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範辰軼不禁問。


    雲娘歎了口氣,「你整日裏勤勤懇懇的,如今人家什麽都不用做,往後就能白分你的東西,你還在這兒渾然不覺的,怎不叫人擔心。」從前這個二弟一年也見不到一次,雲娘倒未放在心上,如今帶了媳婦兒迴來,惹得公婆越發垂愛,雲娘不由慌了。


    範辰軼麵色微變,不由想起飯桌上的事,「二弟難得迴來一趟,你怎麽就沒點好臉色?一家人吃飯就要整整齊齊,哪有大人還未退席,小孩子先出去玩的道理,孩子們不懂事,你也不攔著,還縱容。這些事我還未與你計較,你倒說起這些小家巴子氣的事兒來了,真是離譜!」


    「我的孩子是範家的長孫,我正是要教導好他們,才不願他們與一個鄉下女人同桌吃飯。」雲娘一番辯解。


    「無理取鬧!若非當年二弟犧牲自己名聲,範家何來今日昌盛?莫說是分給二弟,就算全給二弟,我也毫無怨言。不管弟妹是何身份,她能讓二弟這般愛護,便是極好的女子,應得範家上下尊重。」範辰軼擱下賬本,往裏屋去了。


    看著丈夫拂袖而去的背影,雲娘心中五味雜陳,她多年用心侍奉婆母,為範家養育兩個男丁,如今仍未分得半點中饋之權,丈夫夜以繼日勞碌,在公婆心中的位置卻遠不如那個在外的遊子。又想起丈夫常年為生意奔波,自己獨守空房的時候不可謂不多,寂寞處無人可訴,此時還遭他如此冷語,心裏如何想得開。


    過於柔軟的被窩讓阿薇有些不適應,辰軒亦是翻來覆去,最後兩人做出了一致的決定,將褥子撤掉了一層,這迴躺下,方覺得踏實了。


    「相公,你的房間裏好香啊。」阿薇覺得,這氣味過於濃鬱,而且並不像男子房間的氣息。


    辰軒下床將窗戶推開一點,讓香味能散出去些,然後又急忙縮進溫暖的被窩裏,笑道:「這些定是我娘的安排。我常年不在家,她都不知道我的習慣,都是憑她自己的喜好來的,從前我未多言,她應該便以為這是我的喜好。」


    阿薇點點頭,又道:「婆婆對你真好,公公雖然話不多,對你卻很上心的,辰姿是個活潑姑娘,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樣呢。」通過小半天的時間,她對範家諸人有了初步了解,雖然仍是不太習慣一些富人家的規矩,但總歸是沒有之前那麽膽怯了。


    辰軒摟著她笑道:「你若還能適應,我們便多住些日子再迴去吧,我也許久未在父母身邊盡孝了。爺爺那邊若有什麽事,小廝會派人過來稟告的,小謹那裏,我們可以時常給他寫封信,這裏送信倒是極快的,三五日可到周邊縣城。」


    阿薇看著他真摯的眼,心裏安穩,終於把自己一直憋在心裏的話說了出來,「我還以為,往後我們會常住這裏呢。」今日看到辰軒父母的熱情,以及範家的富貴,阿薇多少有些擔心。


    辰軒捏了捏她的鼻尖,柔聲道:「怎麽會?別說你不習慣,我也不習慣呢。往後我們逢年過節來覃州就好,爺爺年紀大了,小謹又年幼,我們當然是常住青釉鎮。我呀,還舍不得我的竹屋呢。」


    「多謝相公。」見他這般為自己家人考慮,阿薇由衷道。


    辰軒湊近了些,低聲在她耳邊道:「怎麽謝?……讓相公我好好親親吧。」


    阿薇麵頰紅了一片,想起在路上的時候,他在馬車裏就常常忍不住親自己,親著親著,手就放肆地探進她的衣衫了,但終歸是做不出在馬車中就尋歡之事,也就止於此步了。夜晚投宿,他又嫌客棧不幹淨,都是和衣而睡的,於是已素了幾天了,忍得甚是辛苦。現在說是親親,他真正想做什麽,她再明白不過,想起那日在竹屋的纏綿,她不禁也有些想念他,卻又哪好承認,隻得翻過身,留給他一個背影。


    辰軒知道小妻子羞澀,實際就是默許了,忙伸了手去,解她後麵的帶子。


    「算了。」阿薇突然平躺過來,避開了他的手,「這裏好多人,我不習慣呢,再說,弄髒了褥子,叫人瞧見了多難為情。」今日進了範宅,見到的下人多不可數,現在隱約覺得,外麵還有人行走呢,再者,來了大戶人家,肯定輪不到她洗被子了,想想就難為情。


    辰軒的火兒已被勾了好久,哪能在此刻罷休,翻身就壓了過去,叫她動彈不得了,方道:「此床久未有人氣,需得你我好生暖暖,否則大為不吉。」


    阿薇才不信這些,心道又是他編來騙自己的,跟以前拔毒是一迴事兒。


    然而她還未開口拒絕,已本能地嗚嗚出聲了……


    原來男人迫切,已忘乎所以,埋頭行動起來。


    「別……窗戶還開著呢。」阿薇急道。


    辰軒哪兒顧得上這個,頭也不抬地伸手一拉,將幔子拽了下來。


    外間秋風涼爽,飛花被卷起來,在空中盤旋,又失重地墜落,空中細碎的聲響仿佛嗚咽,又仿佛在享受遊弋的快樂。


    室內溫暖如春,氣息香甜。


    辰軒伏著,額上已浸出汗水,「阿薇……你可還受得住?」


    阿薇勉力環住他,忍住嬌喘,嗔道:「剛才是誰霸道著要來的?現在受不住的怕是相公你吧!」


    接下來的小半月,阿薇和辰軒除了每日去與柳氏請安,基本就空閑下來,兩人都愛清靜,不愛有下人跟著,內院裏就留了曲嬤嬤一個人,其餘下人做完事情後都隻能在外院待著。


    辰軒帶阿薇將覃州的名勝古跡都遊覽了一遍,又一起逛了廟會,還去了他以前就讀的書院,這麽一圈下來,盡興之餘,倒無事可做了,兩人都有些懷戀起青釉鎮的生活來,雖然不如這裏富足,但一人補瓷,一人做菜,生活極有規律和趣味,才有盼頭,在覃州卻總有一種無所事事的空虛感。


    這日去向柳氏請安時,辰軒略微提了提迴青釉鎮的事,柳氏立時往眼角抹淚,說是舍不得他,阿薇向辰軒遞了個眼色,告誡他不可再說了,兩人迴到自己小院後又商量了一番,決定住滿一個月再離開。


    既然決定留下來,那也不能虛度光陰,於是辰軒去附近古玩店找來了不少殘瓷,試著修繕出精美的瓷器,阿薇則被辰姿拉到小廚房做美食,倒也各得其樂。


    這日晚間,柳氏與範仲晟在屋裏敘話。


    柳氏說了辰軒想迴青釉鎮的事情,心裏頗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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