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點超市都關門了,周鬱白繞了好幾圈找了個還沒關門的小超市。


    超市是真的挺小,來的時候老板正要關門了,趕巧門還沒鎖,就讓他們進去挑了。


    他們三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加上一個老板進去的時候手腳都仿佛活動不開了。


    汪鴻寶沒見過這麽小的超市,轉幾下就到了盡頭。


    謝星沉也沒來過這種很小的超市,他跟著汪鴻寶一起轉了幾圈,想起大家都還沒吃飯拿了幾袋麵包和水。


    “星哥、星哥,你幫我拿一下東西,我要抱不住了。”


    汪鴻寶在旁邊貨架那瘋狂喊他,手裏抱了滿滿一堆東西,再一瞅旁邊的貨架,好家夥直接空了一半。


    謝星沉:“……”


    “你這是要幹嘛?”


    汪鴻寶咧著嘴笑出一口大白牙,“買東西呀,星哥去你那住,我還給你和鬱哥買了好多見麵禮呢。”


    他舉了下臂彎裏麵的東西跟著嘩嘩嘩晃動,包括且不限於牙膏、薯片,特麽…還有一包一次性胖次。


    這見麵禮的品種還挺豐富。


    謝星沉都不知道該說什麽表達他此刻的心情了,汪鴻寶見他不動還催他,“星哥你快點快點,我真抱不動了。”


    看他真要抱不住了,謝星沉把麵包和水放在收銀那,去幫汪鴻寶拿東西。


    周鬱白看見那幾袋麵包同樣想起來他們還沒吃飯,想了想,他去冰櫃那看了下。冰櫃隔了兩層放,一邊冰櫃,一邊堆著雜七雜八的餃子素食和肉類。


    周鬱白沒抱什麽希望的翻了下還真找到了排骨,他有些意外。


    “欸,鬱哥,這是排骨麽?”


    周鬱白側身看去,就見汪鴻寶抱著一堆東西,眼睛發亮地盯著他…嗯,手上的排骨,一臉驚喜。


    “鬱哥,你怎麽知道我餓了?我正好沒吃飯,餓死我了。”


    汪鴻寶興奮地衝過來,彎著腰艱難地夾臂彎裏的東西,一手扒拉著冰櫃,“還有雞翅啊,我喜歡雞翅,鬱哥咱能不能吃雞翅?”


    周鬱白拎著手上那袋排骨笑了笑,“你喜歡吃雞翅?”他隔著彎腰翻冰櫃的汪鴻寶與不遠處的謝星沉對視,深邃的眉眼含著笑。


    周鬱白對他的方向晃了下那袋排骨,笑得痞氣,揶揄道,“那應該不行了。”


    “因為有人很喜歡吃排骨。”


    “恰巧,我也喜歡。”


    謝星沉與對視,驀然為這話心跳加快了一瞬,他拿著東西的手一緊,率先轉身去付款。


    周鬱白拎著排骨,望著他的背影悶笑了聲。


    小孩一個,還蠻害羞。


    他心情舒暢。


    “好吧,鬱哥喜歡,那我們就吃排骨吧。”汪鴻寶聽他這麽說遺憾地放棄了,“排骨也挺好。”


    一幹人去付款,排骨是老板自留的,周鬱白花了兩倍的價錢,老板給排骨的時候臉都笑開了花,還送了他們三根棒棒糖。


    三根棒棒糖,三個人一人一根,沒得毛病。


    這種糖不值什麽錢就是點心意,他們沒推辭收下了。


    就是二十八歲的周總看著這根棒棒糖頗為哭笑不得。


    他特意跟老板換了根酸奶味的棒棒糖,汪鴻寶見了就笑,“鬱哥,你好幼稚哈哈哈,喜歡吃奶。”


    周鬱白也不生氣,意味不明一笑,“可惜沒有純牛奶味。”


    晚上,遲來的糖醋排骨上桌。


    快要餓暈的汪鴻寶一個人就幹了三碗大米飯,邊幹邊誇,“鬱哥,你以後從霸總界退休了,還能開個小飯館。”


    “你這是咒我,還是誇我?”


    周鬱白眉頭一挑,夾了幾個排骨給謝星沉,慢悠悠地迴汪鴻寶。


    謝星沉吃著他做的排骨,聞言眉眼彎彎還挺讚同,“鬱哥的手藝開一個小飯館是屈才了。”


    “嘖。”周鬱白眉間含笑,“嘴這麽甜,那就開吧,等我退休,閑了沒事正好開一個飯館,到時候來捧場啊。”


    謝星沉笑著問,“打折嗎?”


    “給你個麵子,來了就不收錢了。”周鬱白哼笑。


    汪鴻寶扒拉了一口白飯,興致勃勃參與其中,“那我呢?鬱哥,星哥都免費了,我也有吧?汪少還能給你拉客人來。”


    到時候他拉一群葬愛同好去炫飯、炫舞、炫飛車!想想就爽!


    結果周鬱白說,“打兩折。”


    “怎麽不是免費?”汪鴻寶傻眼了,他怎麽不是免費。


    “你小子想做白嫖黨,伸手就要?”周鬱白恰到好處地露出一點驚訝,“鴻寶…”他苦惱地一聲歎氣。


    汪鴻寶麵紅耳赤急忙解釋,“不是,我汪少絕不是占別人小便宜那種人啊!我就是…星哥有,我怎麽沒有?”


    他疑惑又不解。


    周鬱白挑眉“哦”了聲,沒有一點感情,“你吃得多。”


    瞧這三碗大米飯,他家小孩都都還不及吃,真要開了小飯館還不得讓汪鴻寶吃窮了?


    周鬱白尋思著,還是讓汪鴻寶迴了汪家的好,這裏畢竟不是他真正的家,他日理萬機地也沒時間照顧汪鴻寶。


    他的精力都隻能顧得上一個小孩,周鬱白決定明天就去找汪爸好好談一談這個問題。


    ……


    深夜,淩晨三分。


    謝星沉渴醒了。


    臥室裏沒有水,謝星沉就找了件夾克衫披著去客廳。


    他睡眼惺忪地,趿拉著拖鞋去前麵倒水,客廳亮著一道弱小的微光,借著這束微光,他走了兩步路。


    走到一半,謝星沉突覺不對勁,慢半拍地迴頭。


    這一迴頭他看見了微光源頭——周鬱白的手機閃光燈,視線偏移同拿著他今天換下來剛洗過的衣服的周鬱白,對上了視線。


    四目相對。


    謝星沉視線下移,去看他的衣服。


    周鬱白也不由瞅了眼手上拿著的衣服。


    令人尷尬的沉默彌漫開來。


    謝星沉心情有點複雜,他看著周鬱白手上屬於他的衣服,表情都微妙起來了。


    經過那麽事了,謝星沉再也不是個小白了。


    深夜、客廳、換下的衣服。


    他怎麽想都很麻木。


    他不想去想,可是腦子控製不住。


    周鬱白瞧見了他表情變化的過程,無奈道,“我現在說自己不是個變態,你信不信?”


    謝星沉沉默,他神情難辨,睡眼惺忪地星眸早已是一片清明。


    他思緒混亂,指尖蜷縮起來。


    覺得自己出來喝水就是個錯誤。


    周鬱白以為自己嚇到這小孩了,他抬了下手,微光中修長的指骨夾著根針,那姿勢夾著針跟夾著煙一樣。


    他嘖了聲,“給你縫個衣服而已。”


    他又不是個變態,正兒八經地給人縫個衣服而已。


    所以,為什麽他會莫名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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