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室中隻剩下顧淵明和周雲景,以及躺在軟榻上的替身太子妃。


    周雲景沉吟良久,還是開口說道:“真正的太子妃去了幽州?”


    顧淵明心中一驚,故作不明


    “周院正何出此言?”


    周雲景沉著臉說道:“我前次與皇上說起酒精一事,後腳太子便把這個差事攬了過去,老夫還以為太子是看中這酒精的用途,想來是行那暗度陳倉之舉!”


    周雲景心內不爽,不是因為顧淵明找替身,而是怕他此舉給輕舟帶去危險。


    輕舟本是遠離皇權的普通百姓,不應該攪進皇家的陰私中。


    在周雲景話一出口的時候,原本躺在軟榻上的女子,也躺不住了,強忍住疼痛,一翻身跪在地上,緊張的不敢言語。


    她也不知道何處露出了破綻!


    顧淵明沒有理會她,倒是周雲景心有不忍,不管是真正的太子妃,還是眼前的這位姑娘,在周雲景看來,隻有一種身份,那就是病人。


    雙手虛扶,讓她起身躺下。


    那替身不敢私自起身,抬眼看向顧淵明,顧淵明微微頷首,那替身才敢小心的重新躺在軟榻上。


    周雲景說道:“太子殿下,無需責怪別人,老夫之所以能看出來,這位姑娘不是真正的太子妃,是因為她的脈象分明是首次有孕。”


    說著一指太子妃的脈案,繼續說道:“而是脈案上記錄了太子妃已經落胎兩次,和這位姑娘的脈象不相符。”


    顧淵明吃了一驚,眉頭緊皺,原來如此,真是百密一疏。


    不等顧淵明懊惱完,就聽周雲景繼續說道:“太子殿下也不必懊惱,整個禦醫院能夠診出來的,屈指可數,老夫保證不超過三人之數。”


    顧淵明聞言這才從了一口氣,拱手道:“周院正醫術之高超,果然令人高山仰止!”


    周雲景擺擺手道:“想來太子也知道,這姑娘之所以有滑胎的跡象,定然是中了毒,老夫也是孤陋寡聞,不知道是什麽毒藥能不知不覺的令人胎死腹中。”


    顧淵明也是極為頭疼此事,子嗣的事情已經演變成自己能否坐穩太子之位的關鍵,顧淵明被也是逼無奈,才將太子妃偷運出宮去。


    “不瞞周院正,孤為了調查這件事情,將整個東宮翻了個底朝天,伺候太子妃的人殺了一批又一批,什麽都沒有查出來!孤是真的沒辦法了,禦醫院那一群廢物,每次都用胎象本弱四個字糊弄孤!實在是可惱可恨!”


    周雲景皺著眉頭,歎了口氣,嘴裏重複著四個字


    “胎象本弱!”


    可不就是嘛,胎象從一開始就是弱不禁風,這才經不起任何的風吹草動。


    時下,鄉村許多婦人有孕之後,仍然上山下地幹活,在家洗衣做飯操勞,也沒見誰就落胎了。


    也就是說,健康胎兒在母體內根本就沒有那麽脆弱,除非從一開始懷孕就是先天不足,胎兒的生命力極弱,這才一次一次保不住胎兒。


    顧淵明見周雲景陷入沉思之中,也不敢出聲打擾,一直靜靜的等在一旁。


    周雲景在內室踱來踱去,口中念念有詞。


    是什麽導致胎兒從一受孕就如此虛弱?


    這下手之人又是如何得逞得呢?


    問題擠在周雲景的腦袋裏,想不出來,這讓周雲景不禁長歎,自己果然是老了。


    忽然,腦子裏劃過什麽,周雲景趕緊翻看太子妃以往的脈案。


    這是真正的太子妃的脈案。


    上麵清清楚楚的記錄著,第一次受孕到落胎,中間的時間是兩個月零二十七天,差兩三天就滿三個月了。


    而第二次從受孕到落胎的時間更短了些,兩個月零十一天。


    從時間上可以推斷出,太子妃第一次落胎,並不是對身體沒有影響,在皇宮之內縱然是保養的再好,也難免造成氣血的虛虧。


    也就是說太子妃如果再次懷孕,按照常理推斷,應該比第二次落胎的時間還短才對。


    可現在,軟塌上的那姑娘已經有孕近四個月了。


    除了那姑娘是首次懷孕之外,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她本來懷的是個健康的胎兒,是來到動東宮之後,不知道什麽原因,才導致了胎兒虛弱。


    周雲景一步走到軟塌旁邊,問道:“你來東宮之前,身在何處?”


    那替身不明所以,抬頭望向顧淵明,顧淵明說道:“孤知道太子妃有孕之後,接著就令人使她懷孕,在來東宮之前,一直藏在宮外。”


    周雲景點點頭,說道:“能不能讓我看看太子妃和這位姑娘飲食起居的記錄。”


    皇宮之內的起居飲食,一向有記錄,尤其是妃嬪懷孕期間,記錄更是詳細分明。


    顧淵明將劉公公喊進來,令他去取太子妃的起居飲食記錄。


    柳公公不敢耽擱,也不敢指派別的小內監去做,隻得自己親自跑一趟。


    氣喘籲籲的捧著一大摞太子妃飲食起居錄,迴到內室。


    周雲景接過來,坐在桌旁,一頁一頁的翻看。


    飲食起居很正常。


    皇家入口的東西都是有數的,不是什麽東西都可以隨便吃的。


    從記錄上看,沒有什麽問題。


    周雲景也不失望,如果飲食真出了問題,根本等不到自己來,顧淵明自己就能查出來。


    既然入口的食物沒有問題。


    周雲景思索著,到底是如何下毒的呢?


    一側頭,周雲景便看到摔落在地毯上的藥碗。


    周雲景伸手把那盞細白瓷的藥碗撿起來,舉起它迎著外麵透進來的光線,整個碗通體晶瑩剔透,乃是上好的骨瓷。


    整個碗潔白通透,沒有幾乎沒有裝飾,唯有碗口處又一圈嫩黃色的纏枝花紋做裝飾。


    “怎麽了?”顧淵明見周雲景盯著一直普通的白瓷碗不說話,忍不住開口問道。


    周雲景皺著眉頭說道:“這隻碗的紋樣很特別啊!”


    “紋樣?什麽紋樣?”


    顧淵明根本就沒注意這隻白瓷碗上麵還有紋樣。


    周雲景伸手指給他看,果然在略微外翻的碗邊上,有一圈細細的嫩黃的纏枝花紋,以往還真的沒有注意。


    “這隻碗是哪來的?”周雲景問道


    顧淵明哪裏知道一隻碗的來處,隻得把太子妃的貼身侍女叫進來。


    夏月進來之後,聽聞問的是太子妃的藥碗,便答道:“迴稟太子,這是娘娘陪嫁裏的瓷器,娘娘從小就喜歡色澤明快的東西,這套瓷器還是娘娘親自繪製的紋樣呢!娘娘很是喜歡這套瓷器,平日裏飲食起居都是用這套瓷器。”


    周雲景聽聞此言,眉頭皺的更緊了。


    “去把這套瓷器都找來!”


    夏月站著沒動,顧淵明冷喝一聲:“還不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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