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裏安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求改變航向去卡茲莫丹,莫洛克總是以肆無忌憚的大笑迴應,於是他放棄了繼續遊說這個固執的家夥。


    莫洛克應該是得到了洛薩和庫德蘭的指示,不可能聽自己的了。


    瓦裏安心裏也倒踏實了些,至少莫洛克不會因此次任務而白白送命。


    他心裏嘀咕著,自己不去,這任務還有什麽意義?你們真以為紅龍們想逃走就能逃走?或許,他們原本就知道自己是在撒謊?那就太可怕了,說明自己完全鬥不過老謀深算的成年人。可是,卡德加隻比自己大幾歲而已。


    隻是可憐的奧蕾莉亞,別被那位毫不掩飾曖昧心思的矮人欺負了……怎麽又想到這個,真是令人惱火啊!


    瓦裏安猛地搖了搖頭,越想越鬱悶,幹脆趴在獅鷲背上睡覺。


    隨著獅鷲有節奏的晃動,瓦裏安迷迷糊糊真的睡著了。


    睡夢中,他看到奧蕾莉亞朝自己露出迷一樣的微笑,並直視著自己走過來……他趕緊往後退卻,突然後邊有一堵牆擋住了去路,退無可退。


    於是他猛地驚醒。


    “你以為身為王子,就不會摔死嘛!”莫洛克沒好氣地呐喊著。


    瓦裏安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把他拱得退到獅鷲臀部上去了。


    即使是摔死,也是你先摔死啊!


    瓦裏安伸展一下發麻的腰背,長長舒了口氣,看向下方令人心曠神怡的連綿雪山。


    真不可思議,閉眼前還是滿眼鬱鬱蔥蔥的丘陵地貌,睜開眼就成了銀裝素裹的冰雪世界。


    他仔細辨認著,蜿蜒的雪地黑色小徑、巍峨粗獷的多層哨塔、霸氣的獸皮營帳……怎麽會是滿滿的獸人風格?


    忽然,從雪原叢林中,悄無聲息地射出一支箭,徑直飛來。但它遠達不到傷害獅鷲的高度就暫停了一下,然後無力地調轉箭頭落向雪林。


    “哈——哈哈哈……這些愚蠢的霜狼獸人!每次飛過這裏,都想射上幾箭,我的小便還沒喝夠嘛!當心來坨大的!”


    瓦裏安聽著一咧嘴,底下的獸人不厚道,上邊這矮人也是有夠齷齪。


    但這裏可是聯盟腹地,怎麽會有獸人?


    瓦裏安忽然想起來了,這就是被古爾丹流放的霜狼氏族,是遊戲中奧特蘭克山穀——令人蕩氣迴腸的四十人大戰場的所在地!


    怪不得看著眼熟,那些遊戲裏日夜苦戰的日子,痛苦並快樂的記憶一時都翻騰了出來。


    但是,在這個現實世界中還是算了,別惹這些霜狼獸人。他們此時正由薩爾的啟蒙老師——德雷克格爾領導著,並秉承酋長杜隆坦的遺誌,隻想默默地安穩過日子,不攻擊周邊的人類,也不搭理外來的部落。


    這裏的霜狼氏族後來被薩爾忽悠……或說鼓勵,去了卡利姆多大陸,並找到了一塊特別像老家德拉諾的幹燥紅土地,思鄉心切的獸人們熱淚盈眶,於是趕走了不識時務的原住民野豬人,在此定居。


    為了紀念曾經的大酋長奧格瑞姆,都城就叫奧格瑞瑪,為了紀念薩爾老爹杜隆坦,把這塊土地稱作杜隆塔爾。


    但也有部分死心眼的霜狼族人,牢記杜隆坦的教導,絕不離開奧特蘭克。


    也正因此,在後來聯盟與部落合力北伐巫妖王阿爾薩斯時,因出征的霜狼獸人幾乎滅族,留在奧特蘭克的少數獸人就成了最後的氏族傳承者……


    但願永遠別打擾這些杜隆坦的族人,雖然……杜隆坦是引領獸人屠殺德萊尼人的先驅……這個魔獸世界,複雜而瘋狂,誰算好人誰算壞蛋?已經說不清了,隻能憑當下的行為論斷是好是壞,不提過往也不預料未來。


    瓦裏安搖搖頭,讓自己紛亂的思維猛然迴到了當下。


    遠遠地,他忽然看到了達拉然上空那龐大的淡紫色防護結界,它就像個巨大的肥皂泡罩住了整座城市。


    這絕對是艾澤拉斯最大的單體人文景觀,它時刻散發著魔法的光輝,瑰麗、神秘、恢弘、震撼心靈——這裏是當之無愧的魔法之都。


    發現瓦裏安直勾勾看著達拉然,莫洛克故意催動獅鷲飛向那裏。


    “暴風小子!讓你開開眼!”


    “你知道嘛!我曾飛越過那裏最高的塔,叫什麽來著……天空議事廳!嘿!真帶勁!”


    “飛越到那裏時,我看到了裏邊正電閃雷鳴!對!你沒聽錯,那個圓形的建築裏,電閃雷鳴著!我當時差點就嚇尿了……幸虧之前路過霜狼營地時……你懂的。幹我們這行的,在空中解決是必要的技能。”


    一聽這話,瓦裏安感覺自己很想上廁所。而同一時刻,他想到了一個令他毛骨悚然的問題——奧蕾莉亞怎麽辦?不會那個弗斯塔德也在獅鷲上解決吧,他可真該死啊!


    “我以為那裏由於施法的錯誤而發生了火災!愚蠢的我甚至想好心地去幫助那些可憐的法師們逃生,但!有兩個法師顯然是在憤怒地咒罵我,他們向我發起了攻擊!哈——哈哈哈……”


    瓦裏安擔心莫洛克大笑引起的震動,會導致獅鷲的失控而直接墜毀,趕緊抓緊了兩邊的韁繩,“法師打到你了嗎?”瓦裏安很討厭吊起別人胃口又不再繼續講的人。


    “沒有,我的獅鷲是艾澤拉斯最棒的!”


    “昂!”獅鷲抬了抬頭瞬間作了迴應,它居然一直在偷聽!


    瓦裏安心裏立即有些發慌,他甚至開始擔心航班的專業性和安全性。


    “你看看,我沒吹牛吧!連它自己都承認了!”


    莫洛克得意地說,並拍了拍獅鷲的臀部。


    “那後來呢,法師打到你了嗎?”


    “你這暴風小子!我誇獅鷲的意思就是躲開攻擊了哇!”


    莫洛克瞬間急了,他對瓦裏安的不解風情很是惱火。不過轉瞬他就忘了,然後繼續大笑著說。


    “一個火球和一個雪球朝我飛過來,我的獅鷲輕蔑地哼著小曲,同時一個精巧的盤旋就躲開了!法師氣得朝我們揮著拳頭,就好像他們一起上就能打得過我莫洛克似的,切!你知道嘛!從沒有人或鳥敢飛越他們的議事廳,何況是人加鳥組隊飛過!據說那裏根本沒有樓梯通上去,他們都是很厲害的高階法師!”


    “那他們怎麽上去的?”瓦裏安隻去過底層,還真不知道上邊什麽樣子。


    “……我怎麽會知道!”莫洛克又怒了,並極力迴憶說到了哪裏,然後繼續大笑著說起來。


    “我一看,它們竟然膽敢這麽對付一個光榮的獅鷲騎士,對,暴風小子!請注意,我從這裏開始使用‘它們’這個詞!於是我就揮起我的風暴戰錘,一次次地發動攻擊,聽到它們那無助的慘叫,對!就像每個冬幕節宰殺的畜生嚎叫一樣刺耳和恐怖,但我依然堅持著我的鐵石心腸,而沒有及時停手!”


    “你砸死了法師?”


    瓦裏安萬萬沒想到,身後的矮人是個殺人犯!


    雖然達拉然有自己的法律,法師如果因施法事故而死,也隻是在城中自行處理,死人在達拉然是個稀鬆平常的事。那裏很少有謀殺之類的案件,因為高階法師遍地,他們有著一百種方法可以還原案發現場,所以沒人愚蠢到在這裏進行犯罪活動,郊外廣闊而隱蔽的森林會是不錯的選擇……


    但被矮人如此明目張膽地攻擊,全城的法師們為什麽沒有集體傳送到鷹巢山,然後把那裏踏平呢……這不符合達拉然的傲慢而淩厲的風格,或許這隻是莫洛克瞎編的罷了。


    矮人,愛喝酒愛吹牛,還愛勾搭精靈妹子!想到這個,瓦裏安瞬間想向後踹上一腳。


    “切!暴風小子,俺哪能幹那種缺德事!它們雖然可恨,但罪不至死,給我記住了,暴風小子!做人要正直,要光明正大,不要偷偷摸摸的!”


    莫洛克嚴肅地訓斥著,就好像法師是瓦裏安殺的。


    “啊對對對。”瓦裏安心想,你倒成好人了,“那後來呢?你其實沒真想打死法師,隻是虛晃一招嚇嚇他們?”


    原來如此,看來莫洛克還是給足了那些法師的麵子,這人還行吧。


    那把風暴戰錘可不是鬧著玩的,瓦裏安見識過了,一錘就是一條獸人命,何況是細皮嫩肉的人類法師。


    “切!我莫洛克是那種受窩囊氣的人嘛!我把它們巨大又昂貴的玻璃全砸碎了,一塊沒給丫們剩下!”


    瓦裏安嘴角抽動了幾下,這家夥,終究是齷齪的。


    但想到那些平時高高在上的法師,遇到這麽個流氓,那氣急敗壞的樣子,瓦裏安心裏竟然感覺聽著還挺爽。


    此時,莫洛克並沒有飛越天空議事廳,而是繞了個大圈後直飛洛丹倫王城。


    如此看來,莫洛克說的事並不是吹牛,他害怕遭到法師的魔法伏擊,睚眥必報的法師們或許為這事會埋伏上許多年。


    在迴望達拉然的時候,瓦裏安看到疲倦的莫洛克強迫著自己時不時猛睜一下瞪出了血絲的眼睛,於是心裏一縷感激油然而生。


    這更讓瓦裏安覺得,此次航班沒飛往格瑞姆巴托也算不錯。不管這家夥人品有多糟糕,但總體來說算個好人,他不該無辜地犧牲掉。


    夕陽之下,寬廣美麗的洛丹米爾湖,雄偉靜謐的芬裏斯要塞……目光所及,隨便哪裏,都像是一幅幅的油畫。


    瓦裏安看看天空,再看看湖中的倒影,上邊是粉紅的天空,下邊也是粉紅的天空,感覺像是在夢中飛行著。


    真希望永遠這樣飛下去,但是得跟喜歡的人一起才有意思……瓦裏安不好意思地想了想這種事。


    雄偉的塔樓漸漸現出了高聳的身形,富麗堂皇的洛丹倫終於就要到了。


    一整天的飛行,瓦裏安的身體像要散架了,真佩服矮人那石頭般的體格。


    接下來,該怎樣向和藹的泰瑞納斯匯報呢,該怎樣逃離跟屁蟲阿爾薩斯的糾纏呢,傷腦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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