神的負麵情緒全都消失無蹤。接著,他抬起手中長劍,一座無比複雜的法陣以極快的速度在他麵前成型。


    法陣出現的瞬間,邪物身上所有的眼球察覺到了危險,開始劇烈的震顫起來。邪物似乎接受到了什麽信息,他的理智略微恢複,憤怒而又恐懼的表情出現在他那詭異的蒼白的臉上:“你……你是……”


    隻是邪物話語剛出,一道短暫的,灼熱的金色光芒便從法陣中射出,直接將邪物淹沒。


    光芒下,整片區域的血肉薄膜都停止了蠕動,甚至出現了一瞬間的萎縮。


    光芒熄滅之後,邪物的身體已然化為一片片灰燼,飄飄揚揚地掉落在血肉薄膜之上。隻是與其他邪物的死亡不同,它的遺蛻並未被血肉薄膜吸收,而是突兀的堆積在原地。


    “吼!”


    修士耳中的囈語在這一刻消失,一股更加狂暴與混亂的嘶吼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以邪物遺蛻為中心,方圓百米的區域裏紅色的光芒變得耀眼起來。


    修士似乎察覺到了什麽,他輕歎一聲,隨著一座法陣在他腳下亮起,他的身影直接消失無蹤。


    而就在修士消失的刹那,天空中那顆巨大的眼球已經將視線轉移到了邪物修士的死亡之處。


    整片森林的血肉薄膜都在這一刻停止了跳動,一股恐怖的威壓如同正在墜落的天穹般,狠狠壓在森林中所有修士與邪物的心中。


    節點事件裏的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止,森林外所有的邪物都齊齊望向天空中的眼球,它們的眼中充斥著貪婪與嫉妒。


    直到五分鍾過後,隨著一股不甘與憤怒的氣氛彌漫在森林中,天空中的眼球才轉移目標,整個節點事件裏的一切才重新恢複原樣。


    吳醒三人迴過神來,哪怕是他們中最冷靜沉穩的沈括,後背也是被汗水打濕。


    “吳……吳前輩,剛……剛才那是什麽?”萱蘿有些不安地問道。


    吳醒的身體輕微的顫抖著,他想要通過全知確定發生了什麽事,但需要的經驗值卻是海量。沒辦法他隻能退而求其次,詢問這事是否與自己有關,是否會帶來危險。


    係統的迴答讓吳醒鬆了口氣,他穩定一下自己的情緒,鎮定開口道:“放心吧,不過是這一節點事件的某種特殊機製而已,與我們無關!”


    萱蘿聞言不覺鬆了口氣,有吳醒保證,她便也不去操心太多了。


    沈括悄悄看了一眼吳醒,也沒有多說什麽。他總覺得吳醒的下意識動作和他的身份與言語有些衝突……


    不過無所謂了,沈括輕輕拍了拍腦袋,他總感覺這一節點事件似乎難得有些不正常,恐怕裏麵有超過那組織預料之外的情況發生。這也讓他更加確信,吳醒就是他離開這裏的唯一希望。


    休息片刻,三人準備繼續上路,先有之前那兩修士的異常,又有剛才的恐怖經曆,他們迫切的想要早一點兒到達那日晷所在。


    隻是三人並未注意到的是,在他們身後,那擊殺了多眼邪物的修士正死死盯著他們其中一人。修士一隻手掌攤開,上麵出現了一個如同表盤般的紅色玉盤,盤上一顆金色的沙粒虛影正在緩緩顯形。


    “迴廊並未開啟,東西他也帶進來了,希望計劃順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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