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沒有說話,爺爺卻是知道老伴兒的意思,他鬆開了抓在輪椅上的手,站到一旁。


    冬天差不多已經到了,蕭循還記得奶奶前幾天著涼打火罐,把自己身上的外套墊在了奶奶後背。


    風一吹,奶奶隻感覺一股很好聞的味道直鑽鼻腔。


    她知道這是蕭循身上的味道。


    蕭循這種有錢少爺,和一身油煙味、泥土味的徐舂融不搭配。


    所以不光是性別問題,她還不放心讓徐舂融和蕭循在一起,怕徐舂融最後受到傷害。


    蕭循不知道奶奶在想什麽,他大腦在止不住感慨這股風太冷了啊。


    蕭循止不住的顫抖,他加快速度把奶奶推迴了屋裏。


    奶奶也不上炕,自己轉動著輪椅在地上走。


    蕭循覺得自己該出去了,畢竟他現在不討奶奶喜歡。


    他走向門口的時候,被喊住了。


    “你還年輕,甚至不缺再來一次的資本,轉頭就能找到比徐舂融更好的人,但徐舂融和你不一樣。”


    蕭循停住腳步,“我知道。”


    在和徐舂融在一起前他糾結的考慮了許久,現在經過這麽長時間的相處,蕭循已經全部想通透了。


    “我知道哥哥到了該成婚的年紀,而且哥哥第一次談戀愛無比認真用心。”


    他的小手緊握,鼓足了很大的勇氣才迴頭看向奶奶,


    “我知道,所以才更加認真對待這份感情,不舍得傷害哥哥半點兒。”


    徐舂融的弱處他從一開始就知曉,他不會像有些人一樣拿著弱處去嚐試威脅對方。


    蕭循隻會把徐舂融的弱處盡量抹平。


    比如堅定的認定徐舂融,去酒吧也都帶著徐舂融,之前的聊天對象他也再沒有聊過,全刪了。


    奶奶聽到蕭循的迴複一時間沒有答話,蕭循說的話的確很好聽,但是話誰也會說。


    可偏偏蕭循的語氣和眼神太過於真誠,讓人有一瞬間的動容。


    徐舂融看爺爺在院子裏而奶奶不在,還以為爺爺奶奶兩個人吵架了。


    他急忙進房,沒想到蕭循會在屋裏,和奶奶在對視。


    這氛圍不像是吵架的感覺。


    反而像是一方在無聲的訴求,一方在認真思考與之前想法不符的事實。


    徐舂融心髒勉強迴落,不過下一秒他的視線就定格在了蕭循單薄的衣服上。


    他把自己外套披在蕭循身上,“怎麽穿這麽少?”


    “在我這呢。”奶奶在蕭循還沒有迴答前替他迴答了,“蕭循怕我冷。”


    “拿去吧,外麵也冷了,我在屋裏溜達。”


    “有事情記得叫我。”徐舂融接過,“我不忙。”


    手頭上的事情他隨時可以停下來,而且家裏不算他還有三人一狗,也沒有一個催他做飯的。


    “知道了,就你每天閑得要命。”奶奶表達完不屑後轉動著輪椅走了。


    蕭循有些不太懂,奶奶到底最後有沒有對他放心?


    徐舂融問小少爺兩個人聊了什麽,蕭循說完問:“奶奶同意我們了?”


    蕭循看徐舂融沒有反應,他伸出手指戳了戳徐舂融的腰,“哥哥,怎麽不說話?”


    徐舂融不說話,蕭循心裏就更沒底了。


    “先出來。”徐舂融把手裏的外套也給小少爺套上,拉著人到了廚房。


    爺爺看他們兩個人一起進去也沒有阻攔,他知道他老伴兒肯定和蕭循說了什麽。


    兩個人也需要再一起討論討論這段感情。


    蕭循感覺徐舂融的步伐比平時要快很多,廚房的門一關,他整個人就被拉進了欲望的沼澤裏。


    可是明明在七個小時前他們才貼貼過,再往前數五個小時,他們的貼貼剛剛結束。


    現在再來,頻率會不會過於高了?


    而且爺爺奶奶還在等著吃午飯呢。


    蕭循大腦一開始還能混沌的想一些東西,後麵他由於缺氧什麽都想不出來。


    等徐舂融鬆開他,他劇烈喘著氣,才看到徐舂融臉上的神情。


    徐舂融一直還算鎮定的麵龐在此刻出現了裂縫,哞色漆黑深沉。


    蕭循感覺烏木沉香的氣味覆蓋在他身上,他覺得自己今天插翅難逃。


    但蕭循還知道,自己有的辦法是逃出去。


    辦法也很簡單,他隻需要簡單的說一個字。


    不過蕭循現在還不想說。


    “現在要嗎?”他問。


    外麵的情況他們兩個人都知道,一切的選擇權都在徐舂融手上。


    “不要。”徐舂融迴答的很迅速,“不然寶貝一會兒該疼了。”


    兩個人還黏糊糊的抱在一起,聽到外麵傳來腳步聲,兩個人淡定分開。


    “談的怎麽樣?”爺爺進來問。


    徐舂融迴複:“挺好的。”


    蕭循心想,他們剛剛也的確是用嘴談了的。


    雖說這個談和爺爺想象中的談不是一個談法。


    爺爺也沒有問最後談出的結論,從兩個人互動中就可以看出,兩個人完全沒有分開的打算。


    他去告訴老伴兒這個消息。


    結果他老伴兒一點兒反應都沒有,還用一種“那兩個人一看就不會分開,你怎麽還去打探”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爺爺摸了摸鼻頭。


    不是,那結果確定這樣,徐舂融和蕭循怎麽還進去談了那麽久啊?


    不過他也不敢反駁,他老伴兒說的一切都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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