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巷茶韻,亭台樓閣。


    一襲紫色長衫的孟鶴堂處理完了手頭事,就與周九良相約到了這悠閑的地方,實在是上次地方給他留下了不太愉快的迴憶。


    周九良也沒讓他等多久,帶著三弦就來了,依舊麵帶微笑,人畜無害。


    周九良坐下:“先生,我遲到了。”


    孟鶴堂替周九良斟了茶,眼角眉梢都帶著些許的笑意。


    “是我來早了,今日得空,想著你我二人許久不曾品香茗茶了。”


    周九良把三弦放在旁邊,喝了一杯,胃立馬就暖起來了,搓搓手,獻寶似的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布包,神秘兮兮的。


    “先生,猜猜看。”


    孟鶴堂眉毛一挑,湊近了聞了聞,有些熟悉的香味,又一時間想不起這是何物,看到先生臉上久違的疑惑表情,周九良別提多得意了。


    孟鶴堂麵露疑惑:“這是什麽?”


    “先生,可還記得你我初相識,那個時候社裏清苦異常,咱們師兄弟偶爾想嚐個鮮都沒那條件,那京城巷子裏走街串巷吆喝叫賣的脆餅,讓人饞的流口水。”


    孟鶴堂恍然大悟:“記得但是記得,隻不過……那脆餅獨一無二,著從那老頭消失以後,京城裏再也尋不得如此香甜的餅了……難道這是……”


    周九良得意起來:“哈哈,答對了,就是這麽巧,我來的路上碰到他了,好像一切都沒有變。還是那麽便宜,就是老頭小氣的很,隻賣給我一個,我還沒舍得吃呢。”


    秋日裏,下午的陽光總是柔和異常,照在身上平添了些許光輝。


    “是啊,因為這個餅,我們集體被罰背貫口一百遍,想忘記都難啊。”


    周九良莫名:“先生您什麽時候被罰的,我怎麽不知道?”


    孟鶴堂笑著搖了搖頭,語氣頗為無奈


    “張雲雷,陶雲聖,我,我們仨被罰的,原因是讓那老頭悄悄送餅門口就行了,我們派個人出來拿,結果……正好師父出門碰見那老頭了。”


    “師父又不認得他!”周九良納悶。


    孟鶴堂開始冷笑:“是不認識,得忽略他說的話才行。”


    周九良好奇:“什麽話?”


    ……


    時光倒轉,迴到當日場景


    德雲社許久不見葷腥,不食細糧,其實當時也有個別弟子家境不錯的,可是那段時間閉關修煉,所有師兄弟都住在一起,吃穿用度都異常刻苦,這個是憋壞了從小就皮的陶雲聖和張雲雷,孟鶴堂畢竟年長他們,斷然不會跟著他們一起胡鬧,可是耐不住他們的輪番炮轟啊,隻得陪他們偷偷溜出去吃喝玩樂。


    有一日,不知怎的,小巷裏叫賣起了芝麻脆餅,現做現賣,那香味勾的人咽口水,張雲雷就搗鼓著孟鶴堂去買,那老頭也是個精明的,想必是想鞏固客源,每逢叫賣都會特意在德雲社門口放大聲音,唯恐別人聽不見,其他師兄弟托了他們仨的福氣,有幸都吃到了。


    這一日豔陽高照,小販照舊來到門口叫送,卻是無人來接,小販心生疑惑,莫不是買不起了?也不至於啊,他這餅便宜的很啊,他倒也不是真的愛財,這餅實在是他的消遣,每天來和這裏的年輕人聊一會他都感覺自己年輕了好幾歲。


    翌日,他實在是悶得很,老頭也是頑固,既然你們不來接了,我送過去便是!


    結果可想而知,正好碰到了心情不太好的班主出門。


    本來那段時間修煉就夠苦的了,又給了師父懲罰他們仨的理由,一個個叫苦不迭,發誓再也不買他的餅了!


    孟鶴堂迴想完,撫了撫額頭,看來的確是一段痛苦的迴憶了。


    周九良毫不留情的嘲笑:“哈哈哈哈哈哈哈,該。”


    孟鶴堂皺眉:“還笑話我,你不也吃了。”


    周九良攤手:“吃了,但是師父沒罰我呀。”


    “……不知道現在舉報來還來不來得及……”


    “哈哈哈哈哈哈哈先生您快吃吧,一會餅涼了就不好吃了。”


    孟鶴堂湊近“你最近倒是防備心沒那麽強了。”


    “人嘛,總是會變的。”


    孟鶴堂一揚折扇:“那你喜歡現在的自己嗎?”


    “喜歡。”


    “她們呢?”


    溫茶冒著嫋嫋青煙,飄散在小小的四方桌上,周九良拿過三弦,輕輕撫摸,良久。


    “不討厭了。”


    孟鶴堂笑了,背靠椅子,愜意盎然。


    “彈一曲吧。”


    “好。”


    日落西山,人走茶涼,卻見一白胡子老頭坐下,笑的慈祥。


    “老伯,您這餅怎麽賣啊?”


    “嘿嘿,千金難買”


    “我就是買個迴憶,你別為難我了”


    “那就……給老頭子一張門票吧,老頭子換的……也是迴憶”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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