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都劈光,那人尤嫌不夠,陰著一張臉喜怒難辨,“還有嗎?”


    “沒、沒了。”


    愣愣地答完,李大嬸才注意到麵前這人的臉色,暴戾陰鷙,長得雖與謝星沉一樣,氣質卻截然相反。


    這不是昨天那個煞神還能是誰?!


    這下再看對方手中的柴刀,李大嬸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撅過去,怕柴不夠劈就要劈了她,立馬改口,“有有有。”


    “你等著,我這就給你找。”


    李大嬸滿頭是汗地找柴,目光所及之處找不到一點沒劈的柴,總不能讓她把家給拆了吧。


    此時,李大嬸痛恨自己撿木頭撿少了。


    她磨磨蹭蹭地找了半天,魏元臻就麵無表情地看著她,最後扔掉了手中柴刀,頭也不迴地走了。


    當時李大嬸隻想著逃過一命,去撿柴的時候才意識到這是道歉呢。


    “你兄長肯定是生氣了,也怪我想太多。”李大嬸愧疚道,“現在人就在那樹上坐著呢,嬸子我也不敢過去。”


    李大嬸指了下方向,那棵樹長在李家院落的邊緣,天轉涼已經掉了不少葉子了,模糊地能看到一個人影。


    謝過李大嬸後,謝星沉踩著樹幹飛身上去,少年郎英姿勃發,輕輕鬆鬆飛上樹。


    一上去謝星沉才發現這裏視野很不錯,放眼望去這片不大不小的村落盡收眼底。


    魏元臻睨他一眼,還是一臉不耐煩地老樣子,撇開頭跟他冷戰。


    謝星沉坐過來的時候他倒是不避開,就這麽穩穩當當地坐在那。


    “還生氣?”


    “再氣我也不理你了。”


    魏元臻聽了更氣,但又擔心人真的走了,急忙迴頭就對他狹促地目光。


    謝星沉笑著挨近他,眼疾手快地把想轉身的太子殿下拉迴來,作弊一樣的抱著人嘟囔,“幹嘛老生氣啊。”


    聽了這話魏元臻氣不打一處來,一口咬在他肩膀上,滿臉殺氣動作卻輕得很,仿佛小貓撓癢癢。


    謝星沉瞥見這幕,肩膀微抖,克製不住自己,摁著肩上的腦袋放肆地笑倒在樹枝上,眉眼生動,眸光流轉。


    晴日當空,天邊浮曉透過縫隙打在他鮮活生動的眉眼上,眉眼璀璨,笑意盎然,當是世間少年最無憂。


    他伸著手邊笑邊摸肩上的腦袋,兩個同樣帥氣的少年郎生著一模一樣的臉,肩上那個眉眼抬起深深看去,靠在樹上那位含笑垂眸。


    有那麽一瞬,時間都為之停滯。


    “不氣了好不好?”


    “...沒氣。”


    “真的嗎殿下?”


    “孤從不說假話。”


    “那...”他蔫壞一笑,皮道,“可以親我一下嗎?讓我...唔。”


    又是一樣的配方,話還沒說完,太子殿下蠻橫地吻了上來把他堵得說不了話。


    沒什麽欲念,他隻是笑,彎起眉眼樂不可支。


    笑得魏元臻惱怒質問。


    他便乖乖道,“隻是見你就心喜。”於是便忍不住笑意。


    魏元臻耳根一紅,遮掩地接著吻他,這迴謝星沉再笑,他便任由他笑。


    莫名其妙地一場冷戰就這麽消失了。


    重歸於好的兩人靠在樹上看著漸漸忙碌起來的小村落,人間煙火升騰,嬉笑玩鬧傳開,寂靜被熱鬧渲染。


    謝星沉打趣他,“李嬸子說見到你了,殿下還去劈柴,我可以理解為你在給她道歉嗎?”


    “孤不是給她道歉。”魏元臻一口否認。


    原以為他還要嘴硬,結果下一句出乎意料,“孤是在給你道歉。”


    謝星沉一怔,“給我?”


    “她對你,還算不錯。”魏元臻錯開他的眼神,看著下方的煙火氣垂眸。


    “孤可以殺她們,但孤不會去殺對你真心之人,隻要這黑丫頭能少看你幾眼孤就能一直留著她。”


    那些關心愛護,曾是五歲之前的太子殿下體會過的。


    那時人人羨慕他,父皇母後寵愛,宮中一霸,唯我獨尊、恣意妄為,天底下再沒有比他更幸福之人了。


    他什麽都不用做,前方已是一片光明。


    為什麽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呢?


    謝星沉偏頭,看著魏元臻恍惚的側臉,輕輕牽上他的手,“那我更希望殿下能變得更好,有更多人能對殿下交付真心。”


    “孤有你就夠了。”


    “我覺得不夠。”他偷換概念,嘴角揚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殿下自當得到更多的愛,而不是拘於我一人。”


    “若是日後你有了別人,”謝星沉想了想,“我會放手,到時候我就浪跡天涯去。”


    魏元臻不知道他為什麽會扯到這上麵,皺著眉沉聲,“孤不會有別人。”


    “這麽肯定?”


    “除了你,再不會有一人。”


    謝星沉切了聲,心裏信了,麵上還是要逗他,“我不信,你之前對張驚鴻就很特殊。”


    魏元臻瞥他一眼,難得看出他存心逗他,於是忍住了沒迴他。


    也就沒告訴謝星沉,他們之間到底區別在哪。


    他可以殺了張驚鴻,卻永遠不會允許自己傷了謝星沉半分。


    不告訴他,免得他得意,恃寵而驕,養成了壞脾氣,真正壞脾氣的太子殿下如此想道。


    待迴了李大嬸那魏元臻的臉色好多了,反觀李大嬸見了人倒是有點不好意思。


    魏元臻不欲理會她,輕飄飄地看了眼就走人。


    “哎,等一下。”李大嬸喊住他,對上那雙陰鷙的眸子心一縮,還是顫巍巍地拿出一件身深色衣裳。


    “聽星沉說你穿著那粗衣不舒服,我特意給你買了身衣裳,這是我們鎮傷最好的一件了,你換上試試?”


    李大嬸小心翼翼地提議,遞過去一件深色衣袍。


    魏元臻垂眸看向那件衣裳,深黑色樣式一般,花紋也醜,針腳粗糙,魏元臻一點也看不上。


    可他先看到的是拿著衣裳那雙粗老地如同老樹枝椏的手,長期做農活的手並不好看,甚至算得上醜。


    魏元臻伸手接過那件衣裳,頭也不迴地進屋了。


    李大嬸鬆了一口氣,搓了搓手打算去幹活。


    緊閉的門忽地又打開,方才進了屋子的魏元臻再度走了出來。


    李大嬸抬眼看去就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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